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莺
文:乔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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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里的人特别多。尤其是我刚上的这一辆。
车里的人背靠着背,同时,空气里夹杂着汗臭味还有那小女孩口腔里嚼着口香糖散发出的蓝莓味。我顺着这仅有的空隙向后面走去,才勉勉强强找到最后的座位。
微风从我的睫毛吹到了发梢,我把公文包放在了腋下,头微微偏在窗户上,等着下一个站牌。
那是在高中,我以最差的成绩考上了差生班,性格怪异,内心慢热。
我座位置总喜欢坐最后一排,那是我最独有的方式,因为自由舒适。还有一点就是,老师是永远不会发现我在课堂上看小说。
我的家住在金山园,放眼望去,却是一片荒芜的村庄。
村里的人喜欢在田地里干活,收庄稼,而我则会呼唤四面八方的孩子堆谷堆来瞎闹,有时还会捡来木棒把谷堆扎成稻草人的模样来吓唬那些胆小鬼。
尽管伙伴们很生气,可他们依旧会吃完饭来找我玩。
后来,慢慢才发现,伙伴们离我越来越遥远,每当我跑到窗边去叫他们时,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对我说:“先不玩了,明天还要上学了。”
当他们上学的时候,我还在玩。街边枯萎的花朵及树叶是我最爱,因为我每天都会走这条路回去,偶尔会跳出几只流浪猫,久而久之,这些也成了我寻伴时的欢乐。
我身边的一个小伙伴,名叫大黄,而我家的小狗叫小黄,我经常把这名字弄得混淆,惹得他生气。
大黄读小学时,我就会在他上学的路上偷偷地跟踪他,当教室有了读书朗朗声时,我才会伸出半个小脑袋趴在窗边看他。
我特别讨厌时间,因为时间总在我成长的阶段里拉得很远,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小学与初中,记得最深的几次是我无数次的逃学与打架。处分太严重,成绩一落千丈。
我背着书包走进了最差的班,也就是在那次阶段,我遇见了她。
在我进教室之前,我就在门口的角落处看中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老师在黑板上讲着高数,我的耳朵里充斥着昨晚的摇滚,偏头望了望蓝天之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口香糖放在嘴里吐泡泡。老师斜视看了我一眼,我并没有理会多少。
夏天的天气太闷热,刺眼的阳光总晃在我眼角处,趴在课桌上没睡多久又抬头看了一会儿。当我再次趴下去时,我耳边传来了“咚”的一声,这声音震得我耳膜刺痛。
我偏头看见了一个粉红色的背包放在了我课桌旁边,拉链处还挂着圣诞老人的铃铛,这时,我看见她正向我走来。
也许是我反感别人坐我旁边,我马上闭眼然后偏过头又睡了过去,她做作业及翻书的声音极大。
先开始我只是写纸条给她,后来只喃喃地给她提了个醒,再然后我就用涂改液在她语文书上写着极其讨厌的二字。这样持续几周之后,她没有向老师报告依旧把自己的动静弄得很大声。
我一度怀疑她脑子有问题。
高考离我们很近,我压根就没想过高考因为我考不上真正得大学。接受通知时,才知道学校正在彩排舞蹈节目,节目单里有她,她跳芭蕾里的《胡桃夹》。
每跳一段,总有许多人为她鼓掌,但我又想起她为我的睡眠做了干扰,我马上掉头走了人。
在班上我高数考了最低分,在这几段日子里,都是我垫底而我渐渐麻木。
我依旧听着我的AJR的歌曲,听到副歌部分时,她立马用左手把我的耳机扯了下来。我这人性急,便偏过头又戴着耳机听另一首。
直到我耳机被默收后,她才对我微微一笑,这表情让我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