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周杰伦的演唱会,我们就去谈恋爱

2018-09-28 22:30:08 作者:立秋故事

我跑去二楼推开赵开阳卧室的门时,他正躺在地板上听CD,见我怯生生的站在门外,赵开阳坐起来向我微笑,像一阵带来万物复苏的春风。

我拿着赵开阳给的布兜,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少年时期的所有美好都在里面,于我而言,它弥足珍贵。

中考结束那晚,我们一伙同学簇拥着去唱歌、上网打游戏,开心极了。中途有人犯困在网吧打起了呼,只有我一刻也没停过,对着电脑屏幕玩QQ炫舞,一直到欠费停机。

4

1

可赵开阳不一样,他肯定是有暗恋对象的,上学那会儿,他天天跟女生打的火热,但两次轮到他,他都选择大冒险,连喝掉三瓶啤酒。有几次他喝的太冲,还没到洗手间就吐了一地,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愿意透露自己暗恋的对象,同学都嘲笑他,小子肯定对那姑娘做过什么事情。

他们谈话结束后,赵开阳顺势转到我这边,他刚准备说话,我就说:“座位不是我想坐这儿的,你跟我坐一起,不要打扰我学习就行了。”说完我用圆规在桌子上划了一条“三八线”,赵开阳很自觉的收拾着越界的橡皮擦,不过嘴里在犯嘀咕。

3

巧合的是,初中班主任和母亲是大学同学,于是,我在班主任和母亲的共同督促下,几乎每个学期都是班上的第一名,在聚会上推脱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也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我在杭州上大学的时候,接到过一次赵开阳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有事儿要来杭州一趟,想找个机会聚聚,问我有没有时间。

同学聚会上,大家玩的最多的一个游戏就是真心话大冒险,这个问题最能带动气氛,也符合年轻人猎奇的心理,每次酒过三巡,他们总是要起哄,寻问大家学生时代暗恋的同学。

那天,我并没有学到什么人际交往的学问,但是认识了一个人,他叫周杰伦。

我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赵开阳的智商,可是除了书本里面的知识,外界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赵开阳最让我仰慕的一点就是,他知道很多名人的野史,比如三国演义里面曹操为什么叫曹阿瞒?刘关张三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就能结成兄弟?为什么孙悟空不止一次的透露过自己师傅的名号,菩提祖师不是让他不要提自己吗?

这之后不过几天,赵开阳无缘无故的调班了,他去了5班,我还在1班,我们只能见针插缝地在课余时间玩一下。

“哇,这个女孩子好幸福啊,在偶像的面前跟一个女孩子表白,真是非常的浪漫了。”我说着说着,心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可是我还是很厌恶他,因为他有这些时间去看一些野史,干嘛不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

我捧着小人书,小心翼翼的翻开,里面夹着两张纸,已是陈旧,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到两张周杰伦在杭州演唱会的门票。

他不由分说的要送我回家,我只好低着头跟着他走,我跟在后面,他走在前面,可能是许久未见的关系,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儿时的亲密嬉戏。

赵开阳离开了我,生活看起来还是多姿多彩,虽然学习不行,但身边一帮朋友,也不孤寂,而我离开了赵开阳,发现再也不能心无旁骛的学习了,赵开阳带我体验了多姿多彩的生活,把我的心思都带偏了。

他突然叹了口气,然后说:“说来也奇怪,那时候我转班之后,我感觉你离我就很疏远了,其实那时候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辍学的时候找到你还费了老大的劲,再后来你读书,我进入社会,联系也是越来越少,幸亏同学会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不然我们还联系不上,不过现在说这些也太不合适了。”

“爱是不是

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这种异样的情愫。

赵开阳跟我说着周杰伦的事迹的时候,我侧过头看他,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初中同学8周年聚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赵开阳兴致格外的高昂,霸着话筒不停的唱歌,反复唱的都是周杰伦。

第一天上学,我就给了赵开阳一个下马威,以至于后来我觉得赵开阳对我的敌意是蓄谋已久的。

赵开阳倒数第一的实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有时候都有些好奇,他是怎么考到这所重点中学来的。

在接下来的学习过程中,除了学习方面,我和赵开阳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他有时候也会借给我看一些小说,这些小说被我藏在书包的最底下,然后趁着父母睡下了打着电筒在被子里小声的念着。

时间刚好是他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年。

我不知道当初赵开阳有没有察觉,我一直暗恋的人就是他。

我满脸鄙夷的表情,“就你,哈哈哈,可得了吧,先把古诗背了再扯别的。”然后我拿着圆规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以示警告。

在大家每次的围攻下,慢慢的,赵开阳练就了一副好酒量,连喝几瓶后还能大声的唱着周杰伦的歌,大家在一旁插科打诨,而我却听出了别样的滋味。

再给我两分钟……”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的风吹得人骨头都冷,忽然后面有一个人叫住我,是赵开阳。

那是2009年的9月,我考上了我们市的重点初中,往届开学排座位都是按照入校分数高低排的,分数高的坐前面,分数低的坐后面,当时班主任打破传统,实行男女混坐,成绩好的带动成绩差的,于是第一的我被迫和赵开阳坐在一起。

我从没想过赵开阳会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本想保持我一贯的作风:直接拒绝。可是母亲跟我说,处理好同学之间的关系也是一门学问,无奈,本着学习新“学问”的态度,我去了赵开阳家。

他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兜,让我一定要收下,他送我到楼下跟我说,“有事打电话,娟子。”

我目送他离开,他渐行渐远,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楼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布兜,那里面有几盘赵开阳翻录的“英语听力”,还有一些小人书,底部还有一张用油纸包裹着的圆规,我的心突然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一眼就认出了赵开阳,他一点都没变,只是个头变高了,他旁边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姑娘,明眸皓齿,他还是那么客气,邀我吃饭,我找了个理由,推脱了。

不开口才珍贵,

“哎,娟,你知不知道周杰伦开演唱会了?”赵开阳小声的跟我说,“听说在他的演唱会上,还有歌迷表白呢?”

