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我想,一定是辣椒随着热气跑进了我的眼中,还流进了心里,不然的话,我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疼,总是忍不住想要落泪,而心里又那么难过呢。
其实,我还有话没来得及告诉她:妈妈,我爱你,一直到永远!!!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似乎火车停了下来,妈妈扯着我,随着人流挤下火车。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孩子很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才一岁七个月,早就会走会说话了。
至于妈妈,最爱的永远是她的手机,其次是那些衣服、包包、化妆品。
她整个人,在这一刻,似乎突然放下了多年的枷锁,整个人轻快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我知道,妈妈是真的开心了。
05
这种笑容不同于以往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笑容,那些笑容有嘲讽的、不耐的、虚假的、客气的。
妈妈说的是我吗?
只见对面的伯伯拿出手机鼓捣了一会儿,然后妈妈的手机这边想起了嗡嗡的短信声,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拎起包就要走。
她瞥了不安的我一眼,对着对面的夫妇露出一个看起来很无奈很凄苦的笑容:
妈妈愣了一下,那一刻,眼神中闪过无数的情绪,可惜,我一时看不懂,只能愣愣的看着她从我身边走了出去,直到身影再也看不到,一次也没有回头……
因为我常听周围的那些大哥哥姐姐们说,所有的哭闹只有对在乎你、爱你的人才有用。
想到这,我扭头,对妈妈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
最后,她装作不在意的移开了眼神,继续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高高翘起的嘴角弧度小了很多。
闻着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味,我又安心的睡了。
内心酸溜溜的,有点委屈,我憋了憋嘴,最终没有哭出来。
对面,是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妇,对我露出一个审视而又讨好的微笑。奇怪的很!
妈妈果然还是爱我的,朦胧中,我想。
妈妈咽下嘴里的菜,嘴唇被辣的红红的,比平时涂的口红红了好多,脸上厚厚的脂粉在热气的氤氲下,似乎也服帖很多。
就连一直不怎么喜欢我的奶奶,在我天天对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后,脸也不那么长了,还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
呆呆的看着她的笑容,被她的笑容感染,我傻傻的笑了起来:妈妈愿意对我笑了,她果然还是爱我的。
她的语调虽然带着悲伤,可是我却在她低垂下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我困的实在难受,睁不开眼、迈不动步,妈妈似乎嘟囔了一声“讨债鬼”,最后还是俯身把我抱了起来。
看到我眼巴巴看着她的眼神,她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似乎很难过的说:“你以后,要好好听话。”
而我,从小就被妈妈称为“讨债鬼”“冤家”,根本就没有资格在她面前哭闹,就算有时候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我的哭声还没响起,她呵斥打骂声就响彻整个楼层。
但是我并不灰心,因为我知道,天下的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妈妈只是一时没有发现我的好罢了,要是我更乖巧一些、听话一些、懂事一些,妈妈一定会爱我一些的。
要不是孩子他爸爸身体不好,不能工作,家里实在太穷,孩子跟着我们也是受罪,我也不忍心把孩子给你们。
这期间,妈妈都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开心,反而是对面的那个阿姨,看到我盯着火锅一直咽口水,从包里拿出一袋饼干递给我。
唯有这一次,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从眼底深处溢出,带着满身的轻松惬意,蔓延到整个脸上,似乎一树鲜花慢慢盛开,在火锅的水汽中,朦胧而又美好,连眼角的鱼尾纹也带着欢快的气息。
当我再次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火锅内那咕咕冒着热气的辣椒红油,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
小区里的那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看到我的笑容都会忍不住停下来夸赞一声:“好可爱的小姑娘。”
02
车厢内充塞着初夏的沉闷和浮躁,晃悠悠令人昏昏欲睡。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妈妈,看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这边,才接过饼干,细细的谢过阿姨,小心的吃了起来。
04
我有些奇怪:爸爸身体很好的,经常出去打工,每次回来还给我带漂亮的玩具。妈妈为什么说爸爸身体不好?她说的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妈妈身上的那股刺鼻的香味比以前更浓郁了,我一直想打喷嚏,但是妈妈喜欢,我应该也喜欢才对。
我不安的往回缩了缩身子,怯怯的喊了声:“妈妈。”
妈妈身子斜斜的靠着车窗,一手拦着我,一手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着东西。我坐在妈妈双腿上,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满满的新鲜感。
03
这么想着,我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你看,孩子都养这么大了,我们也不容易,我还亲自给你们送来,多少再加点,五万,不能再少了……”
再后来,妈妈嘟嘟囔囔的说了很多,但我一直纠结在爸爸的身体上,没有听进去。
但我不想睡,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而且是和妈妈一起。
01
火锅依然在咕咕的开着,漂浮着的辣椒红油上下翻滚,鲜艳而带着浓浓的食欲,从早上只吃了一顿饭,到现在已经大中午了,我的肚子也在咕咕的叫着,可惜没有人听到。
虽然我的牙齿还没长全,没法露出大人们常说的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但是我知道,我的笑容很甜、很受大家的喜欢。
我的笑容维持了很长时间,妈妈才从手机的间隙中不经意的瞥到,她一惊,一刹那间,眼神中迷茫、惊奇、恼怒、羞愧相继交替。
妈妈和对面的伯伯阿姨又讨论了很久。
何况这是妈妈第一次让我这么亲近的坐在她的腿上,这是不是预示着,妈妈从此以后就会喜欢我、对我开心的笑了。
过了好久,我的饼干都快吃完了,妈妈他们的谈话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