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谋妻(2)

2019-09-23 14:52:27

古风

而这一幕恰巧被藏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的采花贼瞧见了。他也不是傻的,这么久以来官府除了粘贴海捕文书外也没多大动作,此时忘情阁还出了一个美人,便想来一看真假,眼见情形不对不好下手,只是没料到房里竟然还有个姑娘。

齐笙自然注意到这个人,其余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台上,唯他视线飘忽不定,见他此刻望着二楼的某个窗口,便随着看过去,洛姑娘怎么在这!眼见那个采花贼起身要走过去,抬手示意护卫们动手,自己前去禀告公子。

洛瑕看见护卫们对付那采花贼有些吃力便上前一帮,很快将那采花贼绳之以法送回衙门。而忘情阁的宾客早在护卫们动手时就散了,姑娘们业都回了房里,偌大的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洛瑕看着陈司翰一身女子裙衫,心里一阵好笑,但周围的气压低得令她脖子缩了缩,刚要开口便听他冷冷道:“回府。”起身拉起她走了。

刺史府房间里,一路无话拉着她回来的人换了身衣裳,便和齐笙去了书房,将她晾在一旁,连杯茶也不给她上,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正埋怨着,洛瑕就见陈司翰从外面走进来落坐在她对面,冷淡地看着她不发一语。房间里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她颤了颤肩膀,嬉笑道:“原来司翰就是那个冷面美人啊,竟也是如此风姿卓绝呢。”还不忘赞赏道:“司翰以身犯险,真是好计策。”

他还是沉默,洛瑕心中苦恼。

阿爹说过赞美能使人开心,看哥哥被阿爹夸的时候总是喜笑颜开的,这句话肯定没错了。于是继续赞美道:“我一直以为司翰只是徒有其表,虚名在外而已,却不想人们口中相传的···都是实话,司翰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洛大小姐自己听了只觉得···冷。

见他眼底霜华未退,洛瑕笑脸垮了下来,垂头低声道:“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跟着你去的,可我只是想···”话音未落,一只修长的手指便伸过来抬起她的脸,陈司翰不知什么时候换坐到了她身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陈司翰抬手抚平她的秀眉,指尖轻轻点在她眉心,叹了口气道:“你啊···”洛瑕对他的触碰虽不反感,但是挨这么近做什么,身子便往后仰微微退开一些。

可一往后他也跟着前倾,在她失重要倒下去时陈司翰伸手扶住她,将她困在怀里,眼底含笑看着她道:“真是个傻姑娘。”

“你···唔···”朱红的唇封住了她余下的话,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小手却不停地捶打着他,但也被陈司翰的大手包在掌中。洛大小姐怒了,一口咬在了他的薄唇上。

察觉疼痛袭来的陈司翰方才退开,抹上自己被咬破皮的嘴唇,调侃似地望着她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你···你等着!”便一溜烟跑出刺史府,心底不由失笑,还是个带刺的姑娘。

洛瑕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陈司翰,便去了小木屋窝了几天,转念一想她临行前可是向阿爹做了承诺的,要是阿爹和哥哥知道她半途而废,一事无成肯定会嘲笑她的。当她返回城里的房子时,却见齐笙在门口等着她,好似等了许久,不禁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家公子被流寇掳走了,拜托你快前往去救他吧。”齐笙焦急道。洛瑕闻言惊慌道:“什么时候的事?”随即又疑惑地看着齐莘,“那你怎么还在这?”

齐笙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她,解释道:“两天前公子吩咐属下去处理一些事情后,自己便独自出去找姑娘你,却一直没有归来。属下命人前去寻公子的踪迹,可到了城外线索便没了。今天早上有人送了一封信到衙门来,信中说公子被他们带走了,要姑娘带着十万两银票亲自前往与他们交换公子。所以在下在这里姑娘。”

“我?但你们不是一向很看重你们公子的么?又怎会乖乖按信中所说去做?”洛瑕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又听齐笙继续道:“公子曾吩咐过属下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得离开梧州城。公子不在,梧州城不能无人镇守。”

洛瑕明白,心里对陈司翰的担心更甚于怀疑,也没有多想便点头接下齐笙递过来的银票便离开了。

在被派任为梧州刺史后陈司翰便在暗中筹谋着,这几个月来不断加派兵力驻守城门,严格检查进出城人员,做好记录,让衙役每日巡逻城内,安顿百姓。与此同时震慑山匪,抓捕采花贼之事让人深知他并非是无能之人,让原本混乱的梧州城重振城纪,海晏河清更是深得民心。而这怎会不被那些断了生计的流寇们盯上呢?

