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老子做饭？要不要老子做好了端到你面前？”
“要不是你的车不管不顾开过来，我的狗怎么会死？你赔我的狗！”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回家还不能吃顿安生饭，操你妈的……”
话没说完，他突然头发被人向后一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倒在地上，视线还没上移，一截烟头就被扔在他的头边上，一双大号拖鞋踩熄了烟，顺脚就踢向了他的肚子，随之而来的是上方的一声暴吼：
“要不是你的车不管不顾开过来，我的狗怎么会死？你赔我的狗！”
用酒精消毒后，帮母亲包扎好，全程母亲都没吭一声，他却一直心疼。包好后，他把鱼捡起来，说：
母亲去拉男人，被男人一手挥开，男人继续在他的肚子上猛踹，“要老子做饭，可以啊，你娘俩死了老子就做饭……”接着，男人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地踹向他的肚子，后背和大腿。他护住头，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母亲是个哑巴，从他记事起，母亲就不会说话，也正是这样，母亲被这个男人万般嫌弃，在家里，母亲只是这个男人做饭，做家务，做爱的工具。而这个男人，从他记事起，就不得不叫他一声“父亲”，一家人都得靠着他去外面做点活路赖以为生。他一直想着，忍着，等自己高中毕业了就去找一份稳定工作，把母亲接出去，再也不用承受这种时不时降临的折磨。
他起身，看到炉灶上，正烧着一锅沸腾的水……
疼痛一阵一阵侵袭，直直钻进心底，男人还在骂，不过从骂他转移到了骂母亲：
二、
“这条狗不该叫，叫得太厉害了谁看着都烦，不过一条狗，碾死了我愿意赔钱。”
“你手都这样了，还怎么做鱼？他要吃怎么不自己做……”
一、
他回到家，母亲在厨房忙碌，一锅水烧得滚烫，男人在客厅抽烟，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当地电视台在播放最近各种奇葩的新闻，女主持人像个八卦的大妈，穿着一套亮黄的西装，说起一件因狗引发的交通事故，眼里满是戏谑。电视里，狗主人在哭个不停——
男人发了疯一样，刚刚那向他腹背的一脚脚，此刻以加重的力道踹到母亲的身上。
这时，厨房发出“哐铛”一声响，他急忙跑进厨房，不锈钢盆掉在地上，一片片裹着姜葱蒜的鱼肉也掉在地上，母亲的左手食指涓涓流着血。他走向客厅在抽屉里找创可贴，看电视的男人仍一声不响，电视里，又在播一条女子染发失败状告理发店败诉的新闻。他瞄了眼电视，那个女主持人的眼神，仿佛更戏谑了。
三、
“今儿别做了，我们点外卖吧。”
母亲惊恐了看了看外面，用“嘘”的手势止住他的话。于是他也放低音量：
空荡荡的客厅里，电视一天一夜没关，本地电视台又在重播昨天的新闻。女主持人像个八卦的大妈，穿着一套亮黄的西装，说起一件因一条狗引发的交通事故，眼里满是戏谑。电视里，一条狗站在路口狂吠，被一辆车当场轧死。狗主人在哭个不停——
车主却望着镜头似笑非笑地说：
如果这是个战场，男人一定是那个杀到赤目的将军。母亲哭不出声，眼泪像水一样往外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