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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下最近的公厕怎么走?”
曲径幽正弯着身子在给门口的花儿浇水,冷不丁的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她手一抖,水撒了满地,湿了鞋子不说,还差点因为直起的身子撞到人家怀里去。
“你不知道大清早的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天生的大嗓子在这一刻人丁稀少的街上显得异常突兀,直到话落她才抬头看清了,唇红齿白,真叫是一个长到她心坎里的男人啊。曲径幽仔细又眯着近视眼打量了下,发现他并没有因为风尘仆仆而显得沧桑,对此她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
“出来旅游的吧,这也太早出门了。”
曲径幽犯起了花痴,按照她的话来说这样的人儿可是难得一见,能多撩会儿就多撩会儿,不然回头指不定被那个女人勾搭走,连看都没有机会看了。
“那个不好意思,您的关注点儿是不是错了,我想请问的是……”
“附近哪儿有厕所,本小姐不聋不傻。”
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红了脸,曲径幽这才往花店里面指了指。
“呐,进个门出个门右转,借你用下……”
原本公厕就在前面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但是曲径幽莫名的就是不想告诉他,但也没有别的好去处只能让他借用下自己御用的五谷轮回之地,可不能让好好的小伙子被尿给憋死不是。
“谢谢。”
可能是通体舒畅了,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清冷,却又不失礼貌,曲径幽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要不是因为长的好看,她觉得自己会将手里的咖啡泼过去。对了,手里的咖啡。
“谢就不必了,出门在外谁没个有难处的时候,是吧?。”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咖啡,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曲径幽,曲径通幽处的曲径幽,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兼职工,很高兴认识你。”
“付白。”
对于这样的自我介绍,曲径幽是相当不满意的,可俗话说人家不愿意自我介绍,也不能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不是,她只能恨恨的喝了一口咖啡,表示不满。谁知道刚刚太急忘记加糖了,苦得她眉头紧皱。
“感谢你的款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没有生点根的地方,总是留不住人。曲径幽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走远,消失在街角的拐弯处,唯一的一点儿信息,还不如没有。
“曲径幽,你是不是又没给我的花儿浇水?”
门口,顾盼生痛心疾首的看着那束紫玫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曲径幽,一个礼拜七天,有五天这预订紫玫瑰是干瘪的到他手上的,什么一三五不早起,六七要睡懒觉休息,已经是惨绝人寰了,没想到这个礼拜的礼拜四也没得救了。
“顾大少,没死就差不多了,你这嗷也嗷不回来那股子鲜活儿劲了,何况你也知道,紫玫瑰多难养活,要不是不嫌弃这德行,人家根本不愿意卖给我,怕打脸。”
歪理从来是曲径幽的多,顾盼生是从认识那天起就没从她这儿领到便宜的,如果不是这份看起来像502黏住的交情,怕曲径幽的花店早就破产了,他见鬼的间天来这儿买花。
“得得得,别废话,现在赶紧给我浇水,我马上要送给我的露露去了。”
完了两只手抱着花儿送到曲径幽面前,只见曲径幽一把抓了张纸似模似样的给系上,这花儿跟女人的脸一样,长的好看不好看都不打紧,只要妆化好了,衣服穿好了,基本都是小仙女没跑。
“瞧给你美的,都快三年了吧,还没追到手,照我说啊,不如换一个,多好的姑娘没有啊,非得那露露,美不美一盆水,卸了妆啊全是鬼的。”
对于这样的话,顾盼生每天都要听一遍,都麻木了,也懒得理她,反正谁自愿的谁追呗。
曲径幽因为顾盼生这么一闹,早就将付白忘记到脑后去了,如果不是再次见面,这个人大概不会在她这里留下太深的印象,偏偏世事无常。
中
再遇到付白是在三天后的一个早上,曲径幽因为起床晚了,蓬头垢面的冲向花店,谁知道就在出门的一瞬间撞到了一个人,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好好的桃花运硬生生成了桃花劫。
“那个,你好啊……”
付白错愕了一下,他原以为自己这几日奔波已经够邋遢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既然遇上了,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毕竟人家还有过一厕之恩,虽然后来在看到公厕的时候觉得她当时可能有些不怀好意。
“你好。”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之前帮自己在网上预付了这里半个月的租金,还不能退,付白认为自己应该会立马走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睛,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无关好坏。
“你也住这里啊?这附近我熟,你住哪一户,我帮你找啊。”
曲径幽热情的像一只勤劳的蜂蜜,没有回报的买卖头一次这么甘之如饴。正当付白再三拒绝无果时,楼上一个大妈走了下来,一看见付白就亲的跟儿子一样,一句一个欢迎回家,曲径幽想了老半天才确定,那不是他妈,更想了老半天才明白,这万恶的包租婆其实是想让他感到宾至如归,只不过一激动就只会说这么一句,果然金主就是金主,想当年自己当初搬过来的时候,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只可惜时不长久啊……
“如果您有事的话,请便。”
大妈脸色一僵,随即明白他是跟曲径幽说的,立马换回了神态,一口一个小曲是要去开店的,我们不麻烦她,而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就上了楼,异常默契,徒留下她一个人哎字还没哎完就断了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重要的自我安慰,一遍不够,百遍不多,曲径幽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使劲的捏着喷壶。
“我的小祖宗唉,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啊,这么舍得水费。”
如果不是顾盼生眼疾手快,今天的生意怕是没有开张就关门了。
“唉,你说,这花儿还能抢救一下,你觉得我能吗?”
原本吊儿郎当惯了,一下子这么严肃的表情,让顾盼生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探了曲径幽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
“你别闹,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