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有我呢:我们都曾不堪一击 我们终将刀枪不入

2019-10-03 14:50:50

青春

所有人都不可避免要奔向那个归宿,你没办法选择,你没办法回头,怎么办?

在你追求理想的时候,你知道你很可能不会成功,你还要不要去追?

在追求幸福的时候,你知道两人很可能走不到最后,你还会不会去爱?

面对那个令你心动的人,明知会遍体鳞伤、一败涂地,你还敢不敢爱到粉身碎骨?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曾逃避,逃避着内心的不安,逃避着一段经历,甚至是逃避着一段情、一个故事或是一个人,不敢触碰满是伤口的现实,那些伤痛、过往在心口久久不能愈合,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你,让你一点点颓废,甚至变成了另一个你,另一个陌生的你,另一个你最讨厌的自己。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在逃避,但绝对是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是那样的陌生,可是又那么的真实、清晰。

那时顾白只要从烟盒里刚拿出香烟,我手里的火机便迎了上去,分秒不差,一切都那么自然。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看人脸色做事,一味的讨好别人,甚至对别人比对自己都好。

不,准确的来说是对我的老板,顾白,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富二代。

只要他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很小的眼神,我就知道他需要什么,甚至我能从顾白的眼神里看出他是想喝普洱还是铁观音,是想喝可乐还是咖啡,是想喝热的还是冷的。

我不仅眼色活好,能够不顾一切的讨好老板,更重要的是我还是一个很好的出气筒,我的老板想骂人、想发泄的时候,第一个便会想到我,因为我从来不会反抗,也不会对他耍脸色。

也因此,不管顾白去哪,都喜欢带上我。

在好友聚会、出去玩耍的时候,顾白只要动一下肩膀,我便走过来熟练而又自然的脱下他的外套,只要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我便会为他点好一根香烟递过去。

有人说,我就是顾白的一条狗。

顾白说,狗哪有我听话。

酒吧内,我端着手里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在我对面坐的是孟里,我唯一的朋友,从大学到现在唯一的朋友,甚至比我的烟瘾都要长的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讨厌?”孟里说。

“我已经习惯了你讨厌我的样子,别人讨厌我的样子,甚至是我讨厌我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条……”孟里忍住了最后那个“狗”字,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像啥?像狗是吧,连你也这么认为,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甚至连我也这么认为。”

我还真没想到,就连孟里都把我当成狗,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如果还剩一个人理解我,那个人就是孟里,看样子我错了,这个世界并没有剩下一个理解我的人。

我端起酒杯把酒往嘴里灌,似乎这样就能忘记自己是条“狗”,我不停的咳嗽着。

“你为何要这般作践自己。”

“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的人,和我一样,只能像狗一样的活着,没有尊严的活着。”

“难道你忘了你的梦想、过去、曾经,那时的你多风光,多少人崇拜你……”

“哈哈哈……”,我突然大笑起来,梦想,梦想是啥?梦想能换来一毛钱吗,狗屁不值,早就喂了狗,过去,曾经,只有失败,没有一点值得我回忆的,我宁肯从未有过,我越说越激动,酒不停的往嘴里灌,灌着灌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心疼,这样的你让我感到越来越陌生,让我觉得不真实,告诉我,你没变,你还是以前那个屡战屡败、敢爱敢恨敢说的李非,敢于向所有的不公示威,敢于向梦想拼搏。”

“你说我不真实,难道你就很真实吗,你难道一点没变吗?”我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以前你说过,你要找一个安静、喜欢旅行和你有共同爱好的姑娘,最后你遇见了,你追了她七年,等了她七年,可最后呢,她还不是跟有钱人走了,在你等她的七年里,她甚至都没说过喜欢你,甚至只是跟你保持着说不清的暧昧,你在她走后不到两月就跟一个从未认识的女人结婚,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敢说你没在逃避,没有钱我们狗屁都不是。

