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她已经瞒他好久了。
听说啊,他们和鬼王大战了三百回合。这一战,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失色。
神荼说:“他想去黄泉看看。”
河水黑压压的,河面大雾迷蒙,神荼瞧着,像是有人划着轻舟来了。
神荼走进樵夫,看不清他的样子,心中觉得奇怪。
为你堕入黄泉,为你永坠阎罗,亦无悔。
而神荼手中的玉珏光芒四射,照到樵夫身上,与樵夫融为一体。
“寒食节将至,鬼门大开,百鬼夜行。若他在阴间,我便将他带回来。”
语毕,鬼王的眼睛红的骇人,她一挥手,周围的彼岸花纷纷枯萎,紧接着,她一拂袖,万千鬼兵魂将蜂拥而至。
几个小娃娃围在老妪身旁,听得昏昏欲睡。
来来往往的都是孤魂野鬼,神荼顺着玉珏的指引,走到了黄泉路的尽头——忘川河。
神荼认真的听完老妪讲着他们的故事,不禁感叹:“已经七百年了。”
白晶晶躲在神荼身后,她不想再为虎作伥,可是,她真的怕……
“黄泉一路艰险,而你只有一炷香时间。过了鬼门关,便要踏上那彼岸花相继开放的黄泉路。路的尽头有一条河,名为忘川。河上有座石桥,称为奈何桥。桥的对岸是望乡台,你要找的人,或许就在那里。只是你千万要小心驻守在那里的孟婆,喝了她的孟婆汤,你就会忘掉一切,包括我……”
听完神荼的话,白晶晶潸然泪下,她默默地问了一句:“若他不在了呢?你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要丢掉吗?”
白晶晶心想:这家伙,终于知道回家了。
白晶晶也不甘示弱,普通的小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突然惊呼道:“鬼门就要关上了!”
神荼寻了郁垒七百多年,杳无音讯,他只能握紧手中的玉珏,睹物思人。
“你回来了?”白晶晶满面春风的打着招呼。
郁垒难以置信的望着神荼,泪水夺眶而出……
“来都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啊?”
卧在桃树下的白晶晶忽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她猛地睁开眼,望向千里之外,未曾想到神荼正从海上赶来。
郁垒的话还在白晶晶的耳畔回响,这血阵必须有人来守!可是,她在鬼门前,想要踏出那一步,还是犹豫了。神荼还在浴血厮杀,她不能那么自私。
天上的仙官都说郁垒死了,死得渣都不剩,
老妪见孩子们都睡着了,便吹灭了蜡烛。
那孩子约莫四五岁,抵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睡意,还是合上了眼睛。
白晶晶心中一个激灵,绝对不行!那是阴间,鬼魂聚集之地。但凡大罗金仙去了,都无一生还,更何况他一个小小仙官!
果然。和白晶晶讲的别无二致。神荼屏住气息,化身成为一个孤魂,在这黄泉路上游走。
她问道:“你可找到郁垒了?”
七百年后。
郁垒合上眼皮,拉着神荼说:“她来了,快走!”
自七百年前的那一战后,郁垒就消失得无影无综。
“七百年了,郁垒,你让我好找!”神荼欢喜道。
大荒山。
七百年前,鬼王驾着吊睛白额虎,带着一群小鬼们为祸人间。
“这是血阵,当时封印鬼王的时候,就注定有人要留在这里。我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不希望你陪我留在这炼狱。”
白晶晶知道,他一直在找郁垒,找了足足七百年还不够!这一次,他要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神荼和郁垒很有默契的看向对方,一如百年前作战时的模样,大杀四方,任凭它来多少,他们都是所向披靡,无所能敌。
“是。”
“可是啊,到了寒食节这天,鬼门大开,百鬼夜行。这是当年仙官立下的规矩。”
可是,为什么在七百年前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
大荒山本就是不毛之地,可这桃树却是枝繁叶茂。
一位老妇人从他身侧路过。
白晶晶叹了口气,她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白晶晶含着泪,面对着鬼王,丝毫不惧。她义无反顾的说;“这血阵,我守得!”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听见老妪的话,这才知道,还有他没去过的地方。
她原本就是鬼王身边的吊睛白额虎,鬼王大败,她也被打回原形。她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神荼收养了她,并为她取名白晶晶。此后,她就在这大荒山上,苟延残喘了数百年。
他还在奇怪,为何不见奈何桥?
