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定海神针(2)

2019-01-27 20:08:31

传奇

他沉沉睡在我身边,眉心紧皱,梦呓中还在念叨着孩子。

我越发自责,其实他在意的不是孩子,而是对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距侍妾进门的日子越来越近。

太医每次为我把完脉都摇着头离开,我看到君华眼中的慌乱。

有一次,隔着屏风,我听见他低声询问太医,是不是他的问题,太医为他号脉,然后摇头说不是。

为了我,他开始学医,平时翻阅的书籍都换成了医书,派人寻找各种生子偏方。

他苦笑着咽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汤药,有时候反胃呕吐,有时候竟然中毒,差点死在我面前。

我心有不忍,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给我唯一的爱,而我却一次次扼杀了那个可能存在的生命。我终于做了决定,不能再让他伤害自己。

我把自己秘密私藏的配制避子汤的药材用废旧的衣服包好,扔到了柴房,让下人把它烧了。

行房事之后,我都把他喂到我嘴边的补品喝完,窝在他的怀里想象着我们将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我非常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对于孩子,有些期待,又有些不舍。

一天夜里,我低声问他:“若我和孩子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他捂住了我的嘴,低声呵责:“不许瞎咒自己,有我这个太医院首席御医最出色的弟子天天伺候着,你不会有事!”

我心了然,每个男人都希望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下孩子,如果我连这一点都不能满足他,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妻子?

那天他一如既往去上朝,我习惯在他离家之后喝药,从前是避子汤,如今是助孕汤。

药碗刚放到唇边,有些烫,我轻轻地吹气。房门突然被大力踢开,君华怒气冲冲地进来,一手打翻我手中的汤药。

“君华,你……”

我欲问他怒从何来,却被他狠狠地堵住了嘴。他的吻不若以往的温柔缠眷,而是愤怒的啃噬,粗鲁无比。

我费力地挣扎,想问清缘由,头与他错开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包裹。

明明应该被烧掉了,为何会在此?

他学过医,肯定知道里面是何药物。

他双臂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几乎将我提了起来,因怒而低沉沙哑的嗓子里吐出薄凉的话:“我有一个疑问在心里藏了三年一直都不敢问你,我以为凭我的努力,你会慢慢地接受我,忘掉那个人。可是如今看来,我的努力都是枉然!”

“我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和你喜欢的那个人长得相似,名字相同,你才会与我回长安?你把我当成了他,所以才愿意嫁给我?”

我心中惊骇,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如果他是君华渡劫的凡身,他是君华,亦不是君华,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和他说得明白,因为这些理由在凡间看来,太不可思议,没有人会相信。

我内心还在挣扎,他已经放开我大步离去。

我颓然坐地,脑海里,两千年前的记忆早已淡忘,更多的是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个月后,半年之期已到,父皇所赐的十名姬妾如期进府。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夜夜留恋温柔乡,十名美妾似乎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还经常流连烟花之地。

我每次想劝他,都被他的侍从拦在院外,就连他的房间我都不能靠近。

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我躺在空空的蓉帐中,耳畔是姬妾的欢笑声,一闭眼,都是他与姬妾们在一起的画面。

曾经属于我的温柔,他亦给了别人。

承宠的姬妾常跑到我面前炫耀,他为谁画了眉,为谁梳了髻,送了谁珍贵的耳坠,我都记不清了,只觉这越来越热闹的皇子府我快待不下去。

正当我决定离开时,京中突然传来边关打仗的消息,太子请命挂帅出征,要君华做他的副手,父皇允了。

他离开时,我去城门送别,他却当着我的面将十名打扮成小兵模样的姬妾叫到身后,云淡风轻地对我说:“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家,皇子府留给你,所有的财物也给你,我不会再回来了。”

喉咙似被什么卡住,我说不出话来。

泪水模糊间,他的身影已随大军远去。再没有人会在我哭泣的时候送上洁白的方巾,安慰我说,别怕,我在。

他离开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没有期待,也没有欢乐。好几次,打胎药端到嘴边,却又生生地被我放下,我不甘,等了两千年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为了孩子,他会回来吧?我如是想着,提笔给他写了家书。

书信寄出去数月没有回音。

边关的战事打了半年还没有停止,太子受重伤被送回长安修养。我打着探望的由头去太子府询问君华的情况。

太子告诉我,君华很好,他立下赫赫战功,待凯旋回朝,父皇必定大大嘉奖。

皇子府中除了太子夫妇偶尔来探望,便再没有其他客人,好几次听家丁说君华在前线又打了胜仗。有捷报频频传来长安,却没有一封家书送来皇子府。

一年过去了,肚子渐渐明显起来,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我都躲在房中不出门,也不要人近身伺候,食物送进门就让他们走。

第三年过去大半,听到前线的战事终于结束了,我既高兴,又有些难过。孩子差不多就要出生了,而我,也将永远离开君华,离开这人世。

我仍然记得,他出征时说过,不会再回来了,可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相信他为了孩子,会回来。

大军回朝当天,我支开所有下人,正准备出城迎接,可刚到皇子府门口,就遇到了父皇的御驾。

看到我大腹便便的样子,父皇表情严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一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脸上:“贱女人,君华在外打仗战死疆场,你却在府中私通男人,还怀了这孽种,你对得起他吗?”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肯定道:“儿臣没有,孩子是君华的!”

“君华在外打仗两年多从未回过长安,你腹中的孩子从何而来?不是和别的男人私通是什么?难不成你真是妖孽,孩子能怀着三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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