“难道你给顾白当狗,他就能给你钱”。

我实在想不出他会从自己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我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向他头上砸过去,他脑袋一闪轻松躲过,我一个踉跄,连人带啤酒瓶摔在了地上,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孟里用他高贵的脚一脚又一脚的踢着我,很多人围过来像看狗一样看我,仿佛孟里踢的不是人,只是一条没人要的野狗,可野狗急了也会咬人,而我连人都不会咬。

今晚还多亏了我的主人过来救我,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会被踢断多少根肋骨。

顾白赶来的时候,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打他也就是在打我”,说完四五个人把孟里打了一顿,我被他们拖到了车上,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那些画面此时此刻,又突然浮现在眼前,就在我以为我已经遗忘了那段时光,遗忘了那时的青春与梦想,甚至快忘掉自己的时候,快忘掉疼痛的时候,她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原来一切都还这般清晰,心还是那般隐隐作痛,一点一点的滴着血。

“对不起,我们离婚吧!”,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收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

“每次你都这样说,可是你都失败多少次了,你看一下银行的贷款已经一屁股了,你就不能干点正事,找个稳定一点的工作不好吗?你已经不年轻了,就别瞎折腾了。”

第二天,我们便到了民政局。

我不知道,我们两人到最后为何会走到这样,曾经的她说会陪我一辈子,不管我是穷是富,是好是坏,她都会和我走到最后,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些誓言。

“下次见到你,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们最好还是形同陌路吧!”

我们做了最后一次拥抱。

直到她转身离开的这一刻,我明白,所有的誓言只不过是年轻时荷尔蒙躁动许下的错。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人群中,没有一句挽留,她也没有一丝回头。

七年了,七年了,从大学的时候一直到那时,终究我还是输了她,一败涂地。

那天,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该走向何方,离婚后,我没有了家,我把房子、车子、孩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她,所有的外债留给了自己,但她走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感动,似乎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一次次创业失败后,我一个承担了所有的债务。

这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酒吧内,我不停的买醉。

直到,身上的最后一分酒钱用尽。

几天后的一个街角,我蜷缩着身体,像个乞丐一般,身前有着几块散落的硬币,竟有人真的把我当成乞丐。

“白少爷,你看角落里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啊。”

“我看看”,白洛睁大眼睛看了过来,“有趣!有趣!”

他们走了过来,白洛伸出脚使劲地在我身上踢了几下,我微微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

“哈哈哈……李非,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之前不是很牛逼吗”,边说顾白又猛踢了几脚。

多年前的A大,我和他同时喜欢上了李晓云,那时他是富二代,经常在学校里狗仗人势,身后跟了一堆狗仔,而我除了一身热血,似乎啥都没有。

我还记得,我曾当众羞辱过他,“别以为有个有钱的老爹,就整天为所欲为,别以为手里有几个钱,就天天装老大,在老子的心里,你就是一个‘傻叉’,狗屁不值,再看你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一个个像条看门狗一样。”

我一股脑的骂得很解气,他带着一帮人把我打趴在地上,那时的我,不曾惧怕,即使倒下了嘴里依然在骂着,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斗士”,晓云就是因为这点才跟我好的,他说我骂顾白的样子真帅。

此时,顾白又看向了我,我翻了个身,将脸贴着墙壁,把屁股对着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是我还没有当过“虎”呀,如今的自己哪还有一分“斗士”的模样,曾经的热血都被狗吃了吗?想着想着,一股热泪就这般流了出来。

我听到顾白对身边的一个马仔说:“你记不记得当年他骂你啥?”

