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谋妻

2019-09-23 14:52:27

古风

“陈司翰,你放肆,朕的公主哪里配不上你?”皇上恼怒地道。

“臣多谢陛下美意,只是家父仙去时有令,不得娶皇室女子为妻,请陛下谅解。”面对皇上的怒气,陈司翰已经见惯不惯了,淡淡道。

“谅解?朕谅解你谁来谅解朕?谅解潼儿?”皇上愤恨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松动之色。

“臣无能,实在是配不上公主的千金之躯。”陈司翰依旧面不改色。

“你无能?既然如此,来人,传朕旨意,将丞相陈司翰贬为梧州刺史,即日上任。”随即写下圣旨,甩至陈宰相脚下。

陈司翰拾起圣旨,领命道:“臣遵旨。”对着皇上一揖转身就走了,连声告退都没撂下。

真是好一个···无礼的臣子啊。皇上气得身子直抖,抓起御笔扔向陈司翰远去的方向。奈何这个人是自己一手提拔又钟爱的臣子,是他看好的女婿,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心上人,杀了他于心不忍,伤了他女儿要闹,做帝皇好难哦!

御书房门外,打探到父皇召见陈司翰商讨婚事而急冲冲赶来的菀潼公主看见了这一幕,父皇如此动怒肯定又失败了。再看了一眼往宫门走去的陈司翰,携着婢女追了上去,见他要上马车便喊住他,“司翰哥哥,你别怪父皇,父皇都是为了我。”

“公主殿下,司翰并非你的良人,还请公主殿下别为了司翰耽误自己。”陈司翰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跟在自己身后的姑娘道。

肖菀潼听他喊她公主殿下便知道他生气了。每一次他这样称呼她就代表他生气了,但是他的脸上永远是平静无波的。“司翰哥哥,你别生气,潼儿会奏请父皇别再逼你的,直到你愿意···”

陈司翰打断她,叹道:“潼儿,你是个好姑娘,陛下也甚是疼爱你,总会为你寻到比司翰更配得上你的夫君。”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这么多年司翰哥哥从未对我有过丝毫情意吗?”肖菀潼双眸渐起水雾,咬唇问道,试图从他眼神中寻找一丝丝的动容,即使是怜悯。

可惜没有!只听到陈司翰一句“对不起”,眼前的人转身上车循循而去,蓄在眼眶里的雾气顷刻化作滴滴泪水覆盖了面若桃花的脸颊。

肖菀潼从父皇身边的公公得知陛下盛怒将陈司翰派往梧州当刺史,尽管他拒绝了她,她还是不忍他去梧州那个兵荒马乱的地方受苦受难,便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可是圣旨已下,哪里能说变就变,帝皇一言,覆水难收。皇上这次却不许她再胡闹,下令将她禁足。

三日后,陈司翰启程奔赴梧州上任。梧州是靠近边境的一个小县城,自从战争过后,山匪流寇层出不穷,时不时就来城里作乱,皇上派任来的刺史和县令们都无法子治理好这个情况,纷纷请辞。皇上信任陈司翰的能力,从不曾让他失望过,也不至于因为生气而失去理智。

多年前皇上带着菀潼公主出巡时,途经琉州借住在陈县令府中。某天陈县令在审一个投毒案,正毫无头绪时,年仅六岁的陈司翰向父亲一语道破其中利弊关系,使得一案迅速侦破结案。而一边旁审的皇上看着眼前这个面如冠玉,温雅而立的少年深觉其以后必然是个不可难得的人才,国之栋梁啊。

陈司翰也因这一事名满琉州,菀潼公主对其父皇问道:“父皇,哥哥好聪明,潼儿想要哥哥做老师,我们能带哥哥一起回京城吗?”皇上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目光,笑眯眯道:“那父皇将你许配给哥哥好么?这样他就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了。”菀潼公主高兴地点点头。

