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遇见的几率有多大呢?可以小到近乎为零,也可以大到像是由天注定。今天,我们来讲一个关于相遇和重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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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3 个
同志故事
我一直觉得自己比较迟钝,各个方面似乎都是如此。比如直到去年,24岁的我,才发现自己是同性恋。那个时候,我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网上四处搜寻着关于同性恋的一切内容,就像在为了一次入学考试恶补着各种“知识”。
当我得知有一种软件可以让你看到附近的同类时,我几乎怀着一种踏上“寻亲之旅”的心情下载了它。我按照上面的要求认真的填了资料,称了体重,量了身高,脱了衣服在镜子前面认真的看自己是属于“熊”、“猴”、“狒”、“匀称”、“肌肉”……原来同性恋都这么称呼自己,我那时有种开窍的感觉。
一切填写完毕,我推开了那扇关满了同性恋的大门。一行行,一列列的人像是阅兵一样映入我的眼帘。这就是同性恋,我点开了几个人,有的照片袒胸露乳,有的照片里只有两条腿和一双脚,有的写着XX的长度,也有的是“有地儿,XX找XX”。
我看看自己放的那张,笑的像个傻瓜一样的照片,有那么一刻,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同性恋,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也属于我。我由兴奋转入一种惆怅,那种感觉,就像一只丑小鸭游了千山万水,发现他找到的“故乡”里,全是白天鹅。
我翻了一会,忽然看到一个人和我穿着一样的衣服,简单的短发,简单的运动服,简单的自行车,同样简单的傻笑配着简单的街道。仅有的三张照片,简介只有一句,“还信爱情。”
我有一种想认识他的冲动,可是,我在输入框里打了一行又一行,又删了一行又一行,我从来不敢主动,特别是这开场白。就在我删删改改的时候,有一条短信发了进来,我切出去的过程中误触了发送键,就这样,一条还没准备好的开场白发了过去。
我瞪大了眼睛,长按,短按,各种按,也没找到可以撤销的方法。就在我几乎要扔了手机的时候,他回了我一句“你好。”一想到他刚才看了我那张傻笑的照片,我紧张的在一秒中之内按了,关闭、卸载软件、关机,然后把手机埋在沙发垫子下面,心跳的就像在捣蒜一样。
我就那样完成了仅有的一次“搭讪”。之后的一年里,我读了一些同性恋作者的书,看了一些相关题材的电影,都是为了找一种认同感。
我渐渐明白,同性恋只是一个简单的定义,并没有谁为同性恋制定一整套的“行为方式”,也没有谁规定同性恋要长成一种什么样子,别人可以选择一种生活模式,我也可以选择另一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如果再能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想的人,也就能称为完美的生活了。
不过这完美,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今年元旦后的一个工作日,我像往常一样在中午昏昏沉沉的时候去楼下买咖啡,这是最近爱上美剧之后落下的毛病,人总是会模仿某些看到的行为。比如,我从美剧里学来了喝咖啡,主人公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在街头巷尾,或者办公大楼疾走的样子,让你觉得他从来不会困倦。于是,每一杯咖啡拿在手里之后,我就仿佛也像他们一样清醒起来。
“徐先生,您的咖啡好了。”我站在长长的队伍里,右边有一个简单的身影,那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皮夹克,简单的短发,只是那个简单的傻笑换成了微笑,是他,那个把我吓的扔手机的人。
我下意识的把头偏向左边,又忍不住命令右边的那只眼睛,想让它尽最大的努力,把余光扩张到可以看到他的角度。他回到了角落里的座位,和另一个人继续聊着什么。
不管我拿不拿那杯咖啡,那会我都是无比清醒的。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你可以说很近,却也可能无限远。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从一年前的那张傻笑的照片认出我,只是我,刚一看到他的身影便已经知道那是他了。
我想走过去,可我又不敢,我希望等咖啡的队伍再长一点,给我一些挣扎的时间,或者给他一点发现我的时间。可惜,很快就到我了。我拿了咖啡,转身往他坐着的那个角落走了几步,又立刻掉转头从大门出去了。
也许再也遇不到了,在电梯里我一直这么对自己说,不过就是打一声招呼,我很想把电梯按下去,再跑回咖啡馆,可是当我被人潮挤出24楼的时候,惯性,让我径直去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