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有女朋友吗？”华东问。
“林同学，当管理员有多久了呢？”
“华警官好，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您要进来的话，我可以给您刷卡的。”林八三先是惊奇，然后马上就温和地说道。
“因为这所学校最近一周正在翻新维修，所有的设施都要换新，只有校门口的监视器在运行着，校内的监控昨天才安装完毕。我们通过观看校门口一周的的监控，并没有发现马斌有离校的记录。”
华东，男，38岁，刑警，隶属海晏市人民公安局。爱喝酒，性格有点儿暴躁，易冲动。不爱收拾打扮自己，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不经常理，正因为这样才会单身吧！又或许是因为单身才懒得拾掇自己。但是他办案经验丰富，破获过许多疑难案件，算是一个老手了。再说谢明宇，20出头，刚当刑警没多久，就跟着东哥接了这个“海晏失踪案”，气血正旺。
“现在的大学生能像你一样都知足常乐就好了。对了，这周以来，图书馆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比如有没有什么大动静的叫喊或者奇怪的声音？”
“马斌所在宿舍是302，和他一起住的共有三个人，关系最要好的是叫林八三的人，另外两个人一个叫李峰，一个叫吴良，据说吴良和马斌，他俩曾经发生过好多次的口角，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最近他们的关系才有所缓和。”明宇一字一句地把打听到的说给华东听。
华东正色问道。
“有一年了吧，从我大一来，一直干到现在，只是课余时间和周末来，既能看书又能挣钱。所以就一直干下去了。”林八三露出一种纯真的笑看着华东说。
“没事，希望我们能帮上忙，我们也很担心马斌”林八三担忧地说。
“那25号你们上课期间有没有人离开过一段时间？”华东问。
华东仔细看了他们的床铺，若有所思。这几个男生住在一起，但是性格，家境截然不同呀！
他仔细地翻看着图书馆的地图，大概情况跟他刚才看到的一样，只不过图书馆竟然还有地下一层。一个专门收藏出现校勘错误或者是盗版的书的地方。他马上冲进图书馆，准备向林八三询问。可是却找不到他，他问了其他的人，都说没看见林八三。他开始懊悔，发觉到林八三有问题。没看尸体之前，自己都不知道是无头男尸，他怎么可能那么肯定的询问无头男尸是不是马斌。他仔细的寻找去地下一层的方法，他问了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并出示了警察证，拿到了所有的钥匙。在一层楼梯的侧面倾斜的阴暗的三角区域，有一个紧闭的灰色的小门，像融入了墙壁一样，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他从被标记着的一大把钥匙中准确地找到了钥匙，打开了这个门。门开了，一个平缓的坡延伸着。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暗黄的灯光，还是照不亮无边的黑暗。他感觉像是踏进了泥沼中，恐惧，绝望，压抑，无尽头的绝路。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过在这黑暗中，有一间明亮的屋子闪着光，像是诱惑一般给人希望。如朝圣者一样悄悄地前行，一扇门，他掏出了枪，做好了准备，利索地踹开了门，拿枪对着里面。一排书架，一个头，被绑着的吴良，推书的车，放着刀和针线的桌子。
回到总局，华东雷厉风行地说“准备开会”，办案小组的这些人就赶紧准备好文件，匆忙赶到会议室。
“东哥，海晏那边来消息了，说是发现了尸体，埋在学校操场测跳远的沙坑里。”
“咚咚，咚咚”华东敲着302宿舍的门。
“是呀，东哥，据说明后几天都有降雪，这可对我们办案不利呀！”谢明宇跟在后面说道。
林八三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把刀，慢慢地爬了起来，“都是他们的错，我没错”他嚎叫着伴着泣声。然后拿刀就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我料到你会来，不过竟然这么快。我还没有做好欢迎你的准备，你就闯入了我的乐园，这个摆放着像我一样布满灰尘，劣质的，被遗忘的书的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惜呀，你本能欣赏两件艺术品的，我今天早上才把吴良请到我的乐园。”林八三拿着一本《平凡的世界》从书架后面缓缓走出来，然后不瘟不火地对着华东说。他放下书，拿起那个摆在书架最中间的显眼位置的头颅，开始炫耀他的艺术品。
“东哥，如你所说。里面真的没有监控，我问了人，他们说因为学校正在建新的建筑楼，所以就只好先这样将就着。”谢明宇跑出来说。
门开了，一个眼睛圆溜溜，留着平头，有点黝黑地先天给人感觉很憨厚的男生打开了门，明宇从口袋掏出了警察证给他看，然后他很恭敬地说了声“你们是为了马斌的事来的吧，请进，请进。”