于是皇上将陈司翰拜作丞相,成为国史上最年轻的宰相,陈司翰就这样被卖进了朝堂里。陈县令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让皇上带着陈司翰回京,只在临行时对他道了十二个字:勿失自我,勿迷权贵,勿忘百姓。

陈司翰一到梧州,百姓甚感心安。他们多少都听过少年拜相的事迹,梧州终于有救了。而那些山匪流寇也有耳闻,但听说这位从宰相变成一个小小的刺史,有何了不得?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更没什么可怕的。

这天,梧州城外一个小山坳里的山匪一进城便四处掠夺街上商贩们的财物,百姓们的粮食,还在酒楼大吃大喝不给银子,同样坐在酒楼里的陈司翰观望了整一幕,再联想到这几天所掌握的情况,早上巡逻的衙役呈上的案状,便示意旁边的齐莘。

齐莘领命前去阻止正和酒楼掌柜僵持不下将要动手的山匪头子,冷冷道:“付账。”那人见被拦住,讽笑道:“在这城里,还没有哪个人有胆让老子付钱的?滚开!老子忙着呢,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齐莘不动,更是往掌柜面前一站,道:“以后便有了,付账!”山匪头子怒了,上前往齐莘扑去,抬起拳头就要打,却被他反手一抓一扭钳制住了,其余山匪见此一拥而上,也被陈司翰带来的侍卫制服了。

待到山匪们将钱还给掌柜后,陈司翰才将酒杯放下,慢悠悠走了过来,掌柜忙道谢:“多谢陈刺史为小的主持公道,讨回欠账。”山匪们才知道眼前正是他们认为柔弱可欺的新任梧州刺史,看来流言有误,这位不是个好惹的。

陈司翰对着掌柜微微点头,转向山匪,语气温和道:“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在城里欺压百姓,掠夺财物,就别怪我不客气,念你们···”却听得山匪们头上凉风冷冷地刮。

“放开他们!”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陈司翰的话,“你们这么多人欺负这些弱者做什么?”洛瑕刚走进来就看见穿着黑袍的人压着几个穿布衣的人,纵然刚下山不久,她也知道这些着黑袍的人身份不低,相比之下那些穿布衣的在她眼里就是弱者。

陈司翰闻声望了一眼来人,眼前的少女一身碧绿裙衫,一双水汪汪的秀眸扫了一旁的侍卫们一眼,视线定格在他身上,眯眼道:“姑娘此为何意啊?”

洛瑕大概明了她正看着的人便是这些人的主子,白衣素袍,黑发轻束,散在肩上,面如润玉一般无瑕,朱红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让初入尘世的她一时有些看呆。

原来还有比哥哥更好看的人啊。但是生得如此风雅韵致,却做出仗势欺人之事,简直是斯文败类!她垂眸道:“公子今日如此欺人,不怕有一日也被人欺吗?”

陈司翰嘴角更加上扬,淡笑道:“那姑娘想要如何?”“本姑娘刚才说了。”她蹙眉道,这人是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

“放了也无不可,但这些人做了不耻之事,还需要小惩大诫。”陈司翰看向齐莘。

于是齐莘命人将这些山匪绑了押送回衙门,洛瑕见状,将他们拦住,“本姑娘说的是现在立刻放了他们。”便上前去抢人,跟护卫打了起来。可他们哪里是洛大小姐的对手,不一会儿都趴倒在地,将那些山匪松绑放走后,朝陈司翰瞪了一眼后也离开了。

陈司翰对着想追上去的齐莘摆摆手。他本就打算放过这些人,只不过这个姑娘,嗯···是个空有蛮力不谙世事的姑娘。

也不能怪洛瑕不辨黑白,她刚被自己的老爹赶下孤鹜山来历练,被长老们亲自护送到梧州,说着怕她半途而废,还不如说怕她被人坑,走不到梧州就玩完了。洛大小姐自小被自家老爹和哥哥呵护着长大的,等到洛掌门反应过来她已经亭亭玉立了,虽然她武功不错,也是真的不明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洛掌门那个后悔得呀!空有蛮力是不行的,毕竟他们保护不了她一辈子呀。