洛瑕来到信中的地点,入眼是一座边境城关,城下有人流寇把守着,走上前道:“告诉你们头目,救陈司翰的人来了。”流寇听来人自报家门便引她进去。流寇头目打量着洛瑕问道:“你便是那个姑娘?果然是个有胆识的姑娘,怪不得···”

洛瑕心里焦急,打断他:“废话少说,我要见陈司翰,确保他无事后才能把银票给你们。”流寇头子笑道:“姑娘放心,陈刺史在我们这里很好,我这就让人带你过去。”

洛瑕虽不解他为何没有为难,但救陈司翰要紧,便跟着来人一起到关押陈司翰的房间。两人隔空对视了许久,洛瑕才动身走近他,见他无恙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口上却故意唱反调,“看来我不用来的,司翰在这里生活得似乎也不错呢,无灾无痛不说,还能住上这么贵宾级的厢房,当真是被掳来的么?”

“阿瑕说笑了,只不过是我文弱,他们怕我熬不到阿瑕来送银子罢了,我还以为···阿瑕不会来救我呢。”陈司翰苦笑道。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洛瑕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想上前去帮他检查却被陈司翰握住双手,拉至腿上坐下,问道:“阿瑕这是在关心我么?”

“废话,快让我看看!”洛瑕剜了他一眼,想抽出手却被握得更紧,听他轻笑出声“我没事”便放弃了。方才一时着急没在意,洛瑕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暧昧。

陈司翰看出她的意图忙将她搂在怀里轻咳了两声,洛瑕也不敢挣扎,生怕再弄伤他,只是耳根子一路红到脸颊。难得见她如此娇羞的姿态,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他心下一动,薄翼般的吻便落到了她唇上。

在洛瑕呆愣之际,门外传来一声:“陈刺史,马车已经备好,你们随时可以离开了。”陈司翰点头应好,便放开洛瑕,将银票留下牵着她出去了。流寇头目亲自将他们送到城下,对着陈司翰道:“我等恭喜二位了,希望陈刺史说话算话。”

等洛瑕缓过神来他们已经在回梧州城的路上了,想起那个流寇头子的话,看着眼前正在闭眸养神的人问道:“那个···他为什么恭喜我们?”

陈司翰勾唇,轻声道:“可能觉得我们···好事将近吧。”好事?也是,他没事便是最好的事。

没听见她再出声,陈司翰睁开双眸看她面容平静,知她肯定想错了,开口道:“我与阿瑕来商讨一下人生大事如何?当初阿瑕说要与我结亲,现在我若说愿与阿瑕结心,阿瑕可愿意?”

他温润的嗓音落在她心底却猛地一震,掀起了涛涛波浪。洛瑕惊讶地望着他,一直想要谋他娶她,此时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便听他继续道:“阿瑕可以好好考虑,不必急着回答我。”他明了她的心,她谋了他的心,难道还逃得了吗?

陈司翰曾调查过梧州城内经常作乱的山匪流寇来历,得知他们都是些战场上的残兵,只因遭受先前到任的梧州刺史和县令的欺压才占山为匪,驱流为寇的。而那日天遇上流寇要抓他时便与他们谈和,许诺自此以后他们不会再被欺压,朝廷也不会在为难,如果愿意还可归编入梧州守卫和衙役。

流寇对眼前这个少年被拜相的梧州刺史也是早有耳闻,相信他一言九鼎便应下了。而他的交换条件即是帮他演一出戏,试探洛瑕的心。

回到梧州城后,洛瑕心里迷乱,不知所措,于是再一次地逃了。陈司翰还没等找到她,皇上的圣旨便先来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梧州刺史陈司翰平乱梧州有功,遂恢复其宰相之位,即刻回京复职。钦此!”