“对，我确实去上了个厕所，可能是早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痛就逃了一节课。”吴良解释道。
“这个我们还不方便回答，那就先不打扰你了。我自己转转吧”华东边回答边迈步走。
马斌，男，20岁，大二，建筑系3班，籍贯山东，家境富裕，为人豪爽，但心直口快，因此和他关系要好的很多，不好的也很多。
“好的，东哥。”
“你的心病了，被自卑腐蚀了。”华东说道。
“俺叫林八三，俺妈说俺出生的时候八斤三两，所以就叫俺八三了，俺就睡在右边的这个下铺，上铺是马斌的”开门的那个男生边摸头边不好意思地说。
“哦，我刚问了一直监视着他们行动的刘哥，说一切正常，没有可疑行为，按时上课，吃饭，现在他们应该在宿舍休息。”明宇说。
“对不起，对不起，第一次见到警察有点激动所以。。。。。。”林八三说道。
“这个。。。嗯。。好吧”林八三有点迟疑地回答道，或许是怕耽误工作。
“警察，开门”华东回答道。
而华东则慢悠悠的走到那里，他仔细的留意了一路上并没有监控，或许是因为这所大学还在重修中，基础设备还不完善。
“图书管理员呀，内个，如果现在不忙的话，我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林同学？”华东请求道。
2016年12月28日，星期五，阴，强风，微雪。这是马斌失踪的第4天。海晏大学似乎蒙上了一片灰茫茫的色彩，人心惶惶，尤其是跟马斌熟悉的或者有过节的人，生怕被警察询问。
“你看，多真实的人，这样不就好多了吗？那种虚伪恶心，假装善良的面目，真的让我想吐。明明自己很有钱，非要站在我身边戴着同情的面具，说着无所谓的话，装着自己的纯洁。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人，明明自己都没有经历过贫穷，却总用不痛不痒的话来刺激我。什么没钱也没什么大不了，去你妈的……对了，第二件艺术品该开始了”林八三像是疯了一样把那个头扔向华东，然后拿起刀子向吴良走过去。地上的吴良挣扎着逃，华东快步地去阻止林八三，凭着自己的武功，很轻易的制服他。
“另外，通过走访马斌所在的302宿舍，还是有所收获的。他有一个正在交往中的女朋友江燕。给我仔细调查吴良和江燕，马斌之间是否存在三角恋关系。还有弄清楚林八三和李峰的具体背景。各小组开始行动。这不仅仅是一桩简单的失踪案件，极有可能是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25号那天早上，我和李峰听见林八三在叫马斌起床，马斌全身都蒙着被子，说了一声“我感冒了，头痛，不能去上课了，帮我请个假吧”。于是林八三就跟着我和李峰去吃了早餐，然后去上课，现在老师那里还有马斌的请假记录。等我们吃完午饭回来，就发现马斌不见了，本来以为他是感冒严重去输液了，就打了个电话给他，结果无人接听。”
“吴良，你给警官说吧，我普通话不太好，怕警官听不清楚。”林八三看着吴良说。
进了门，里面还站着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脸很尖，还戴着眼镜。而另一个个子很高，很瘦。他们都说了声“警察好。”
“我看了你们的课程时间表，第四节课是从11:00到11：45，你是在厕所待了一整节课吗”明宇看着吴良说。
“吴良第四节课没来，去上厕所了。”李峰说道。
沙坑里，法医队正在对尸体做初步的检查。“东哥，这是一具无头男尸。暂时不能判断是马斌。由于天气原因，尸体的保存情况还算完好，从尸僵已经完全解除来看，死亡的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应该是26号左右死亡。左胸被利器刺穿，是致命伤。手腕处有勒痕，可能是挣扎过程中造成的。具体的分析要等回队里再进行。”安法医说。“带上尸体，法医队先回队里，其他人，给我仔细翻查沙坑，看有没有可疑物证。”
“不要”华东叫着冲了过去却无能无力。他慢慢倒了下去，血开始流，染红了衣服。他笑着说“我的心，好痛。”然后闭上了眼睛。华东立马就拨打了电话。然后拿掉了堵着吴良嘴的布，解开了他的绳子。吴良边叫边哭地躲到了角落里。华东看着马斌的头颅，上面缝着一个字“卑”。等到警察和医院人员来了，华东走了出去，看着外边无尽的雪花，叹了一口气。
“第一图书馆”华东抬头看着楼上雕刻着的金色的大字说道。入口处，摆着刷卡才能进的门禁系统，他因为进不去显得有点儿尴尬。这时，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人林八三朝他走了过来。
“人都失踪四天了，妈的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就给我看了个校门口监控，连马斌的身影都没看着。一个个的都不想干了是吗？学校的那些超市，小卖部私人的监控器，赶紧给我都调出来看，总之我要看到马斌这个人失踪前的活动。另外，跟马斌有关系的人，重点调出他宿舍人的动向，都给我麻利点儿。如果他没出校园，那极大的可能就是已被杀害，而且我认为尸体肯定就藏在校内。搜索队的加把力气，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尸体。”
“对对，李峰。”长得很高的那个男生说。
“带我上去”华东说道。
“有的，他女友叫江燕，是建筑系2班的。”吴良脸色有点难看地说。