洛瑕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酒楼屋顶看着陈司翰遣退齐莘回衙门,独身一人走出酒楼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便偷偷跟在身后。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无视过呢,何况这个人欺人太甚,这口气不能不出,不然对不起她爹对她的教导:众生平等,伸张正义。

隔天陈司翰称病卧府几日,传令在府办案,一些急案便吩咐齐莘外跑协理。齐莘看着自家公子往日俊逸出尘的脸此刻面如壁画,一贯的云淡风轻当下不免有些磨眼,心下断定,公子被揍了,而且对方下手还不轻。

“想笑便笑。”陈司翰瞥了一眼旁边身子微微抖动的人,温声道。

“属下不敢,公子喊属下来有何吩咐?”求公子快些吩咐吧,属下要憋不住了,也受不住公子你那如针芒的眼神呀。

“你去帮我查查那姑娘是何来历?顺便去蒋先生那里取一瓶焕颜膏。”听陈司翰吩咐完齐莘立马请退。

这几日他待在府中,便被梧州城里的媒婆逮到机会踏破门槛上门说亲。听说陈司翰二十有五仍未娶亲,因拒皇亲而被贬这里,梧州的姑娘们虽叹可惜,但这样她们才有机会接近这个少年宰相,纷纷请了媒婆上门,他竟也没有拒绝。

小小的梧州城很快消息遍地,洛瑕也是听说了,暗叹那些姑娘们要是看见陈司翰被她揍得容颜不再还会不会这么疯狂,也是,他若不趁现在谈亲,可就没人敢嫁他了。

当她再走进酒楼时,掌柜的便认出来了,对于她上次放走那些土匪,还打了陈刺史的人,掌柜也不太愿意搭理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她的问题。洛瑕觉得奇怪,想起上次的事,道:“掌柜是对于我上次在你店里教训那些人不满么?对不起,下次我会换地方的。”

掌柜听她这么说,再看看她也不像本地人,便道:“姑娘不该放了那些人,更不该打陈刺史的人。”

“为何?像他那种恶人,既然身为刺史,不做为民之事,竟然还带头抓人。岂有此理?”洛瑕又疑惑又气愤道。

“姑娘刚来梧州不久吧,可能还不了解梧州城里的事。梧州自战乱后久山匪流寇横行,来这里任职的人不是无力管治,便是同流合污欺压百姓,自从陈刺史来了以后便好了许多。那日姑娘放走的正是那经常进城作乱的山匪,也误会陈刺史了。”掌柜解释道。

“这···真是如此么?”洛瑕一时有些心虚道。掌柜的见她怀疑就给她讲了陈司翰的陈旧往事,那她岂不是错怪他了···不,阿爹说众生平等,就算那些山匪错了,他也应该和善对待他们。

隔天,洛瑕来到陈司翰府前却被护卫拦住了。面对眼前这个把他们都打倒的洛大小姐眼神有些不善,但迫于威压还是前去告知陈司翰了。

“公子,门外有位姑娘求见,说是来求亲的。”护卫禀道。陈司翰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着手中齐莘刚送来的资料,出声道:“今日就闭门谢客吧。”

好一会儿,看着纸上覆盖的暗影还没退去,他才颔首道:“还有事?”“禀公子,那位姑娘说要是公子不见她,她便自己进来见公子。”陈司翰听着属下愤愤的语气,静默了一会儿,出声道:“也罢,让她进来吧。”很好!自己还没找她倒送上门来了,这个姑娘今天又要让他怎样另眼相待?

