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却没有反应,依旧在那里哭。直到那个阿婆醒来,才终于止住哽咽。
这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于是官府准备缉拿罗刹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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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不知道看到了谁,只是指着那一群人大呼:“我看见了,凶手是她!”
毕竟,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他已经有五日没再来青楼看她了。
她是乡野来的青楼女子,自知嫁到大户人家肯定尝不到多少好果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挣个正室的位置。原本,她都已经准备嫁给相府的小公子,可是赵玄的出现着实让她爱着了魔。
一身显赫功勋的赵大将军要娶妻了。然而他费劲心思求来皇上的一旨赐婚,所为的却只是想娶一位青楼女子,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罗刹没有想太多,直接将盖头掀掉,看到自己声旁还有一位身穿嫁衣的姑娘。她当机立断,也拉下那位姑娘的盖头,看到她的脸,罗刹认出来了,这是相府的小娘子。
然而,罗刹突然站起来,为自己申辩:“妻妾同娶奴家今日才得知,又如何做到在那之前就杀了他?奴家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女子,又如何能体无完肤的杀了一个常胜将军?姐姐莫要乱说。”
一日,她和往常一样收拾好了,准备应相府小公子的邀约去赏花灯,却在路上差点被车夫猥琐了。幸得那日赵大将军路过,才让罗刹侥幸得救,然而就是那一次的英雄救美,让罗刹和赵将军生得两情相悦。
传闻古时候有一位进士娶妻,在路过一处坟地时有一阵阴风划过,那些人倒也没在意。可是直到新娘子出轿,众人发现,一个轿子出来了两位新娘,那另一位没人认识。然而,进士看那位新娘子貌美无比,贪着便宜便将两位都娶进门,洞房之时,也是妻妾同侍。
因为习俗,婚前几日,新郎新娘不得会面,罗刹只好将心思专注于府邸的布置和大婚要用的首饰等物件。也终于不容易的等到了大婚的那一天。
常胜将军大婚临近,城中许多人都登门道贺,请帖发出去了一张又一张,而新郎新娘也开始将两家布置的喜气洋洋。
果然,前面的队伍刚停下,自己的送亲队也停了。此时,有人将罗刹扶下轿子,她摸着那个人的手,知道他不是赵玄,而是个老妈子。
后来,进士回自己屋休息,半夜却听新娘子大喊,赶到新房时,只见新娘子周身都是血,另一位多出来的新娘不见踪迹,只有一只一人大的黑鸟在房梁上乱鸣。等到第二天早上,人们来祝贺新郎官时,却只看到了两个没了眼珠子的尸体,那一位新娘却不知所踪。
2
虽说命大于银子,但那罗刹的脸却也是一个能够赚钱的主,于是在一番纠结之下,老鸨还是将罗刹买了下来。
然而,直到罗刹到了东城的府邸,也没见得赵玄赶上来。可她回头欲喊赵玄帮忙开门时,却又不见赵玄人影了。
罗刹原只是一个乡野村民家的女儿,来头不大。她一出生便克死自己的娘亲,后来她的父亲在垂危之际,将十四岁的她送去了青楼。本来老鸨将银子都掏了出来,却被路过的道士说她戾气太重。
这下,有了人证,任她怎么嫁祸罗刹,任她怎么辩解都是要斩首无疑了。于是,在相府小娘子骂骂咧咧之下,被官府的人押送去了大牢。
可是当时报案人说得好,只是将军被人谋杀,哪知道确是这么一个死法,怕是到时候什么也没查出来,又得遭上头人批评。本以为可以先拉个替死鬼,谁知这小娘子柔柔弱弱,就是她真的杀了人,说出去也没人信。
若是往常到也没什么事,只是婚期将近,她也该搬出青楼。虽然她没什么行李,但是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怎么说也不安全。
官府的人听到丫鬟的话,仿佛是抓到了一个突破点,立马让人将她拿下。然后,细心的盘问她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官府带人赶过来的时候,罗刹正坐在堂前掩面哭泣。
幸好老鸨讲情义,替她送了封信往将军府,这才终于把赵玄带过来。
怎么说,这罗刹也是洪福齐天,才能让圣上即允了这门婚事,又得了这么多的恩赐。
诚然,她就是罗刹鸟;诚然,是她杀了赵玄。
在让人看来,的确如此。可是,在罗刹眼中,这一切不过是托了赵玄这个常胜将军的福而已。
她曾想着,只要能嫁给他,做妻做妾都无所谓,可是赵玄却告诉她,她能够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做将军夫人了。
后来倭寇来犯边境,赵将军又不得不操起刀支,上阵杀敌,不过三月,便又大胜于倭寇。而在他班师回朝面见过圣上以后的的第一件事,便是上奏圣上求娶罗刹。
这一连贯的动作太快,快到根本就没有人反应过来。直到相府小娘子尖叫出来时,原本扶罗刹下轿的老妈子才终于反应过来,拉过失态的罗刹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是罗刹鸟没错,但她想好好过日子也没错。都说人类长情,虽三妻四妾但是只要他承诺只会爱她一个人,偏房再多又有什么关系?
阿婆说完以后,大部分人都是面露惧色,然只有相府小娘子听完了说:“罗刹和罗刹鸟,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要么,这罗刹鸟就是她,要么是她编出的罗刹鸟好把杀人的罪行推倒罗刹鸟身上。”
至于那个阿婆和丫鬟,不过是罗刹小施了法术,毕竟,让那个在她们感情中插足的臭女人后半辈子在大牢里度过,岂不快哉?
