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守墓人:前尘往事

2020-06-14 20:03:09

奇幻

“是他们,他们就是杀死我家人的土匪?”我愤恨的问到。

“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皆有报应,因果皆有轮回”,道长望着山顶感念道。

我掀开石头把其中一个尸体拉出来,血肉模糊,胳膊也少了一只。我把尸体翻过来一看,是个女人,是香姨!我大惊“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必须要找到她,我要弄清楚真相才能去死。粮仓没有找过,也许土匪已经把粮食抢走了,我来到粮仓的时候发现里面并没有被抢的痕迹。确实,我们这个地方都是旱田,只种玉米土豆红薯这类粗粮,土匪怎会去抢那些笨重的粮食呢?我踩到粮仓的一处地砖,地砖有轻微晃动,好像下面是空的。我掀开一看,果然下面有一个地窖,我知道这种地窖是用来存放红薯的。我看到地窖里有几个大铁箱,我叫来大炳帮我搬上去,砸开一看里面竟然放着家里丢的那些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值线的东西。

我还沉浸在狂喜中,仙云道长又说:“让死人复活是逆转天命,我会消失在人间三百年,去虫洞里接受惩罚,这是一个长久的大计,待我重返人间才能帮你完成,所以往后你将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三百年”,道长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今天该去谁家吃饭呢?”我思索着,对,今天应该去史家。我把长瓣子撸了撸,脱下马褂顶在头上,踩着泥泞冒着大雨奔跑了起来。

我轻轻的把石门推开,闪身钻出去,又把石门轻轻的合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我寻声跑去,只见家里所有人都在饭厅里,有的人倒在地上,有的人趴在长形饭桌上,嘴角边都淌着血水。三岁的儿子和女儿脸色发青,躺在地上,后脑勺下也有血迹渗出。妻子背靠在椅子上头往后仰着,嘴巴微张,眼睛瞪大,脸上充满着狰狞和痛苦的表情。爹娘都趴在饭桌上,两手扭曲的扒着桌子,饭碗散落一地,其它亲人也全都晕倒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

我至今仍然是26岁时的模样,星眉剑目,明眸皓齿,只是终年睡在石墓里,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我心里有个美好的愿景,顽固而执着的等待,等待那300年的到来。而正是有这份苦苦的等待,我才能熬过这两百多年的日日夜夜。

昨夜下暴雨,西面山坡竟然滑波了,许多树连根拔起,倒在半山腰上,大量的石头和泥土滚落而下。我们沿着山顶往下走,突然仙云道长停下脚步,他用拂尘指着一堆石头叫我看,我吓了一跳,只见泥石下掩埋了几个人,露出黑色的衣角。

一进村口,就看见我家宅院上方冒着浓烟,我大惊失色,拼命往家跑。家门紧闭,门外没人,我和大炳把门撞开,一股浓烟飘过来。我穿过厅堂奔进后院,只见后院的厨房燃起来了,大火夹杂着浓烟,快要窜到正屋来了。可是家里人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任由厨房失火?我大喊着妻子:“秀巧…秀巧,你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啊?”没人应声。我跑到爹娘的房间也没看见人,我着急的一边找一边呼喊着爹娘,呼喊着妻子和儿女的名字,没有一个人应声,只有燃烧中的厨房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我爹叫杨世仁,你不要和黄世仁搞混淆,黄世仁是个黑心的地主,专门欺压百姓。而我爹杨世仁是个仁慈的好地主。他对雇农们很善良,征收雇农的粮食只少不多,给长工的工钱也很阔绰,总是比邻村地主要大方些的。对有困难的雇农还会免费让他们种地,并给予钱财上的帮助,对上门的乞丐,路过的行人也不会吝啬一碗饭,一杯水。

香姨是她爹二房太太所生,并不受她爹待见,从小被人轻视,受过很多冷眼。当年土匪血洗她家的时候,她正好去了外婆家才逃过一劫,她的过往我并不十分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在她家人都死了以后就嫁给我爹了。

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家被…被灭门了,我敲打着头哭喊,是谁?是谁下的毒?为何如此狠毒?整整二十口人啊!全都死了!除了我,还有那个不知所踪的香姨,香姨是死是活?我猛的爬起来,疯了似的找遍了整个宅子,没有找到香姨,也没有看见她的尸体。