小厅里,洛瑕看向门外走进来的陈司翰,发现他的脸丝毫没有她留下的痕迹,反而显得更白皙顺滑了,好得可真快!洛瑕暗暗腹诽,故作抱歉道:“那日是我莽撞了,还请公子见谅。”

“君子当以有容人之量,还请姑娘勿挂心。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陈司翰看着强撑着笑脸的少女淡笑问道。

洛瑕对上那清澈的眼眸,袖下的小手紧握成拳头,忍着想再次糊他一脸的冲动,带着一丝丝的愧疚假意道:“公子想必这几日怕是不好过吧。我给公子造成如此麻烦,实在心中有愧,为表歉意,我愿意同公子结亲。”

旁边众人皆露惊呆之色,暗叹这洛大小姐真是个豪放不羁的女子!陈司翰略微征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平静道:“姑娘言重了,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洛瑕嗤笑,一面么?明明是两面。连连摆手道:“不为难不为难,陈公子如此良才,应当多为百姓谋虑,怎能被外界所扰。”言下之意就是我愿意做你的挡箭牌,你该感谢我!

陈司翰看着她挑起的秀眉,心下了然,“姑娘既然愿意,那我也不好推脱。”趁她愣神之际继续道:“可我还未知姑娘大名?如何能谈其嫁娶?”旁边众人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家公子,不得不对洛大小姐高看一眼。

只要陈司翰答应,她便达到目的了。沉思了一晚上,她坚决认为自己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没、有、错!是他陈司翰本就不善,她得看住他,不能让他欺人太甚。阿爹说过想要牢牢看住一个人就要做他最亲近的人,哥哥也说了世上最亲近的人就是枕边人。于是也不在意道:“本姑娘姓洛名瑕。”

“落霞?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水天一色,真是好名字。”陈司翰故作惊叹赞赏道。

洛瑕听出了他的揶揄,斜了他一眼,“本姑娘名字没这么文采,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洛水之洛,瑕玉之瑕。”

“原来如此。”陈司翰笑道,“既然阿瑕愿意与我结亲,俗话说娶妻当娶贤,不知阿瑕会些什么?”见洛瑕面露疑惑,便解释道,“我们陈家世代书香传家,为妻者不需要样样精通,但也要有所长。”

她垂首静思一会儿后抬头看着陈司翰道:“舞文弄墨我不会,但舞刀弄剑我最擅长,虽然不能与你吟诗作对,但是我可以保护你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旁的护卫们纷纷紧盯着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公子需要你保护了?当我们是死人吗?接受到利剑似的视线,洛大小姐回他们一记利眸,转向陈司翰等着他开口。

“我也觉得阿瑕甚是有趣,但···我与阿瑕注定无缘做夫妻呢。”陈司翰摇摇头苦恼道,那眼底却满是笑意浮现。

洛瑕还有哪里不明白,这厮分明耍着她玩儿,咬牙道:“哼!陈司翰,本姑娘不会放弃的!”转身御起轻功离开。

呜呜···阿爹,你说人性本善的。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洛大小姐一边埋怨阿爹欺骗她,一边决定着舍生取义,救别人于水火。她一定会牢牢看住这个恶人的!

琴棋书画她不会,诗词歌赋她不行,本姑娘给不了一个文采出众的妻子,但给得起一个舍生护你的夫人。古时有凤求凰,本姑娘就来个凰求凤。在这个鱼目混杂的梧州城内,她就不信他不会出意外,不出本姑娘也帮你出!

这天,城外一些商户为了摊位争执不下,没有记录在册的土地,谁占到便是谁的。而这本不在陈司翰的管辖范围内,但聚众闹事要影响了梧州城百姓的出行和治安,就是陈司翰的治理不力了。当衙役来禀报时,陈司翰决定前往一看,让做了好几天梁上宾的洛瑕眼睛猛然发亮,随即身影一闪掠出城外。

