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周末,很是热闹。
在东门附近转悠,忽然发现一个人声鼎沸,喧闹异常的地方。
顺着声音走了进去,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游戏厅。各式各样的机器光怪陆离,发出奇异的光亮。而守在机器旁的人们,在这种光芒的映照下,亢奋,失落,紧张,各种表情呈现在一起,仿佛照妖镜下的众生相。
不禁想起杜甫先生的一句诗,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围观人群最多的,是一台名叫森林乐园的机器。规则很简单,一个大轮盘,中间一个指针,每一局有三十秒的下注时间,倍率从一赔三直到一赔一百。三十秒时间到后,停止下注,音乐响起,指针随着轮盘不停旋转,停到哪里哪个倍率的下注就会中奖。
一局过后,唏嘘感慨之声,后知后觉之声,欣喜若狂之声,声声入耳。望着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表情,时间仿佛又回到过去。
小学二年级时,那时候最喜欢踢球,每天放学之后总是抱着足球不撒手,跟着一群小伙伴们满球场奔跑。后来,踢球的小伙伴越来越少,而且他们每天也是成群结队,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有一天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操场颠球。一个小伙伴兴冲冲跑过来说,班长,带你去玩个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我很好奇,于是跟着他们就出发了。
地点也不远,就在大院外马路对面的一家,门口也没有招牌,要是他不带我来我都从来都没留意还有这么一个地儿。
走进去之后,里面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类似于弹钢琴的声音此起彼伏。左右摆了十几台机器,每一台机器旁都围着五六个人,大部分都是和我一般大小的同龄人。
小伙伴跟我介绍说,这叫老虎机,可有意思了。一个币可以当十分,然后分别压你觉得会中的那一门,一块钱四个币,然后币中多了可以退钱。
我一听很简单,那就买几个币玩一玩呗。当时很多之前一起踢球的小伙伴也在周围,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儿。
结果,那天的运气特别好。因为第一次玩,所以对于概率的认识还没有这么深刻,也就是老手说得不按套路出牌。别人总是觉得赔率低的中的概率就大,而我则是不受限制,感觉什么会中就压哪一门。
后来,只听我这边“哗啦啦”不停地退币,也吸引了旁边很多人的注意力。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膨胀。
时过境迁,我总是在思考,为何赌博对大多数男人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除了结果未知的血脉喷张之外估计还有疯狂下注之时受人瞩目的存在感和小虚荣吧!
那天,退了一百多个币,换了三十块钱。那个时候,一个星期才十块钱零花钱,一下挣了一个月的零花钱,还没怎么费事。
我觉得,老虎机是很简单的。
那时玩的是老虎机叫肥猫正传,传是繁体字,有点像政府的府,因此很多小伙伴都念成肥猫正府。
玩了第一次以后,后来就经常跟小伙伴们一起去玩,除了肥猫正传也玩苹果机,就是苹果橘子铃铛木瓜西瓜双星双七等水果和符号,玩法和肥猫正传是一样的,压中什么就可以退币。
第二次玩就不像第一次这么走运了。那一天的机子很难玩,所谓的难玩就是很难中到大的,每次一中就是小的。偶尔中一次大的也会被错过。我有些上火,上次赢得钱很快输光了。
我很喜欢研究,特别是对于这种电子类游戏。因为我觉得,只要是游戏,它就是程序编程出来的一种,只要是程序就会有bug,只要有bug就一定会被发现。
有了这种想法,我毅然决然踏上了寻找bug之路。
望着身边小伙伴漫无目的随意下注,或者猛压一门苦苦等待,再或者不留空门全部压完,我觉得都不怎么科学。
我拿出纸和笔,记录着每一次出现的结果以及下一次预计会中的水果。就这样,呆呆记录一下午,直到口袋里的钱空空如野。
就在我嘲笑周围人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在嘲笑我。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傻子,玩这种随机性的东西怎么会有规律可循呢?
后来,在交了不知多少学费之后,遇到一位高人。所谓高人,就是能通过老虎机旋转电子指针音频的高低在机器启动的那一刻就能提前预知指针最后停留在哪里。
这种音频分辨差别很是细微,很多小伙伴听起来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因此学会这项技能之后老板就把我也当成了高手。
只可惜,我能预知的只是启动后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