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小城大梦

2019-12-22 18:46:30

励志

我一下子清醒了,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准备应付接下去的对话:“没有啦,就是追了一部剧,睡得有些晚。”

我被排除在利益之外,自然也更加能看清同事之间的关系。

我表现得很缺钱吗?我自我反省了一下最近的行为,积极也错了?

以退为进。

3

她告诉我,当代青年要努力成为斜杠青年。

王姐果然说了下去:“没什么难的,就是和你以往的工作差不多,得占用你的私人时间。年轻多锻炼锻炼也是好的。放心,不会让你白干,该给的肯定给。你有时间的吧?”

“哎,季佳最近很忙啊?”

这天,我们在茶水间相遇,我半睁着眼睛在泡咖啡,他走过来倒水。

我不是傻子,我也并非不爱不恨。但我对于名利的追求与同事相比,要淡然许多。这主要取决于我的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因为我单身,对于自己的经济能够全方位地把控。

我有多久没有睡足八小时了?多少次我放了朋友的鸽子只是为了在家完成工作?我还知道现在流行什么,电影院里放着什么新电影吗?哦,对了,说好的日本之行早就被我抛到脑后了。而同学,早就在上个月还不知道上上个月就完成日本之行了。

1

老师告诉的另一件事不假——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作为一名职场人,我已经远离考试这件事整整两年了。读书时代,对于进步两个字的理解太过于狭隘,死死盯着分数不放。现如今,我才明白,书籍能使人心胸开阔,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是一种境界的提升。

她特地重读了“晚上”两个字,我知道她是不希望今天的事被更多人知道。这份神秘竟让我对她即将发来的邮件产生了好奇。

我已经找不到这个城市吸引我的地方,于是我便与同学相约去日本旅游。在做预算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无法支撑这次旅游。

很快这份好奇就被疲惫取代,这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还是心理的疲惫,再说严重些,是一种职业倦怠。

这天,王姐把我领进她的办公室。王姐是我的直属上司,平时不苟言笑。照理来说,这样的人不适合做领导。可她办事公平、公正,绝不偏私,又因为办事效率高,所以当了个小组长。同组有些人不怎么喜欢她,甚至疏远她,说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官路止步于此。

我认为这是最圆满的结束。此次暂停正是20岁和30岁的中间,我把这次修整称为冬日的闲暇时光。

我经历过入职一年后的茫然期。从一线城市回到二线城市,平台变小、机会变少,就连夜生活也变得单调。下班后能安排的活动无非就是打卡新店,看电影,逛街,无趣得很。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是我思考问题时会有的动作。我的大脑高速运转,那些听过的商业诈骗案一个个从脑子里闪过。就那《都挺好》里面,精明如苏明成还被骗了几十万。

第一次交差后很快就接到了第二次任务。我仔细阅读了回复的邮件,里面有这么一句话让我心底美滋滋。她是这么说的: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少能用这么全面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能这么有契约精神,高效地完成这份工作。合作愉快!

我这么干到底为了什么?我看着我杯子里的苦咖啡,努力回忆,仍然想不出我上一次闻到花香是什么时候。

我挣扎过、扑腾过,带着自己的骄傲,想着自己堂堂985的毕业生窝在这样一个不温不火的地方。尽管偶有加班,但超长的工作时间并不能带来成就感。对未来的无力和恐慌一度填满我闭眼后的时间。

说到这里,王姐停了停。我知道她再等我的反应,然后再决定她要不要说下去。

清了清嗓子,王姐开始说事:“公司现在搞一个子项目,没多少人知道,也不打算让多少人知道。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能力的小姑娘,所以想让你出出力。”

压力大与机会少,快节奏与慢生活,要致富还是要生活,最难的是平衡。平衡理想与现实,平衡工作与生活,合理分配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她与我平时没什么交集,更不会单独见我。我心里有些疑惑,但本着先听后说的原则,我笔直地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我在公司里更加低调了。明明是上司默许的外快,我却赚得偷偷摸摸,生怕有人知道了,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王姐心情不错,我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声音也柔软了些:“那好,材料我邮件发你,晚上辛苦些。”

我知道公司里不少人接私活,领导对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从未触及到公司利益。只要能把手头的活儿定时定点,保质保量交了,不会有人为难。有些胆大的曾正大光明地在办公室里交流过,我这才知道了有这么回事。

我依旧在这个有五百人的企业待着,做着那颗最平凡的螺丝钉。我开始明白小时老师说的那句话是骗人的——是金子总会闪光的。社会告诉我的是另一句真理——不管你是铜,是铁,是锡,是铬,老板需要的就是颗螺丝钉,金子做的螺丝钉也是螺丝钉。

