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着茵茵出去散散心，更想和茵茵挑破那层窗户纸，于是我带着她和她妈妈来到四面山旅游。
最重要的一点，坐在这里能一眼望见在炉头上忙碌的茵茵。茵茵就是我心里的那个姑娘。
“但因为妈妈有着过往的经历，我害怕她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怕对不起你。”
她是在哭自己的不幸，还是女儿的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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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茵茵的妈妈当年爱上了一个外地青年，两人非常的相爱。在茵茵妈妈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两个人偷尝了禁果。
慢慢的，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茵茵，没有茵茵，我吃不香，睡不着。除了上班时间，我都在面馆，帮茵茵熬酱、拆菜、剥蒜、制海椒面……
“是不是叫程永州？”
“刚才茵茵跟我说了你的遭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茵茵好的。”我急切的想表明自己的爱意，如同被冤枉的人想要马上洗脱自己的冤屈。
望着一脸担忧的茵茵，我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对她说：“小傻瓜，我是我，他是他。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直到现在，那个男的也没有回来找过她们母女。
茵茵在这里心情变得特别的好，成日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
每次我刚在凳子上坐下，茵茵一边忙着手里活计，一边冲我喊道：“来了，是不是照旧来份杂酱面啊？”
来的次数多了，慢慢的了解她家的情况。
嘴里吃着面，心里却想着，要是每天能和茵茵这样腻腻歪歪，那该多好啊！牵着茵茵的手，回到家里。父母看见我带回这么漂亮的媳妇，心里保准乐开了花，待茵茵如亲闺女般。
我望着她被炉火薰得红红的脸蛋答道：“是的。”
“程医生，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我大你三岁。”茵茵将眉头皱着，就像一个遇到烦心事的小老太婆。
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茵茵，面对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个为父亲受苦二十几年的阿姨，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不知情的父母。
想想也悲凉，天下那么大，我却无路可去。我将永远为我父亲接受心灵的拷问。
茵茵抽了抽鼻子说：“现在已经不疼了。”
阿姨将头埋进双手里，先是小声的哭泣，最后却大声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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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想让茵茵做我的女朋友。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茵茵善良、勤劳、能持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觉得和茵茵有话说。不管我在外面工作多苦多累，只要茵茵在我跟前，我就不觉得累。阿姨，我想以后一辈子照顾茵茵。”
我目光呆呆地望着一旁茵茵的妈妈，想起父亲的一点一滴，怎么可能是他？
“茵茵，你先出去，我和程医生单独说几句！”阿姨望着茵茵说，“放心吧！”
为了保住家里的颜面，茵茵的妈妈草草地嫁给邻村的老光棍。这个老光棍每次喝完酒就打她妈妈，母女俩天天活在恐惧中。
“茵茵，我们去见阿姨，好不好？”说完，不顾茵茵的反对，拉着她的手跑到阿姨面前。
我不喜欢坐在店铺里，里面烟熏火燎的，哪有坐在黄桷树下那么惬意呢？
阿姨望着我，努力地故作平静，却反而让她看起来更激动，可见这些年来，茵茵两母女受到了多少伤害。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茵茵好的。况且，只是同姓而已。”我一边说一边掏出钱夹，指着里面的照片说，“阿姨，你看，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自打我记事起来，他们从来没有红过脸说话，更别说吵架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望着窗外的明月，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大胆的小王护士，趁着给茵茵换药的时候说：“你真幸运，找到程医生做男朋友，又帅又体贴，好好珍惜吧！”
3
“阿姨，你怎么知道的？”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漫延开来，“难道，就是他？”
茵茵的妈妈本想陪茵茵去医院，我千方百计的阻止，最后，我亮出了我的工作证，才让她放心我单独带着茵茵去医院。
看着茵茵眼中强惹的泪水，我心疼得要命，“要是疼，就哭出来吧，没人会笑话你的。”
我和茵茵每天就这样例行公式般的对话。可我还是惹不住偷偷瞟着她，看着她在店铺里忙来忙去。
我把茵茵扶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对着她的脚冲洗，小心翼翼的将粘在她脚背的那些面条清洗干净。
第二天早上，我搭乘早班汽车不辞而别。回到城里，我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离职，带着我的包离开了重庆。
我陪着茵茵到我工作的医院进行处理，为了全程陪着茵茵，当天我在医院办理了请假手续。
我不停地搓着手，望着茵茵的背影。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接受着法官的宣判，是斩立决呢？还是无罪释放？
众人被这突来的惊吓蒙住了。我赶紧冲过去，扶着茵茵说：“别怕，我是医生。”
医院的医生护士小姐都传开了，说程医生带着女朋友来看病，又是挂号，又是缴费，又是抓药的，忙得不得了。
我没有开口反驳，而是低头看看茵茵，茵茵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正细想着，突然听见“咣”的一声，随知而来是茵茵的“哎哟”。抬头一看，茵茵的脚背上贴着一根根面条，仿佛一条变色的鱿鱼。
这一聊才发现我们有那么多的共同点，都喜欢李宗盛的歌，茵茵说，李宗盛的歌有故事；都喜欢三毛的书，茵茵说，我就是她的荷西；只要一有空，都喜欢窝在家里……
在旅游的最后一天，茵茵约我晚饭后散步。一路上，茵茵都没有说话。最后指着山上的凉亭说：“哥，我们上凉亭坐坐吧！”
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望着茵茵的妈妈，我没办法体会她的感受，这个造成自己一生悲剧的男人，竟然在此刻出现。竟然还影响着自己女儿的生活。
2
半年后，因为旧城改造，面馆不得不关门，没事做的茵茵整天闷在家里。
“没事的，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不要担心了。”
“程医生，说实话，你一切都很好，你对茵茵好我都看在眼里，茵茵也喜欢你。可是我很讨厌你这个姓，因为茵茵的亲生父亲也是这个姓。”
看着满怀心事的茵茵，我心里非常难受，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细数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事情。越想越着急，脱口而出：“茵茵，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是啊！”我点了点头。
茵茵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不知什么原因，未婚怀孕，没人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茵茵的外公外婆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她妈妈死活不同意。
“他是你父亲？”茵茵的妈妈指着照片中的父亲问题。
我朝着店铺里瞧了瞧，茵茵正在和一个戴着眼镜的靓仔说笑，有股无名火冲上头来，心里冲着那个男的吼着“登徒子”。
我想，我是爱上了这个地方。每天叫醒我的除了长江上的气笛外，还有那遍地都是的各种小面摊，和那面摊里的姑娘。
四面山海拨高，即使酷暑的重庆，也能感觉得到它清凉。
“是的”。接着茵茵讲起了她的身事。
今天是我来到重庆的第三十二天。
两个月后，茵茵的妈妈发现怀孕了。妈妈相信他会回来娶她，所以不肯打掉怀中的胎儿。
一个月后，外地青年因工作调离了重庆，走的时候对茵茵妈妈说过段时间回来提亲。
直到前两年，老光棍喝酒死了。在茵茵外公外婆的支助下，才在这里开了个小小的面馆，维持生计。
每天早上七点钟，我就穿街而过，来到这家小面馆。面馆确实小，店铺里只能撑三张小桌子。要是三张桌子都坐满人，食客们就要背挨背了，中间连进出的地方都没有。
经过那次事情后，我和茵茵终于熟悉起来。每次去吃面，我的碗底总是多了一个鸡蛋，也终于可以聊些别的。
4
心里涌动着一股暗流，把我的痛心疾首和孤独无助，带动得横冲直撞，却仍然没有头绪，没有出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度过。我们之间没有说过爱，但世人都能看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