城外十几里的小山坳,洛瑕与山匪们商量着如何劫持陈司翰,来个英雄救美···不对,是美救英雄···嗯也不对,英雄?恶人?不管了。

“这可是你亲口许诺的,本姑娘既能救你,也能捣了你这匪窝。到底答不答应?”洛瑕可不想蹲了几天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自从被陈司翰打压后,山匪们也安分了不少。对于洛瑕救了他们,不用去蹲大牢,山匪也挺仗义地许了她一个人情。他们是说过有需要的时候尽管开口,可这不包括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啊!山匪头子迫于洛瑕的威胁,有些为难道:“我可以答应,但是姑娘要保证陈刺史之后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放心,你们只需要趁乱将陈司翰迷晕,带到山下的小木屋关起来,其余的不用管。”洛瑕狡黠一笑,对着山匪头子耳语一番后留下一把钥匙便离开了。

陈司翰准备回城时已是日暮时分,一队人往梧州城门走去,却被一个蒙面黑衣的人给拦住了,黑衣人看着护卫们挡在陈司翰身前大笑道:“哈哈,就凭你们,也想阻拦本姑···公子抓陈司翰么?”

“不知公子为何要抓在下呢?在下并未得罪过任何人,除了······”陈司翰抬手阻止了护卫,从身后走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人。

除了···谁?黑衣人皱眉,没想到他会站出来,脸色如常一般平淡无痕,仿佛她要抓的不是他。愣了一下道:“为何?没有为何,本公子看你不顺眼而已。”

“哦?可是在下并不认识公子,何来惹得公子不快?”陈司翰打量着她继续问道。

黑衣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满道:“少废话,待本公子抓了你,你便知道。”现在是她要抓他,问那么清楚干什么。于是伸手去抓陈司翰,齐莘却先她一步将陈司翰移至身后,和她交上手,护卫们随即冲了上来。

黑衣人在打斗中伸手扯下腰间的布袋往他们身上一撒,护卫们想上前却一个接一个地倒了,瞬间只剩下齐莘和她,齐莘暗道不好,退回陈司翰身边,但黑衣人并不打算放过他。吹了声口哨后,继续往前交缠上他,而暗地里几个黑衣人悄悄绕到陈司翰身后,将他迷晕扛走了。

黑衣人眼见事成了,也不再逗留,身影一闪消失在齐莘面前。待齐莘转身发现公子不见了便追了上去,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中了药。

洛瑕望了一眼空空的身后,勾唇一笑,中了幽眠散不睡个三天三夜怕是不行。齐莘武功修为比那些护卫要高,药力催化得比较慢,不过也抵不住···洛瑕换下黑衣,返回去寻他,将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一把抓起便往小木屋遁去。

陈司翰听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身子因药性刚退而有些发软,他静坐在床边看着来人问道:“阿瑕怎会在这里?”

将齐莘安置在椅子上,那如影随形跟着她的视线让洛瑕有些不适。她努力镇定道:“我出城随便逛逛,正好看到你的护卫在追着一个人,想着你可能出事了,我得来保护你,就跟着一起来了。”

“原来阿瑕这么想我出事啊?我还以为···阿瑕很是钟情于我。”陈司翰苦笑道。

钟你个鬼啊!这人不是应该先关心自己的事么?洛瑕委屈道:“我要是这么想,就不会跟来了,也不会救他,更不会救你了。”对上陈司翰幽深的眼眸,有些心虚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陈司翰自是看出她的躲避,知眼下不是个好地方,剑眉微挑,笑道:“也好,那阿瑕打算如何带我们走?”洛瑕见他望了望齐莘又看向自己,算了算时间道:“放心吧,他已经醒了。”

被戳破的齐莘也不再装睡了,天知道他为了不打扰公子和洛姑娘忍得有多难受!一脸沉静地站起身对陈司翰行礼道:“属下没能保护好公子,请公子降罪。”虽然有很多的疑惑,但主子的事情不该多问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这也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免礼吧。”陈司翰看向洛瑕道,“我们走吧。”齐笙本想上前搀扶,却因他淡淡一眼生生止住脚步。