为了长生,我每个月都要辟谷三天,把肚肠里的毒物排泄干净。平时我只喝山泉水,而且只喝然仙女峰上的山泉水。仙女峰在村后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上,为了长生我每天都要爬上山顶去喝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都如此。

我爱我妻子,我要证明给她看,我不是一个没用的人。所以之后我不再贪玩,发奋苦读了几年,想去考取功名,入仕为官。

道长说:“我逆天而行救了你,也该告知你真相”。

我脑袋嗡得一声,一股血液涌上脑门,我颤抖的抱起地上的儿子,紧紧抱住他用力的摇晃,我大声呼喊,“小儒…小儒”没有一点反应。我一摸他的小脸冰凉,没有一丝血色,他…他死了!我一个踉跄,差点晕厥。

因为我爹善良大方,救困扶贫,百姓们对我家也是歌功颂德。我家的粮食年年增产,猪羊成群,我爹还雇人在陡峭的山路上凿了路,在悬崖峭壁处修了栈道,这样就开通连成了一条经商之路。有了这条路,住在山那边的人就能经过我家门前去村里变卖土特产,那些小商贩们挑着担子,从我家宅院前三三两两的走过,十分热闹。

我吃惊的望着他,“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他叫我下床。

我爹有三兄弟,他是老大。我爹有头脑,行事果敢,在村里有口皆碑,所以两个叔叔都很服他,对他言听计从。杨家的土地和生意都是由我爹掌管,两个叔叔什么也不干,只等着分钱。

我不能让我的亲人暴晒在太阳下,我要保护他们,我拿着白布跪着爬过去一个个盖在他们脸上。这时,我才振惊的发现,为什么…这些尸体里没有香姨?

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很好,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再过46年,我要复活我的妻子和儿女,不希望受到这些人的打扰,他们最好全部都搬走,一个不剩。

如果可以,我想把我的亲人都复活,我想人生重新来过。可是逆天而行的罪责都由道长去承受,能复活三人已经要感恩上苍了,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我要复活我的妻子和儿女,他们还那么年轻,妻子还青春美丽,儿子女儿生命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我要复活他们,哪怕三百年后让我下地狱也在所不辞。

几天后放榜,我站在人群中张望。果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怨声载道、有人高声狂笑、有人小声抽泣。我挤过人群瞪大眼睛在榜单里寻找,来回几遍也没找到我的名字,我…我竟然名落孙山了,先前在妻子面前夸下海口,这回颜面无存了!

再次睁开眼睛,我躺在一个床上,床前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两眼炯炯有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的皮肤白里透红,隐隐发光,额头饱满,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一个拂尘。

我诧异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等奇事,这世上真有神仙菩萨吗?如果没有,那我面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又是谁?

吃的食物我只能到附近村民家里去寻觅,我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今天到张三家,明天到李四家,后天到王五家,这样一个村子上百户人家轮流,每家三个月才去吃一次,而且我的饭量很小,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因为我家有钱,我娘宠我,从小我就是个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我爹逼着我读书,送我上私塾,想把我培养成材,为家族争光。可我志不在此,辜负了他给我取的“杨志得”这个名字。我的爱好是去仙女峰山上抓野鸡,打野猪…我喜欢在大自然中玩耍,所以一直混到20岁,我也只是个秀才。

几百年的事情他都知晓,那他为何不救我的家人?他真的是神仙吗?我觉得这简直天荒夜谭。

我把妻子和儿女的墓挖得很深很深,四面墙都砌上花岗石,修了几十步石梯下去,如同一个地下室。我在仙女峰上釆了大量的草药,层层叠叠包裹在尸体上,如同埃及的木乃伊。我把裹好的尸体直接放在土壤上,上面又盖了很多泥土,道长说只要不发生地震,暗河不干涸,土质就不会发生改变,这样就能确保三百年后尸身不腐。

夜里下起了暴雨,狂风吹打着门窗,守夜的村民们昏昏欲睡。我受不了打击,我要逃避,我冲出家门朝着仙女峰的方向奔去,大雨冲刷在我身上,我跌跌撞撞爬向泥泞的山路,分不清是山路还是悬崖,也不知道摸黑爬了多久,天亮雨停之时,我已经浑身是泥的躺在半山腰了。

我正想开口,他用拂尘扫在我的脸上,示意我不要说话。

村里的郎中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凝重的看了又看,他叫大炳拿了一些剩饭剩菜倒在地上。一条饿狗闻风跑来,狼吞虎咽的吃光了饭菜,摇着尾巴跑了几步。突然,狗呜咽着歪倒在地,身体不停的抖动,眼神痛苦,挣扎了一刻钟就没声了,狗断气了。我望向郎中,这显然是饭菜有毒啊!

