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月曾经送我一张用途是注入法力便能进入脑海里的玉碟,结果跟我的硬件不兼容,茶茶用了各种办法,任何法术进入我的身体都如轻烟消弥,却又像核辐射一样,怼我造成伤害。于是茶茶想尽办法在不动用法术的情况下让我能忍受这些法术的波动,或者说是经历过一番易经洗髓,吃自在天的食物,就变成自在天的人了。
茶茶给我吃的果子能让我七天不睡觉,我不睡觉就等于说要一直留在这梦里,或者说,在另外一个世界,我这一介凡人会一直沉睡,也不会被王子吻醒。
“许小昭!”
“茶茶,我没惹祸。”我站起来,告诉她,“我想种红萤花。”
我往后缩了缩,将手里种着不知道什么兰花的玉盆又放回去。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一百年就是一百天,这是我在这里的第十三天。
悯月又送了司空一把剑,他与司空之间没有太多话说,只忙着替司空谢过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神送来的礼物,我蹲在角落里,想找个花盆把这红萤花种上。
芭蕉丛后面有一棵万年老茶树,茶茶种的,茶茶说凡人喝了延年益寿,我也不知道喝过多少,也不知道延了多少年,这里延年益寿的东西太多了,茶茶一直有两个顾虑,一个怕我睡了以后再也醒不过来,另一个就是我的寿命太短。
我知道司空这是已经想好了主意要帮我种,便问茶茶:“司空今天生辰,你可带了礼物?”
“不养养怎么知道呢?”一个声音插过来,司空手上提着新剑,“白天搬进黑屋子里就行了”。”
“傻孩子,红萤花只在夜里生,我们家日升日落更替有序,它会因为太阳在活活妒死。”
在宴会上吃饱喝足后,茶茶把我带回了家,一处临溪水小筑,前屋几树合欢花,后屋一丛芭蕉,两条石子路都是我弄的,小溪上一座石板桥,用作筑桥的石板不知道是哪位前人留下的碑,经久踩踏不见磨损,反而熠熠生辉,躺在上面,冬暖夏凉,实在惬意。
司空这里从未曾有过白昼,主神是一个叫辰的家伙。对面的白日峡却从未有过黑夜主神是华烨,左边的黑夜里永远下着暴雨,沼泽里守着的有主神泯灵。再左是一条无尽深渊,裂缝里住着怪物跟被驱逐过去的神牧医……再左边我就没去过了,茶茶住在中间,主神是自在天第二有威望的神,别人都喊他主君或者主神,名字典籍中都找不到,还是茶茶告诉我他叫小玉。
“小孩子家家,怎么学得这样没皮没脸。”说罢,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茶叶,“我没什么珍贵物什,这茶用极夜的冰泉水沸煮最好——许小昭跟我回去,功课尚未读完,怎这贪玩。”
一道绿光夹着茶香进来,茶茶落地就喊出我的名字,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茶茶说的功课,是读书,将这自在天版本的语数外政史地生通通学一遍,我不会法术,只能一字一句读,死记硬背,不像司空刚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能直接从脑子里将这些东西的印记一一过目。
司空的宫殿里设了宴,茶茶自然会来,来的还有司空的父神悯月,他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嘴角场笑着,他掌管的是夜空中的星辰,也无怪乎今夜的星月如此璀璨了,司空的母神是极夜中最美的美人,我有幸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却也只是远远地望一眼,自在天的神有些看我的目光如看蝼蚁,那些人在的场合我并不想去。
这里的天地法则容不下我,却又接纳着我。
自在天表面上看是个圈,站在正中间尚能感受四季轮转变换,四周却是扇形分布的九种气候,九种地貌,自在天有九个主神,或者说是九个国度,最高统治者是一个在传说中才存在的老怪物。
茶茶算是我在自在天的养母,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出现在自在天的第一日便让她捡了去,喂的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