白晶晶也催促道:“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
“事成之后,你便一剑杀了我,这样我既是还了你的恩情,也算是替我自己赎罪。”
她一路尾随至此,就是担心他的安危。
白晶晶望着他,一如初见时模样,仙官果然不会变老。
白晶晶现出真身,挡在神荼前面。
“嗯。”神荼从她身侧走过,望着这参天的桃树,若有所思。
此时此刻,对神荼来说,寻回郁垒才是当务之急。
鬼王肆意的笑道:“若是不想走,就都留下来陪我好了。”
“你呢?”神荼苦笑着,找了郁垒七百年啊,终于找到了。
果然,是真的,郁垒真的还活着。
可是就在此时,玉珏泛起微光,说明郁垒就在这里。
白晶晶现出真身,奔向黑压压的黄泉路,此时神荼已经伤痕累累,还在奋力抵抗。
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在鬼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晶晶奋力将神荼扔出去。
记得他当初离开的时候,白晶晶还是只小猫,尚未幻化成型。
可神荼不信。神荼就发了疯的去找啊,天涯海角他都去过,可就是找不到。
情急之下,神荼一个踉跄,一掌打在郁垒身上,这一次,就让他来受。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可是不死不灭之身!”鬼王指着对面的三人,道:“都是你们!我才被困在这里!今日,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神荼想了又想,说出的那些话终是没能让白晶晶如愿。
鬼王匆匆地在后面喊着:“拦住他们!”
他痴痴地望着门画上的郁垒,身着玄色战袍,手持金色战戟,好不威风。
神荼远远地就望见岸上的白晶晶向他招手,欢呼雀跃的像个孩子。
破旧不堪的茅屋里,年迈的老妪映着烛光,席地而坐,不紧不慢地讲着吓小孩的故事。
她只能忍者小鬼们的撕裂,衔起负伤的神荼,冲向鬼门。
寒食节,阴雨缠绵。
可是,神荼突然拿剑指着她,呵斥道:“你究竟是谁?”
“神荼,快走!”
她决不允许!
白晶晶泪眼婆娑地望着神荼。她知道,神荼若是明白他养的是妖兽,一定会一剑斩了她。
只要他没去过,他就坚信郁垒还活着。
可是,她也知道,她拦不住的,拦不住的……
天上人间,寻了七百年。
白晶晶只好说明了一切,神荼带着怒意问她郁垒的踪迹,可她真的一概不知。
明明还远着,忽然就近了,那樵夫不吭声,但看样子,他是在邀请神荼上船。
他想都没醒,趁着鬼门大开,直接踏入一片虚空之中。
神荼拔剑相向,怒斥道:“那日没灭了你,真是追悔莫及!”
鬼王挡在鬼门关口,妩媚的笑道:“是神荼啊,我一早就察觉到你了。怎么,我的坐骑,还不回来吗?”
神荼望着老妇的背影,莫名感到熟悉。
可死在他的剑下,她真的不后悔。
最后,鬼王终是败下阵来,两位仙官就合力将百鬼押入了鬼门关。
神荼和郁垒呢,本是仙官,是住在天上的。他们一看到百姓民不聊生,就下凡了。
只有一个稍微年长的孩子,眼睛一合一闭,恍惚之中好像看到门画上人的眼睛在动。
未完待续。
“我早就知道,以你的性子,迟早会找到这来。”樵夫卸下黑压压的斗篷,话音一转,“你们快走吧,鬼王快来了。”
神荼面色凝重,“没有。”
白晶晶心中窃喜,找了七百年都没有找到,这次他回来,应该不会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