“杨志得”,他叫着我的名字。

因为从变成隐形人开始,我既不能去种地干活,也不能去修缮墓地,那样会被村民们发现。虽然看不见我,但他们看得见庄稼和坟墓的改变,所以只能仍由坟墓年久失修,墓碑氧化变黑。现在墓碑上刻的碑文已经很模糊了,但仍然依稀可见正中央竖着一行醒目的大字,上面刻着某某某卒于乾隆三十一年。只要坟墓内部不受破坏就可以了,对于一切自然发生的事情我不能强加改变,所以只能住在石墓里一年又一年,守着我死去的亲人们。

我除了食物其它什么都不缺,在那些石墓里有一些金银财宝,锦帛绸缎,青铜瓷器,古董字画等价值连城的东西。像我身上穿的这种丝绸长袍,吃饭用的金碗金筷,在石墓里还有很多很多,它们都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如果你问我在这个墓地守了多少年?我会告诉你一个确切的数字————254年。

道长让我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山坳处埋藏了他们,这个墓地下面有条暗河,土壤湿润,尸体不易腐烂。

我抱着妻子的尸体靠在树上,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想我应该也陪他们一起死去。太阳依旧毒辣,成群的乌鸦从上空飞过,发出“哇…哇…”粗劣的嘶哑声,村里的狗也跑来跑去的狂吠,所眼之处皆是丧气哀鸣。

道长说山下几百年的事情他都知晓,香姨早就和这些土匪是一伙的。当年她娘家也是她勾结土匪去灭门的,她是因为恨,土匪是因为钱。

我找到一些绿色的巨毒磨菇,大口咽了下去,躺在地上等死。恍惚中,有道白影飘在我面前,一只有力的大手拽着我的手臂,忽然一阵风吹过来,这道白影拉着我直往上飞,一会功夫便飞到山顶上,我心想我可能已经死了。

坟头朝南,坟尾朝北,东西北三面环山,一共二十一座墓,也包括我自己的石墓住所。这些墓外观很普通,我按照辈分修成三排,第一排埋着爹娘叔叔婶婶,第二排埋着和我同辈的人,第三排埋着晚辈,都立了墓碑刻了碑文。

我的墓也挖下去很深,墓里面的上方顶上垫了木板,也修了石梯下去,垫了青石板,墓两旁做好了通气的孔,确保有氧气,这就是一所不见光的房子。墓碑可以左右推动,就像现在的推拉门。

这时我才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地板上全是泥印,挂在正厅里的山水画也不见踪影,每个卧房的衣柜,抽屉全都打开,被褥凌乱,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土匪?土匪抢劫杀了我全家?

1766年,正是乾隆盛世,国家安宁,国态民安,年年丰收。虽然我家在西南山区,离京城遥不可及,但我杨姓一门从古至今也是一个汉族的大家族。世代相传,传到我爹这辈再不济我家也仍然拥有大半个乡村,这个乡村所有的山林土地,所有的产业都是我们杨家的。

我把被褥,衣裳和那几个装满价值连城的大铁箱拿了下去,躺在墓里面吞下了那颗能让我隐形的丹丸,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阿桂头上仍然包着那块脏兮兮的破围巾,满脸皱纹像一块皱巴巴的抹布毫无生气,两个眼窝深深陷进脸颊,眼皮耷拉着,眼神浑浊而空洞。

我检查着墓地里大大小小的坟墓,除了第一排有两个墓早就被毁坏了之外,其它19个墓还是完好无损的,我很欣慰这些宝贝并没有被大雨冲垮,”这才放心的前去觅食。

思绪回到现实,今年是2020年,这个小山村经过两百多年的变迁,我家的祖宅早已不复存在。现在那里住着几户村民,建了几栋两层楼的楼房。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也消失了,修上了宽阔的水泥路。只剩下刻有“杨家村”牌匾的石门,还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