那个马仔没有说话。

“他骂你是条狗啊,他骂你是条狗啊,你看他现在连狗都不如,像个乞丐一样,爬在地上。”

说完顾白一脚踢在我腰上,我疼得翻了回来,他从兜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在我面前晃了晃,奸笑着说道:“叫啊,你学一声狗叫,这钱就是你的了。”

在他身旁的马仔便一跳一跳的“汪汪汪”地叫了起来,边叫边对着我喊,“你快叫啊,快学狗叫啊”,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时,他们又踢了我几脚。我突然站了起来,只听“啪啪”两声,顾白和学狗叫的马仔脸上留下了两个手印。

顾白一脚又把我踢倒在地,跟身旁的马仔说道:“看样子,他还不像条狗,狗是不会反抗的,把他带走。”

随后,我被带到一辆奔驰车上。

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短短的五个月,我就变了,变得那么陌生,变得那么令别人讨厌,令自己讨厌。

当然,我也曾一次次想过去死,但想来想去我还是想活着,我一次都还没成功过,我渴望成功。

人只要一想活着,便会想办法让自己活着,甚至做出一些令人讨厌的事,庸碌、虚伪、逆来顺受,甚至宁愿像狗一样的活着。

我还记得那天,商城里陈列着各色价值不菲的名牌服饰,街头各种繁华轿车飞驰而过,大街小巷无处不是霓虹闪烁,我就跟在顾白的身后,我的手上,拿着一个包,顾白的包。

那时我跟着顾白刚好五个月,那时的我,已经变了,可是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

因为我可以得到很多,食物、金钱,甚至是女人。

我需要的,只是听话,听顾白的话,像狗一样的听话。

我继续跟在顾白的后面,继续在商城逛着,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在他前面不远处,站了一个人,正在看着我,我刚想转身,顾白却突然回头,故意把我手里的包扔到了远处,正好落在她的前面。

“李非。”

“在。”

“去,把那个包捡回来。”

“是!”我随口答了一声,身体便没有动作,站在我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妻李晓云,包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脚前。

“傻愣着干嘛啊,还不快去捡。”

我低着个头,向前艰难的迈出了一步,顾白突然伸出一脚,在我背上踢了一下,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快去啊!”顾白接着喊道。

我刚想站起来,顾白突然蹲下身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要你爬过去。”

我静静的倒在地上,没有言语,终于我鼓起勇气抬了一下头,我发现她正在看着我,商场里好多人都在看着我,我不停地咬着牙齿,随后又低下了头,艰难的一点点向前爬去,没有抬头,直到她的脚前,我看见她的脚上穿的,是高贵的名牌皮鞋,至少够我活上四五年,我没有抬头看她,捡起地上的包往回爬。

“晓云,你怎么在这里呢”?我听到一个男人在叫她的名字。

“看见这里这么多人,便过来看看。”我听到她的声音。

“你看地上趴着的那人,像不像条狗。”

“不像,狗还有尊严,他没有。”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那我们走吧。”

我趴在地上,听见有高贵的皮鞋声从我的耳旁传过,很刺耳,这次,我的眼泪没有流下,我发誓一定要成功,一定要买高贵的皮鞋,穿高贵的西装。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爬回来,我起身,把包递给顾白,顾白微笑着摇摇手,道“这个包,现在是你的了,包括里面的东西。”

“谢谢顾总!”

“你不用谢我,像这样的包,我每年都会扔上几个。”

商场外,李晓云坐上了一辆宝马车的副座,她的身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可她还不到三十岁。

我听见中年人说:“你怎么哭了?”

李晓云道:“没事,只是觉得刚才在商场看见的那个人怪可怜的。”

中年人:“是的,他很可怜,可是却不值得同情,因为他太低贱。”

凌晨,我一个人坐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酒吧,喝着不知名的劣酒,还没几杯,我就醉了,眼泪想掉却掉不出来,那时我就想,以后就算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能让自己掉眼泪。

两年后,顾白的父亲因生意失利,突发脑溢血死了。

顾白接过他父亲的家产,上千万的资产,不到一年就被他败光了。

他说,这个“老不死”的,死就死吧,还留给我这么大个窟窿,这不存心要我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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