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芽

2020-06-22 07:05:13

古风

在青父青母看来,礼法都是虚的,只要青螺一辈子幸福安稳,便心满意足。没想到没等青府与南归提起婚事,南归的纳礼到了。

南归这才听出青母的意思,脸上刚刚下去的红色又爬了上来:“青螺姑娘,非常好。”

小镇上的老人们都渐渐去世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可没人记得小镇外,那美丽的镜月湖边,曾有一棵千年梨树,还曾有一个充满了幸福的小院子。

南归从来没离开过镜月湖,所以虽然他是只妖,却不染世间尘浊,遗世而独立,青螺对这只单纯无暇的妖十分有好感,所以一来二去,一人一妖成了朋友。

镜月湖上一叶小舟,歌声悠悠传来。舟上人并未执桨,任由小舟随水波飘荡。

青螺走到青母身旁,轻轻的扶着她。青母眼神温柔,拉过青螺的手,道:“囡囡啊,娘不是个迂腐的人,跟娘说说,你是不是喜欢南公子?”

千年后

“回吧。”青衣女子似是无奈,小舟缓缓靠岸。

青母说着,抚了抚青螺的发,语气柔和下来:“娘从前舍不得你,更看不得你受委屈,便没舍得给你说亲。娘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看的准的。

“告诉娘,你喜不喜欢南公子?”

“那你唱的歌叫什么名字啊,能不能再给我唱几遍啊,我好喜欢!”

青父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谕远,闻鹤,你们要守好青家。”南归声音十分平静,青谕远和南闻鹤听来却悲伤不已。

流水席结束后,南归已经醉了,但即使醉了,他的嘴角依旧挂着幸福的笑意。

青螺看着母亲恢复了健康的身体十分喜悦,青父也对着南归连连道谢。青母也收拾好易容就带着青螺找南归道谢。

南归对青螺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是想见到我吗?”清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正是几天前出现在湖边的白色身影。

潋滟归去观花色

1

“直白怎么了?世人都那般弯弯绕绕,活的疲累!”

古去今往洞庭说

青母十分开心,又拍了拍青螺的手,看着同样小脸通红的女儿,道:“我这病刚好,有些累了,就不再与南公子闲聊了。”青母起身离开,却让青螺留下。

“我在镜月湖生活数百年了,只有你唱歌最好听,你叫什么名字啊?”南归笑着问到。

“…”女子绝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真的问出了一只妖怪。

青父送走最后一个乡亲,看向南归,开心中带着不舍,还隐隐有些无奈。南归醉后,体内灵力自然而然的开始化解酒劲,晃了晃还有些微醺的头,南归向青父行礼到:“岳父大人,时候不早了,小婿先回去了。”

“小姐,世人皆不知,绘墨哪里知道呀!”绘墨一脸无奈:“小姐,真的该回了,不然老爷又要生气了!”

“是,父亲。”二人齐声应道。

“我……”青螺耳尖都红了,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南归努力的攒钱,一步步按照“三媒六聘”的规矩来,终于,在腊月十二,将青螺娶回了家。

南闻鹤则是独自在尘世中历练,修的一身法术,最后接手了南归的小医馆。

5

新芽

南闻鹤在青螺肚子里闹得不行,出生后倒是和青谕远一样安静沉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怀胎十月,青螺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青谕远,有物微诚谕远,招损警贪饕之意。小谕远出生便带着灵力,从小就安静沉稳。

不过几日,那青衣女子再次来到了湖边,不过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女子坐在湖边,手指拨弄着湖水,眉宇间的愁絮比前几日更浓了。

南归连连摆手,他以前从没和人交流过,青家人如此热情,他脸都红到了脖子,耳尖更是红的好像滴血。

南归还是没有转头,只是笑容扩大,声音温柔的说了一声:“乖。”

这一笑却真的仿若万千花开,人间绝色。

南归作为一只梨树妖,他是可以治疗人类的疾病痛苦的,得知此事,他拍了拍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能治好你母亲!”

南归想自己要是说九百多岁怕是不太合适,他因着从前这附近没有人家也就没有化成人形,算一算他化形也才两百多年,于是回到:“刚弱冠而已。”

9

之后,南归成了青家的常驻客。青母常常让青螺邀请南归来青家,或是说说话,或是做些新奇的吃食,天好的时候,青母就催促青螺去镜月湖泛舟游玩。在青母的不断撮合之下,二人的感情突飞猛进。

一个小女孩因为考试没考好,蹲在镜月湖旁哼着自己喜欢的歌,一转头,突然发现镜月湖边,那棵不知枯死多少年的梨树发了新芽……

“尚未婚配。”南归心思纯净,也不知红尘世故,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你怎么了?”清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下了女子一跳。

从南闻鹤之后,南归再也不让青螺生子了,青螺难受,他更难受。

“你是何人?!”女子立即起身,警惕的道。

南归不懂医理,只是一挥手,将法力在她身体里过了一遍,青母的病就全好了。纯净无瑕,不染尘埃的法力对凡人可是宝贝,不生疾病,延年益寿都是最基本的。

经历了十个月的折磨,青螺耗时两天一夜,才把这小家伙生下来,第二胎还是儿子,取名南闻鹤,有松径风清闻鹤唳,昙花香暝见僧还之意。

南归也知道青螺最近为何而烦恼了。原来是青螺的母亲最近染了疾,十分难过。

“阿南。”

尽不如湘女寻离歌”