皇上龙颜大悦,也不再逼迫陈司翰娶肖菀潼,许了他自由择娶的要求。陈司翰趁机向皇上请旨要寻找一个说要保护他的女子娶做妻子,皇上也是听说了陈司翰在梧州的事便也一并应下了。

孤鹜山上,洛掌门看着自家女儿灰溜溜地回来,以为她历练之路不顺,他本来也没对这个单纯的女儿抱任何期望,便安慰她道:“瑕儿也不必在意,阿爹对你心中有数。”

这几天无论洛掌门怎么安慰,洛瑕都一脸忧愁,不言一语。刚刚游历回来的洛风看着愁眉不展的妹妹,望向自家老爹轻笑道:“哟,妹妹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人没拐回来,伤心了?”他可是听说自家妹妹在梧州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美男在怀呢。

“哥哥就别嘲笑我了。”洛瑕就知道自己落荒而逃被知道了肯定会遭受他的讥诮。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每一次说要保护陈司翰都不是假意,而当她知道他被抓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占据全身时,便知道她把自己的心也给谋进去了。

洛风见她如此低落,心底暗笑这傻姑娘,陈司翰都要为你闹翻天了。便轻轻抛出一句:“你哥哥我回来的时候可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可是跟妹妹你有关哦。”

洛瑕闻言才抬起头看向哥哥,疑问道:“什么消息?”见洛风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悠悠道出:“当今宰相陈司翰向皇上请旨寻一个说要保护他的女子。哎···听说那个女子被求完亲就跑了呢?真是可怜!”

洛掌门在儿子女儿的交谈间也明白洛风口中的那个女子,大概是自己的女儿,再看洛瑕的窘态更加确定了。洛掌门眼睛发亮,有人接手这个傻姑娘是他乐意所见的,毕竟他一直担心自家姑娘没人敢要。于是又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

洛瑕被自己阿爹送到京城宰相府,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老爹高兴地观赏着宰相府邸,你真是我亲阿爹吗?虽然她确定了自己心意,准备来京找陈司翰,但是她自己来和被阿爹带过来是两回事啊。

陈司翰下朝听见齐笙禀知洛姑娘和洛掌门已在府里的消息便赶了回来。进了花厅,与洛瑕对视了一会儿后,对洛掌门一揖恭敬道:“多谢洛掌门愿意将阿瑕嫁与我为妻,司翰在此谢过。”他知道洛掌门肯定了解过情况才亲自和洛瑕上门。

洛掌门打量着眼前淡然自若的陈司翰,望向洛瑕的眼神却格外温柔,心下明白这个小子是真心喜欢他们家姑娘的,满意道:“比起我家那小子,你这小子倒是个不错的,老夫也可以放心把瑕儿交给你了。”

洛瑕在一旁听着阿爹和陈司翰旁若无人地商量着自己的事情,满脸无奈,本姑娘还没答应呢!

“多谢洛掌门信任司翰,司翰想尽早娶阿瑕过门,不知洛掌门可否成全?”陈司翰望了一眼洛瑕问道。洛掌门明白他的担心点头道:“如此也好,老夫也不想耽误姑娘的姻缘。”

寒暄一番后,洛掌门对着陈司翰道:“瑕儿就托你好好照顾了,望你好生待她。”便告辞了。

洛掌门临走前对她意有所指的挑眼一笑:姑娘眼光不错。洛瑕眨眨眼,目送阿爹离去,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望着门口。

陈司翰望着有些僵硬不敢回头的女子,走到她面前,淡笑道:“阿瑕这些天可想清楚了?”

“依你所见,我不是在这了吗?”她看着陈司翰微笑的脸,一如初见般让她心神晃动。她也不是矫情的女子,既然心之所向,何不大大方方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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