我从乾隆丙戍年间,也就是1766年开始,就在这守墓了。两百多年来,我游荡在这个村子里的每个角落,偶尔也去城里溜达溜达,但从来没有出过这个小县城。在这里我想去哪去哪,自由奔走,无人看见。我看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看着他们一代代人娶妻生子直至终老死去。

爹的墓碑顶上有三层墓冠,象征着他的身份。叔叔们的墓碑顶上有两层墓冠,这是男墓的特征,而女人和小孩的墓则只有一层墓冠。

我垂头丧气,灰溜溜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六尺男儿此时佝偻着背,英俊帅气的脸庞上布满愁云惨雾。十年寒窗,不能一次没中就做罢吧,大不了明年再考呗!我归心似箭,挫败感让我没有心情再去游山玩水,一路马不停蹄地往家赶,走了旱路又走水路,在五月初我就回到村里了。

道长又给了我一颗药,他说这颗药吃了能隐形,未来三百年凡人都看不见我,为什么不能让凡人看见?我跟随道长回到道观,促膝长谈了一夜。

1766年,国家发生了很多大事,皇后那拉氏和她的儿子永琪都去世了。同年三月,我也准备进京赶考。那一天,全家人把我送到村口,我吻别了我的妻子,告别了我的父母儿女和亲人们,在他们的注视下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家。我走了很远,回头看见他们还站在刻有“杨家村”三个大字的石门前向我挥手,我怎么也没想到,命运对我如此残酷,这竟然是我最后一眼看到他们,这竟然是决别!

我饭量不仅小而且只吃素,我认为荤腥肉类对人体很不健康。我26岁时曾经服毒自杀过,但没死成,是仙女峰上的道长救了我,他喂了我一味神奇的仙药,而后我体内的剧毒就消失了,只觉得整个人气沉丹田,精神焕发,健步如飞。

我从道观里走出来,这个道观依山而建,其实就是一个山洞,洞口两边用青石砌成了墙,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拱门,拱门上方的青石上刻着“仙云观”三个字。洞口的上方延伸搭建出一个别致的屋顶,他站在云雾缭饶的山顶边,活似一个神仙。他指着西面的山下说:“走,跟我来”。

老道长说这味药是千年难求世间少有的珍稀之物,活人吃了便会长生不老,死人也能起死回生,但前提是死人必须在坟墓里埋藏300年,挖出来仍然尸身不腐,犹如活人般才可以喂此味神药复活。

我在漆黑的石墓里一觉醒来,顿觉饥肠辘辘。是的,我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每个月辟谷的这几天,我不能吃任何食物,甚至连水也不能喝。

20岁时我成亲了,我爹说找个媳妇管着我,我的妻子很漂亮,端庄贤淑,温柔大方,见她第一眼我就爱上她了。次年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儿子取名杨相儒,女儿取名杨以沫,我希望我们夫妻俩一辈子都相儒以沫,和我的爹娘一样。

对,我是个人,我不是鬼,我是个活着的隐形守墓人。这个世间确实存在着一些无法解释的诡异玄幻之事,而我就是那个隐藏于世,活到280岁还充满青春活力的奇男子。

“他们就是杀死你全家的人”,道长指着尸体说。

可是现在,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呆呆的看着村民们把宅院的火扑灭。因为救火及时,前厅并没有被波及,只烧焦了厨房和后院的几颗树。

墓群外观已经破烂不堪,这个贫瘠的小山村,两百多年来没有一个来盗墓的,真是幸运!

改朝换代几次,幽灵般的我隐形在人间,亲眼目赌了许多奇异怪事。有血雨腥风,有天灾人祸,有恩怨情仇等等一切我眼中看到的凡人世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见证者,记录者。

一个月以后,我在京城贡院考完“会试”后,心情大好。我叫”杨志得”,这次我志在必得一定能考中“贡士”,能“杏榜题名”,然后再参加殿试得个名次,当官之路就近在眼前了。我得意忘形的拉着随从张大炳,去京城好好的逛了一逛,给我家人们买了好多礼物。

大炳他们把尸体摆成一排,看着触目惊心的惨状,我终于忍不住声嘶力竭,嚎啕大哭。我望着那一张张死灰般熟悉的面孔,他们都不会再说话了,这么大个家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要如何活得下去!