我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公司里的老油条——老秦。那个整天不干正事儿,可有什么事儿只有他能了事儿的五十岁大叔。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把这份收入称为外快了。重点在快字上,这就要求做这份工作的人速度要快,效率要高。

原来是看中我的才华,我的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我是确定的一头,我确定我做的事儿不会让我丢了这份工作。干活拿钱,简单明了。要是真欺骗我,也不过是免费劳力,没什么大损失。

4

我犹豫,我纠结,两种情感冲击着我的心脏和大脑,出现了工作以来第一次难以选择的时刻。

换句话说,这位傻子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似乎是先哲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这位傻子后来成为土司中最响当当的人物,引领了新时代。

五天之后,烧退了。两周后,气力才逐渐恢复。我告诉上司最近生病了,恐怕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对于这个现象,作者是这样解释的:一个傻子,往往不爱不恨,因而只看到基本事实。这样一来,容易受伤的心灵也因此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跟所有刚刚踏上工作岗位的人一样,我经历过刚入职的适应期,每天跟在同事后面学习各种规章制度、工作流程,做着没有挑战性却极其耗费精力的重复性工作。

高中同学小美每隔一年就会跳槽一次,涨薪幅度为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羡慕的同时也有淡淡的担忧。从她的吐槽中,我发现每一个公司都是一个坑,根本没有完全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公司。

我知道后者极其不健康,即使我非常年轻,可深夜朋友圈也告诉我:健康是经不起挥霍的资本。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只是我现在更加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斜杠青年是明明知道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中能够赚更多的钱却偏偏不这么做,而是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另一个领域加以发展。当然,能不能成功得另说。成功了那便叫斜杠青年,没有那便是兴趣爱好广泛,也懂得了生活的真谛。

老秦笑了笑,说了句:“小姑娘家家,别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你又不是它的奴隶。”

那阵子,在我看的书中有一本——《尘埃落定》。书中的主人公是个傻子。只不过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傻子,他是麦琪土司家的傻子。可能是因为这个,他的有些想法也显得有些“高高在上”,有点先知的味道。

“那我试试吧。”我把这事答应了下来。

下班后我以1.5倍到2倍的效率完成邮件里布置的工作任务。这不是因为我勤快,而是因为任务只给我这么多的时间。

我颓然地坐在茶水间的沙发上,竟然在暖气全开的公司感受到了九里的寒冷。我生病了,在遭受心理和冷空气双重打击之后。一连五天,我都到医院的输液室报到。

可当回报以数字的形式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时,我说服自己:年轻就是要拼搏!

我像往常一样,喊了声:“秦叔。”

这番话让我的心情变得复杂。一来我有一种千里马遇到了伯乐的感觉,这种被人欣赏的满足感千金难换。可另一方面,完成任务的那一刹那,我深深感到被掏空,我总是需要靠大吃一顿来回复气力。

我的心放下一半。如果事情的两头都是不确定的,那这事儿不能办。王姐说的这件事只有一头是不确定的,有商量的可能。

收到的回复一如既往的明快。她说:希望有机会能再合作,顺颂时祺。

我决定继续听下去,毕竟当面拒绝领导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说道:“谢谢王姐的肯定,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

我知道有些人知道我的选择之后会说这选择的代价真大,但代价从来都不仅仅止钱财,不是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是鲁迅先生文章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我猛然感受到我是后者。

当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整整丧了一个月,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吃什么都不香。

我的骄傲再次从心底升起来,厚着脸皮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同学。同时,下定决心努力赚钱。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给自己更多的选择。

我又想到鲁迅杂文里的另一段话:我们极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假如有一种暴力,将人不当人,不但不当人,还不及牛马,不算什么东西。待到人们羡慕牛马的时候,给予他高于牛马的价格,则人们便要心悦诚服,恭颂太平的盛世。

整整半年,我完全沉浸在工作中。下班后的工作强度甚至高于下班前的。

当我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又重新开始捧起书。此刻,我坐在西西弗书店里,看书做笔记。我想留下点什么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只言片语,文字文章能成为梦想的载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赚更多钱?是在旅行之前。

就因这事,我对工作又有了那么一点热情。这与刚工作那会儿不同,那时用的是蛮劲,这回用的是巧劲,用少许的力气就能做出加倍的成果,我不邀功的低调性格还真带来些好处。

我与他没什么交集,充其量见面问个好,叫声秦叔。我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精神头十足。最可贵的是,他从不会说些让女生不舒服的话,有时候还会帮助我们这群新人打圆场。

2

我重新约小美喝下午茶。坐在我对面的小美状态极佳,她侃侃而谈公司的趣事,充满活力。我有那么一点羡慕她,羡慕她恣意的个性,好像从来不用考虑生活的成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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