赵玄闻言,只望了罗刹一眼便又迅速回过头望着地发呆,也不做答。
全城的百姓们都挤在将军府门口,准备看这个大热闹。
自从圣上派圣旨赐婚赵将军和罗刹,青楼里许多姑娘都上来贺喜一番。为了能风风光光的嫁给赵将军,圣上特意还赐给罗刹一座府邸在东城,就连嫁衣,也是皇上御赐宫里的绣娘为她做的。
而那老妈子闻言,面无惧色的说:“你这小妮子可真是大胆,皇上御赐的将军夫人可是人家相府的千金,将军将你们妻妾同娶,本就是你莫大的恩赐。你个青楼女子还这班口出狂言,莫非是无视王法?”说着,那老妈子的脸还浮现出一抹嘲讽。
在众人的询问下,阿婆说出了一个乡野异闻。
坐在轿子里的罗刹内心无比激动,然而除了她们这只送亲队,似乎在罗刹前面还有一只队伍正吹着唢呐送亲。
她说的也似乎是那么一回事。
在去往东城府邸的路上,罗刹问到:“将军可是有要事在身,这几日总不来见奴家,着实让奴家等的着急。”
罗刹却依旧无辜的模样:“姐姐可是和我过不去,为何一直坚称杀人的就是我?”
罗刹也知道他是有难处,便也不好多问,自作主张的挽过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撇开。罗刹虽是青楼女子,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有气性。赵玄这么一弄,是个人都会不开心。于是,她故作生气,加快了步伐,先他好几步。
本想着碰上两家一起成亲,定是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场面。可是到了最后,罗刹才发现,那个队伍和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走同一条路。
3
罗刹柔弱,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而其他人碍着相府的面子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拦,直到见了血才意识到事情多严重,也终于将相府的小娘子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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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看着这场闹剧,看着那贼喊捉贼的相府小娘子,不是小声嘲讽,就是暗里臭骂。这杀了当朝常胜将军,相府势力再怎么大,也保不了她了。
送走了所有看热闹的人之后,罗刹只觉得自己身疲力竭。她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赵玄微微有些骇人的尸体,却笑了起来。
一开始,老鸨十分在意罗刹的言行举止,又是还会派人盯着她。但大概一月多以后,整个青楼不仅没任何事情发生,罗刹作为一个艺伎却还成了青楼里的头牌,身价更是上升了几十倍,到后来甚至是千金难得一面。
“人们都说罗刹鸟专杀花心的男子,肯定是它,将军惹怒了它,所以才遭受了如此杀身之祸!”
相府小娘子被反问的哑口无言,然而此时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位丫鬟。
相府的小娘子许是觉着自己嫁给大英雄的美梦被撕碎了,于是带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一口咬定是罗刹没有做正室,便下狠手杀了她未来的夫君。
小丫鬟语出惊人,指认杀人凶手是从来没人怀疑的相府小娘子。
为此,她倒也成为了青楼里其他姑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丫鬟说昨夜是她值班,大概到了夜里才能收拾睡觉,可就在她刚锁上厨房的门时,看到了一个黑影进了将军的房间。夜里没有提前通知就进了将军的屋子,不论怎么想都很可疑,于是她大胆的上去,从窗子的缝隙那里看到了相府小娘子杀人的所有过程……包括用玉勺挖了他的眼。
可相府的小娘子,却像是抓住罗刹什么把柄一样,一把揪住罗刹的头发,像个泼妇一样一边骂她,一边对她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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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日罗刹偷偷登门找他时,却看到赵玄揽着相府小娘子,并且在那一夜,他们尝了禁果。然而,当罗刹质问时,赵玄却说他只是在利用相府的背景而已。花心便算了,却还死不承认,甚至贪婪的想妻妾同娶。于是罗刹吃了他的眼,让他自己因为痛苦而一刀结束了自己。
“你做什么,我可是皇上御赐的将军夫人,你是不是想死?”罗刹被打的发懵,脱口而出便是威胁。
正当官府左右为难之际,一个路过的阿婆见到了尸体的惨状,吓得昏了过去,嘴里却一直呢喃着:“是报应,这是罗刹鸟对将军花心的报应!”
听完老妈子的话,罗刹瘫软无力的跌坐到地上,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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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时间,赵将军刚好打了个胜仗回来,除去平日里上朝的时间,得了空便去青楼里看罗刹弹琴。
然而,得知那赵大将军所娶的姑娘名为罗刹,却又让那些达官贵族家的公子哥们为之伤心。
莫非这两支送亲队送到的是同一家人?
官府的人有些犯难,他们本不想为这件事太过操劳,因为圣上迟早会派人来调查,只要到时候交接一些线索便可以。
罗刹趁着这个间隙,冲了进去,然而却看到被挖去眼睛的赵玄瞪着空洞的眼眶倒在床边。
还不待官府的人细问,阿婆便彻底没了意识,但众人都听到她口中的罗刹鸟,于是,纷纷远离了罗刹几步。
罗刹是青楼艺伎,而他是大将军,将军娶妓子怎么说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可好歹赵将军忠心耿耿,战功赫赫,于是当朝圣上便也就允了这门婚事。
原地的罗刹苦笑着,似乎着了魔般。
忽然,罗刹起身往将军府里冲去,却被家丁们拦下。她大声喊着赵玄的名字,然而,一个家丁着急忙慌的冲出来,说赵将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