她嫁我爹以后,备受冷落,扭曲的心理因爱生恨。前几天缠着我爹去她房里,我爹不肯,她就破口大骂,我爹打了她一耳光。她畸形变态的心就开始作祟,竟然狠毒的下药在饭菜里毒死了我全家。就是我回家的前一天,她等着我家人都死去,然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赶紧藏在地窖里,上山去找土匪。几个人趁着夜里下山来搬,没想到老天有眼,发生了山体滑坡,被砸死在这半山腰。

大炳跪在我旁边哭着说他们都死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总共二十人,全都死了。我的心被抽空了,麻木的坐在地上,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死,我的爹娘,我的妻儿,叔叔婶婶,兄弟姐妹们都死了。

这太平年代还有土匪吗?我想起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附近的山洞里藏有土匪,香姨的娘家就是被土匪抢劫杀光的。说起香姨,我并不喜欢她,她是我爷爷逼着我爹纳的小妾,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后面一直没有再怀孕,所以我爹就只有我一个儿子。爷爷想让家族人丁兴旺,自作主张让我爹娶了那个女人。爹不喜欢她,爷爷在世时,爹碍着爷爷的威严和她同过几次房,但她没能怀上小孩。爷爷去世后,爹就再也不去她房里,所以到现在也没给杨家添丁。

夜里,外面一片漆黑,房间里点亮了蜡烛和油灯,二十口现做的棺材摆在地上,刚涂上黑色的油漆,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村民们挤在宅院里,有的人掩面哭泣,有的人说去报官,议论纷纷。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也不想做,我就是这么懦弱这么无能,以前家里都是爹作主,我什么都不会。

“少爷…少爷,快…快来啊!”大炳哭泣着喊到。

这个村子本来就来我家的,这里的山林土地,溪水河流,所有所有都是我的。他们一代又一代人生活在我的地盘上,可千万不要破坏了我苦苦等待的计划,如果有必要,我会耍点小手段,让他们吃点苦头。

“我已经违背了天意,你吃了这颗仙丹后,将会长生不老,但怜你在这世上己没有亲人,未来我还可以给你三颗仙丹,你只能选择复活三个亲人,你愿意吗?”道长问我。

“凡人杨世仁一生行善,救了无数人命,我不能眼看他唯一的儿子也死去,所以给你吃了一颗千年仙草练成的丹丸”道长背对着说。

我咂巴着嘴咀嚼着饭菜,阿桂全然看不见我,我就如空气一般随意出入她的屋子。对,我是个隐形人,没人能看见我,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人能看得见我。但隐形人也有隐形人的原则,而且必须坚守,那就是除了食物之外绝对不拿人家的一针一线。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也不知世人经过了几次生死轮回。我还是如此的年轻,活在世上守着这个墓地。我躺在石墓里的青石板上,常常想起那些虽然遥远,但时时刻刻铭记于心的往事。

“少爷…少爷”大炳一边喊着我一边抱着我女儿就往外面跑,我晕晕乎乎的随着他往外面跑。厨房火势蔓延,我来不及看其它人是生是死,和大炳把他们一个个的拽着拖着,拖到外面的空地上。有几个村民也跑进来帮忙了,我忍着悲痛,把他们全都搬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我再次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她,难道香姨今天不在家?可是她为何逃过一劫?她娘家人不是都被土匪杀了吗?她去哪里了?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心乱如麻。

外面倾盆大雨,墓地里的泥土被泡得稀烂,浑浊的泥水汹涌的冲向低洼处,墓地里被冲出一道道泥沟,破烂不堪,“这见鬼的天气!”我心里不禁诅骂。

仙云道长把那几个尸体也弄出来,是几个黑衣男人,一个个被石头砸得稀巴烂。

“你家人的不幸遭遇我都知道了,你现在不会死了”他声音宏亮的说。

我一路经过好多户人家,才跑到史家门前,史家女人阿桂此时正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痴痴的发呆。我把马褂搭在屋檐下的竹竿上,钻进厨房揭开电饭锅,发现里面还有剩饭,随即熟练地从衣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碗盛了半碗饭,又从腌咸菜的坛子里夹了几块我最爱吃的酸萝卜,坐在阿桂旁边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这三百年里你要保护好你亲人的遗体,同时不能伤及他人性命,怎么做?你自己从心而发”,道长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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