“东哥，你好慢呀，我不到5分钟就到了，你15分钟才到。”明宇有点儿得意地说。华东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
“没关系，听得懂，剩下的那个左边上铺想必就是李峰了吧”明宇说。
“谁呀？”门内的人谨慎地说道。
“我打的，这是通话记录，12:10分拨出的这个。还有一个是晚上22:34拨出的，他还是没接。”林八三拿出手机通话记录给华东看。谢明宇则一直在拿笔记录。
“好的，谢谢你们的配合，我们先走”华东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准备走。
“学校的监控录像情况怎么样”
“是谁打的电话。”华东问道。
吴良接着讲”但是我们并没有想过他会失踪，因为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我们以为他又去哪浪了呢。直到第二天中午，也就是26号，马斌还没回来，我们就通知了班主任杨老师这个事情，她给马斌的父母打了电话询问，还让我们给马斌熟悉的人打电话。”吴良说道。”
“回总局”华东留下三个字。
“不用谢，我是这儿的图书管理员，应该的。”
谢明宇也跟着起身走。
华东说“你们不要拘谨，我们过来只是想了解一点情况，毕竟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想早点找到马斌。你们可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说一下你们自己的床铺吗？”
我们看不见的是雪的阴影，自卑的人没有太阳。因为，卑蚀。
来到学校，华东看着雪越下越大，雪花覆盖了整片大地，操场上白茫茫一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纯洁美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走的一步比一步沉重，不是因为鞋陷的越来越深，而是心越来越沉。越是美好的，越是无邪的东西，恰恰最擅长的就是掩盖邪恶和罪过。雪看起来洁白无瑕，依附着的却是肮脏的泥土。
“那就谢谢你了，林同学。”
华东看着这具无头男尸，想象着凶手有多残忍变态，一点一点儿的割下头颅，然后露出狡黠猥琐的疯笑，像是制作了一件艺术品一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说他死于两天前，还被割下了头颅，那么凶手一定有一间自己的密室，才能够安静地处理尸体。而且这个密室一定离操场不远，方便抛尸。他望了望操场周围，有两栋建筑物，相对而立，他看不清是什么楼，或许是太远了，又或许是雪花乱了眼睛。“明宇，给我找到这两栋建筑物的地图。我先去那里看一下。”他用手指着。他向那栋建筑物走去，一步一步，背后留下空落落的脚印，和为尸体忙碌着的人员。
华东和谢明宇离开的路上，华东跟谢明宇说：“明宇，想锻炼身体吗？你试着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马斌他们上课的教学楼前，看需要多少时间。”
“shit，这该死的天气。“华东走在通往海晏大学男生宿舍楼的路上，边咒骂边搓手地说。他看了看手表，9点过10分。
“不，我呆了30分钟就出来了，剩下的时间就在楼道溜达。”吴良说。
“奇。。奇怪的声音。。这个，真的没有注意到唉。是与我朋友的案子有关吗？警官，那具无头男尸确定是我朋友马斌吗？怎么可能会是他？”林八三又着急又悲哀地问道。
“明宇，案发后马斌宿舍里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作？”华东停在宿舍楼前问。
华东仔细观察了图书馆的结构。共五层，中间是旋转楼梯，可直接从一层通到五层。左右两侧设有电梯。除了一层有两个图书室，两个计算机室外。其余四层都有四个图书室，左右相对，两两相连。每一层的图书类型各不相同，比如一层主要是比较冷门的哲理性专业性的刊物，人流较少。华东觉得在图书馆作案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一是太安静，二是人流多，三是找不到合适的密闭的场所。但又不能完全排除。他打算再去图书馆对面的那栋建筑仔细看一看。
“东哥，你为什么要我跑到教学楼呀，还有你怎么知道楼内没监控呀？告诉我嘛。”谢明宇跟在华东后面问。而华东并没有告诉他原因。
“可以再说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马斌失踪了吗，虽然口供上都写了，但我更想亲自听你们说”华东说。
“去学校，法医组准备，跟上。”
图书馆门口，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谢明宇的电话。“地图拿到了吗？拍个照片发给我。”华东说道。
“是，东哥。”
“八三，当着警官的面还说乡下话，警官能听得懂吗？哼！我叫吴良，来自首都北京，左边下铺。”戴眼镜的男生仰着头说。
“进去调查一下，看楼里面是不是没有监控”华东冷静地说道。明宇转身就进了教学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