二富的思想如昙花一现,三凤却动了琴心。
三凤看得惯二富这个人,无论去哪家做活总喜欢带着二富。
二富听话,不流嘴滑舌的,做事认真,从不敷衍唐塞。
三凤很是喜欢二富的性格,闲瑕时也会跟二富逗逗趣,看二富讷讷脸红的样子,然后肆无忌惮地呡嘴大笑。
三凤笑着说:“看你这一跟女人说话就脸红的样子,哪天才能谈到一个老婆?”
也许三凤的话有些戳心,激起了二富心底的痴想,二富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鼓着眼睛看着三凤结巴地说:“我,我就娶你,做老婆。”
那一刻,三凤的脸红了,她没想到二富会这么回她,忙说:“呸,呸,呸。要作死的,竟说到我的头上,看我不掐死你。”
这样的打趣多了,三凤就觉得如果一天听不到二富的声音,这心里就象是缺了一些什么,情绪就会低落,心智也显得浮躁。
而二富也好象被人抽了筋,失去了支柱,提不起精神。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时,一切才显得那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和谐。
渐渐地两人的情愫就象蘑菇的菌丝一样枝技丫丫地繁殖滋长。
三凤跟二富的眉来眼去,终被做师傅的觉察了。
师傅虽然喜欢二富伶俐聪明,但让闺女嫁给他似乎还不是门当户对,那样的家庭结构岂不是让闺女去受罪?
可是三凤却不知吃了二富的什么迷药,死心踏地地非要嫁给他,还不知羞耻地说跟二富已经做过夫妻了。
师傅听了这话,当着徒弟们的面,这脸上就红一块青一块的,牙咬咯吱吱响,怒气能够冲破屋顶。
这还了得,败坏家风不说,往后这张老脸还怎么在人前混呢?
没两天,师傅就对二富说:“你的手艺也学差不多了,年轻人该出去锻炼锻炼,闯一闯了。”
不容二富多说,就让二富出师了。
二富知道是自己跟三凤的事情惹师傅动怒了,学学手艺也就罢了,还想拐走人家的女儿,自己家的这个背景,按理不该对三凤有痴心的。
也许,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结局呢。
只是对不起三凤了。
三凤呢?虽说对二富有感情,但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更没得勇气跟二富去私奔。
三凤心里也明白,二富是被父亲赶走的。
三凤无助也郁闷,二富不就是穷些吗,父亲怎么就不顾自己的感受而绝情呢?
在六月的炎热天里,三凤无可奈何地嫁给了生产队陈队长的儿子。
5
二富想归想,可是斯人已嫁,念有何益?
二富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娶了二兰子。
二富妈也丢了一条心思。
虽说二富跟二兰子生活的并不是那么的和谐,时不时地还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隔着空气交战,但是总算是有个家的氛围。
脑子不太好使的二兰子对二富还是很贴心关怀的。
只是心里不高兴时,生二富气时,也会翻出二富跟三凤的事情来刺激二富。
小云就曾跟二兰子扯闲过:“生产队最年轻漂亮的女人就是三凤,可是当初怎么不跟二富而会嫁给一个黑不溜秋的瘸腿呢?”
那时二兰子正惬意地坐在门前的椅子上眯着眼晴晒太阳,就不假思索地随嘴说:“二富家穷,那陈队长家有些钱呗。”
可小云就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唉呀妈哎,就是嫁也要比二富高贵些吧。”
二兰子想想也是的,最起码也要是个健康的人吧。
二兰子不解地说:“那是为什么呢?”
小云说:“那你肯定没听到过三凤跟瘸子拌嘴说的话?”
二兰子说:“说的什么话啊?”
小云说:“就是三凤朝瘸子说的,要不是没有法子,怎么会嫁给你瘸子?”
二兰子听了,顿时来了精神,睁大眼晴,说:“什么没有法子?”
小云说:“还不是你家二富……”
小云连忙掩住嘴,瞪着二兰子。
二兰子一听脸就冷了,不高兴地撅着嘴说:“小云姐,你可不许编排我家二富。”
小云忙说:“你不相信拉倒,我可是好心为你好的,不会到时真被二富甩了还蒙在鼓里。”
二兰子就感到小心脏嗖的一缩。
记得春上二富几人去上海搞涂料时,二兰子就想跟去烧饭。
也想去看看大上海,看看东方明珠,看看世博园。
可二富却说要接送孩子上学,烧饭有三凤呢。
二兰子知道二富跟三凤是师姐师弟,也知道两个人曾有过一段恋爱史,当时就有些不高兴,把二富拖到一边,斜眼望着三凤,阴阳怪气地说:“这回你又有机会了,如果你敢去偷腥,看我怎么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