“一苇渡,一叶舟

一阵白光轻闪,湖边又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此人一身皎白,连头发都是润泽的白色,但配上他不染凡尘的面孔确实相得益彰,愈加俊美。

从有孕不久,青螺孕吐就十分严重,整整三个月没能吃上一顿安稳的饭,瘦了许多,南归心疼坏了,但是他的灵力却只能稍微缓解一点,这让南归对青螺肚子里的孩子多了很多怨念。

“嗯。”

集市人来人往,路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店家,还有不少街边摆摊的小贩,吆喝声不断,十分热闹。南归觉得自己眼花缭乱,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而集市出现了一个如此出尘绝艳的公子也是招了无数惊羡。

青螺和南归从集市的一头逛到另一头,手里都提了许多小玩意。

二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镜月湖依旧烟雾朦朦,安静而美丽,她却再也唱不出空灵的歌了。

青母看着南归,越看越喜欢,拍了拍青螺的手,问到:“南公子年方几何?”

“对啊!你不是想见到我吗?前几日还说了呢!”

“我想见到你?胡言!你究竟是何人?”女子更加警惕。

“我叫南归,是湖边那棵梨树。”南归十分不解,前几天还问这里有没有妖怪呢,怎么过了几天就不记得了呢?

“曲儿妙,词美,声也美,好曲!真是期待再次见到你呢!”

流水席是在青府摆的,但是南归迎亲当然要把青螺接到这小院子里。南归从青府回到镜月湖,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看着院中还亮着烛光的小木屋,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感。

3

“我叫青螺。”那女子,也就是青螺被南归的笑惊艳了一下,微愣了一刹,才反应过来。

“娘……”

原来南归早就开始准备了,他在了解了成亲的礼数后,就小镇边上开了家医馆,慢慢攒了些钱。

4

南归感受到自己怀抱里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冷,僵硬,脸上却还是那幸福的笑容。他叫来青谕远和南闻鹤,也不换姿势,就这样抱着青螺,眼睛还是看向他呆了接近一千年的镜月湖。

“小姐,天凉了,该回了。”歌声缓缓落下后,舟上一着罗裙,约么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给身前的青衣女子披了一件衣服,说到。

青家在小镇上也是大户人家,家产不少,南归短短时间也不可能挣到和青家门当户对的钱,但是南归的这份心意让青父青母十分满意。

“唉。”女子拨弄了一会,愁绪渐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从此,安静了千百年的镜月湖每天都会响起天籁般的歌声。

青螺问过南归,自己会不会生出一节梨树枝,或者一个大白梨,南归只能忍着笑解释自己是不会结果的梨树,为此还受到了青螺的嘲笑。

青母笑得更加开心,问到:“那可有定亲?”青螺看了眼南归立刻低下头,双颊飞起了红霞。

天色渐暗,夕阳将薄云染上了暮色,南归意犹未尽的看了眼已经不剩几人的古街,对青螺说到:“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青螺和南归成亲两年后,才有了孩子,打有孕起,青螺一点都没难受过,虽然脾气见长,但是南归乐得如此。

在纳徵(类似今天订婚)之后,南归便用灵力在镜月湖他的本体旁盖了一座院子,面积不大,但很温馨。

“正好,小女也尚未婚配。我们夫妻二人啊怕苦着她,一直没敢给她说亲。不知南公子看小女如何?”

青螺带着南归回了家,她母亲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找了不少大夫,其中不乏医术高超的神医,但最多也只能缓解痛苦,无法根治。

“真的吗?”青螺没想到南归居然能治病,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小谕远五岁的时候,青螺又怀了第二胎。不同于怀小谕远时的安稳惬意,这孩子折磨青螺不轻。

10

“绘墨,你说这镜月湖真的有妖怪吗?”女子声音婉转,略带愁绪,正是刚刚唱歌之人。

日头渐落,湖上升起了雾,女子的身影渐渐消散。

“我在。”

2

青螺最终活到了九十一岁,已经成为老妪的青螺倚在依旧惊尘艳艳的南归怀里,看着面前的镜月湖。

南归是一只梨树妖,没有父母,他从不曾入世,更没有钱,青家都准备好不按“三媒六聘“的礼数走,直接让二人成亲了。

青螺和南归在青府门外道别,一转头,就见青府和青母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由得红了脸颊。

青谕远在青父过世后接手了青家,他有能力把青家发展的更好,但是青父要求他,只要维持现状就可以。

青家本就乐善好施,在小镇十分有威望,南归自开了医馆后,为小镇的乡亲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小镇的人对二人的结合都给予最大的祝福。

青螺想着南归从未离开过镜月湖,应该会喜欢热闹的地方,便带着南归去了集市。

虽然南公子是一只妖,但是心思纯净通透,是个良人。你若是喜欢,娘豁出这张老脸也将这桩亲事定下来。”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妖怪,无论什么病我都能治好!”南归修为超过了九百年,马上就能晋升为千年树妖,到了一千年,他就可以渡劫,位列仙班,自然不可能治不好凡人的一点疾病。

“阿南。”青螺轻声说道。

“梨树…你是,妖怪!”女子惊到。

“娘……你怎的这样直白!”青螺双颊通红。

成亲当日,青家大摆流水席,请乡亲们同乐,小镇大半的人都到了。

7

席上,南归向众人敬酒,一杯接着一杯,他当然可以用灵力化去酒劲,但是他没有,他今天太开心了,这份酒劲他舍不得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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