洛瑕看着主仆两人的你来我往,又见齐笙给她使眼色,要不要这么矫情。撇了撇嘴,上前将陈司翰扶了起来往外走去,齐笙静静跟在他们身后。

陈司翰好似不打算放过她,闲聊道:“阿瑕为何这么晚还出城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洛瑕深感不妙,她还玩不过这个笑面狐狸,小心应对道:“呵呵,没发生什么事啊,只是我在城内待着无聊出来走走罢了。”

“可是这几天待在房顶看梧州城看烦了?”陈司翰见她一脸诡异地望着自己,继续笑道:“以后阿瑕不必委屈自己在房顶吹冷风,想看可以进屋里品着热茶正大光明地看。”

他竟然知道!慢慢看?真当她贪恋美色?本姑娘恨不得替天行道!不行,她得温柔再温柔,遂扬起笑脸娇嗔道:“好的,我以后不委屈自己就是了。”

“如此最好,我很挺期待阿瑕还能带给我什么惊喜。”这小丫头每天偷偷跟着他,除了趴在房顶什么也没干,今天恰巧就出城了?

洛瑕看他不再追问也松了口气。身后的齐笙也终于明白公子为何让他不必在意屋顶的人,看来洛姑娘真的很喜欢公子。洛瑕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被气晕过去,本姑娘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恶人的!

梧州城安宁了一段日子后,百姓又开始人心惶惶,甚至关门闭户,曾经热闹的长街此刻也人影渺渺,清冷萧肃。听闻城里来了一位采花贼,来无影去无踪,犯下几次案,当她们被发现时不是自尽的自尽,就是痴傻的痴傻。

而自从陈司翰接到第一起诉状后,便整日早出晚归让洛瑕好几天寻不到身影。等陈司翰安排好一切,回府换身衣服再次准备离开的时候,被来寻他的洛瑕堵住了。

她盯着他,语气不善道:“陈公子最近真是风流快活啊!听闻忘情阁最近出了一个冷面美人,弹得一手好琴,却不曾露面。而今晚这美人好似准备一揭这神秘面纱,人人都趋之若鹜,陈公子这是也准备前往一睹美人的风姿?”作为一城父母官,不去捉万恶的采花贼,洛大小姐本就生气,更气的是她找不到他竟是因为他去了烟花之地!

“阿瑕误会了,我去忘情阁只是为了办案。”陈司翰听出她的语中意,淡笑解释道,“毕竟那里···不是么?”

洛瑕看了眼外面华灯初上的街道,问道:“那你现在要出去干什么?难道···”真是去看那个冰面美人的?

见她眯起眼,一脸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的模样,陈司翰笑意更甚,悠悠吐出两个字:“抓贼。”

“我也要去,齐笙不在,我得去保护你。”洛瑕反应过来立马道,陈司翰长得比起那些姑娘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她可不想自己谋划已久的这朵花被别人采了。

“不行!你不能去。”陈司翰脸色微变,见她还想开口,冷声道:“若是阿瑕执意要去,我便将齐笙召回来看住你。”听他这么说洛瑕也明白他肯定是计划好了一切,点头应下。大不了她偷偷跟着他,没必要扰乱他的计划。

忘情阁里琴音缭绕,宾客满座,台上帷帐后的倩影轻抚琴弦,优雅从容,让人心猿意马,迫不及待想要一看那人的真容。台下有人已经按耐不住地高呼着“冷面美人···冷面美人···”

齐笙早已带着伪装好的护卫埋伏在二楼的每个角落,姑娘们也都被陈司翰安排到大厅里。洛瑕则偷偷跟着陈司翰,但她不能进去,只能翻到后院,悄悄潜入一个姑娘房里,听着外面爆发的一轮接一轮的热潮,不由得好奇,开了个小窗口想去寻那道身影,怎么不见了?

雾里云烟
雾里云烟  评论员

家有谋妻

相关阅读

言情后花园©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