赵开阳把耳机塞到我的耳朵,跟我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位歌手。耳机里传来的音乐悲伤而骨感:

赵开阳也没有穿,前座女生问他,他没说原因,赵开阳和前座进行交流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仔细听,因为我内心根本不屑和这样成绩差、不守纪律的男生做同桌。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都按照学校规定,穿着早就拿到的校服来上课,我因为忘掉了校服这件事,穿着便装就来上课。

那时候我才发现,赵开阳长得还挺讨人喜欢的,皮肤白嫩,笑起来嘴巴两边还有两个酒窝。

赵开阳唱完《龙卷风》后已是零点了,我赶紧和同学求情要早点回去,临走的时候,我看他喝的微醺,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

中考之前,就听说赵开阳不读书了,他找到我跟我说,他这样的笨头脑想考也未必考的上。

他还翻录周杰伦的歌给我听,外面的包装是英语听力,里面的内容早就被换掉了,我也学他记周杰伦的歌词,可是有些语速快的真的一点都听不清,一学期下来,课堂笔记本已经满满的都是周杰伦的歌了。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5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他,那时我们都已成熟,我不知道该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我们的人生好像两条平行的轨道,只能同行,不能在一起。

我见气氛太过冰冷,主动找着话茬子问,赵开阳告诉我,辍学之后,他跟着叔叔干过木工,后来又干过装潢,现在在一家广告设计公司做产品的设计,生活安稳。

我后来再也没有以学霸的姿态在班上出现过,青春叛逆期,我曾试图把童年的遗憾弥补过来,高考过后,我去了杭州读大学。

“我明年把公司的事情交接好,可能就要和女朋友一起出国,那时候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赵开阳突然跟我说了这样一件事。

2

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我父母从小对我期望很大,母亲是中学的语文老师,打我上幼儿园开始,母亲就天天看着我读书、写作业,长大一些了,每个周末也都是在补习班度过的。

那一阵子,周杰伦的歌曲已经火遍校园了,赵开阳和我悻悻地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疯狂,因为在班上,我俩是最早知道周杰伦的人。

他还告诉我,上次站在他旁边的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准备年底完婚,女孩是浙大的硕士。我嘲笑他自己不读书,另一半倒是学历高的很,也是为下一代费尽心思。

在初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中,我破天荒的跌到了班上的第八名,班主任在讲台上一读我的成绩,全班一片哗然,我在大家的窃窃私语中走下讲台,在桌子上羞愤的哭了起来。

后来赵开阳告诉我,那首歌叫《最长的电影》,华语天王周杰伦的作品,他告诉我,周杰伦是个异类,在90年代华语乐坛充斥着芭乐情歌的时候,周杰伦跳出来打破常规,并引领了新的潮流。

从小到大,我心里都有一个症结。小时候我想,如果长大后同学们忘了我,我该怎么办?长大后我又想,如果同学们都没有忘记我,那么我在他们心中,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存在的?

赵开阳凑过来,腼腆地跟我说:“其实我也是一个浪漫的人呐。”

我突然间迷上了这样一种音乐,但是由于自尊心,我没有说有多么好听,对赵开阳的推荐更是充耳不闻。

当年我从他给我翻录的磁带里来回往复的听着周杰伦的歌,想要摘抄一句特别好的句子给他,我一边听着歌一边吃着干脆面,脑袋里浮现的全是他的身影。

自那次赵开阳跟我见面说不读书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再次见到赵开阳,已是我毕业几年后了,我在和闺蜜逛街,隐约在后面听见有人叫我。

初中的时候,语文书上有一篇朱自清的《背影》,班主任要求我们把这篇课文熟读成诵,考试肯定得考。

班主任安排我为学习委员,检查背诵的时候让所有的同学来我这里来背诵课文,她还规定规定,背诵课文最多可以错误5处,可以提醒两次,有的同学错了7、8处我也就忍忍过去了,到赵开阳这里,竟然全篇不会背诵,甚至作弊也背不出来。

我们班没回答过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赵开阳,每次轮到我的时候,我都假装惨兮兮的样子,大骂应试教育对我青春的剥夺,“嗨,那时候天天被父母逼着读书,想谈恋爱也没有精力啊!”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这个答案,在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彻底解了。

赵开阳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始终是最后一名,他的成绩没变,我却大幅度下降,母亲得知消息后,跟班主任商量,一开学就把我们调开了。调开后,我的同桌换成了班长,坐在第二排,我走的时候,赵开阳好像在一直看着我,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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