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毕业的那几个月,我的恩格尔系数无限趋近于“1”;不能在学校的免费公寓待着了,伙同了两个关系不错,又在本市工作的同学出去租房子。
刚搬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我的邻居。
我和同住的大明正在开门,忽听身后有一阵脚步声,我以为是另一个合租的同学小强,嘴里嘟囔道:“你他”
后面是,“你他妹的怎么才过来?你那些从大一时就带着的臭袜子可别拿了。”
回头见是一位打扮到脚趾头的漂亮女人,便硬生生地改口道:“你他……密help you?”
那女人用一双大眼睛瞧着我,满脸的不解,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你的新邻居,need me
help you?英语是这么说的吧?”
那女人对我这个冷笑话并不感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你好。”
那些日子什么都不顺心,在寝室里养了一年多的金鱼,忽然大肚子了,怕是食物喂的太多,不敢喂它,可她肚子依旧一天天变大,我养的是一根独苗,没别的鱼与它交配,况且,它是公是母我都不清楚,怎么就没来由大肚子?
没两天,这鱼就浮在水面一动不动了。
鱼死了之后,我梦见它变成一条美人鱼,安杰丽娜朱莉年轻时的脸蛋,金发碧眼,性感妖娆,她卧在我的床上,一脸挑逗。等我脱好衣服之后,长发垂肩倒是不假,可却遮住了脸,她控诉我杀了它,把她头发掀起来,一张脸只有嘴,一排尖牙齿和耗子似的。
我连连后退,却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将埋在花盆里的金鱼挖出来,装进塑料袋里,又用白纸写了“奉赦令斩鬼”这莫名其妙的符咒,贴在袋子上,几番折腾,上班终于迟到了。
老板见到我很客气,问道:“咋又迟到了,想不想干了。”
“我养的鱼死了。”
“又不是你爹妈死了,你办丧事!这么迟到?”
私企就这样,要不你装成熟,忍着老板谩骂,要不然就像我似的。
我看准了老板的鼻子就是一拳,正打在他鼻子上面刚刚冒出白尖儿的酒刺上,我高中时擅长打架,大学时学过跆拳道,一拳下去大概四百斤左右,后果可想而知。
我把他撂倒,骑上去一顿组合拳。
不仅他鼻子上的酒刺被我打的看不清,还满脸血。
办公室哗然,保安过来,将我拉开。
我推开保安,见老板还有力气要过来,我一脚将他踢倒,接着用一口浓痰补刀,吐在他脸上。
“滚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动作潇洒!
可潇洒之后?警察差点把关我十五天,幸好我认识一些门路,才没有关禁闭,但罚款道歉却是少不了的。
我回来之后,趴在床上,想求职的事情,我将自己的简历写在纸上,看了一眼:三流大学毕业,特长好吃懒做。我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但我喜欢偏门,大二那年暑假,老师让我们编个程序,同学们都去图书馆找资料,当码农敲代码,我问老师,是不是编什么都可以。老师说,你随便编。于是我编了个病毒,直接破坏了学校的办公电脑,幸好那台电脑是用来测试学生设计的各种软件,否则我就废了……
“你以后可以不用考试,我直接让你合格。”
老师的原话。
我感到一阵烦闷,走到窗边,打开窗,让风吹进来。
我很少打扫屋子,风一吹,尘土飞扬。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既而又自嘲地笑了。
一个喷嚏是有人叨念,二个是有人骂,我这一连窜四五个,估计是一伙人围在桌子上,轮流骂我。
我随手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一抬头看见墙上趴了一只虫子。我不想起来,就拿擦鼻涕的手纸打它。
这苍蝇竟然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人倒霉喝凉水塞牙缝,连个苍蝇也想小瞧我?
我走过去,想把它打死,却发现那不是苍蝇,而是一个黑线头。我将线头一点点的往外拽,越拽越长,都是白线,直到拽没了,我看见一个大约半寸左右的小洞,原来这洞是被线头堵住了,不过倒是隐蔽,这墙本就很脏,上面有点点黑印儿,这黑线头混在黑印儿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洞口并不黑,我不禁趴下去瞧了瞧。
洞那边是一块毛玻璃,玻璃的后面,正好能看见隔壁的动向,我看见,漂亮的女邻居正在打电话,边打边哭……
我不由得好奇。
她是给什么人打电话呢?爱人?难道是被甩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谁忍心呢?
女人的眼泪是最没用了,可多少英雄就葬送在这没用的泪水之中?
我见不得女人哭的,她的哭,让我脑子乱糟糟的,也不知这是尘封多久的记忆,没来由的怎么一股脑都跑出来了。
我记得那个女孩儿也是这样的哭,在五月的操场外头。
女邻居抬起头,大眼睛里全是泪,好像水涌在杏仁儿一样的甬道里,想要涌出,却又在那里打转儿,上天给女人大大的眼眶,许就是为了裹住多出来的泪。
我从床上爬起,来到外面,敲了敲女邻居的门。
过了好长时间,才有一个声音问:“ 是谁?”
“邻居。”
“有什么事吗?”
声音很平淡,门依旧没有开。
“我看见你哭的那么伤心,就过来问问,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有都是?”
门那边沉默了。
我这两句非常霸气,美女就是喜欢这种霸气的男人!我洋洋自得,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我脑子里瞬间便被一些桃色的幻象充斥住了,究竟是去我家还是去旅店呢?要不然去她家也是可以的,若她把大眼睛闭上,那表情一定销魂……
我在门外不住地来回踱着步子,在等她开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按在门上。我的嘴巴贴在防盗门上,支支唔唔,“你们干什么!”
“警察,别动!”其中一个警察说。
“为什么抓我?”我想扭头,可警察捏着我靠在门上,什么都干不了。 “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抓我干什么啊!”
“猥亵妇女!偷窥。”警察按着我的头,一点没没松劲儿。我的耳根子被按得生疼,便说:“我什么时候偷窥了,警察大哥,这是一个误会!我一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那你就明目张胆的偷窥人家?”
这时,女邻居已经将房门打开了,说道:“警察大哥,请您进来看一下,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镜子有问题。”
警察押着我走进女邻居的屋子,屋子里很整齐,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我嗅了嗅,脸上有一种陶醉,警察用拳头猛地捅了捅我的腰眼,我痛苦的表情掩盖了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