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九九当天,心有不敢撕开的痛,所以给你迟到的祝福,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那天,出院的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头发蓬乱,神情沮丧。看到路两旁的枯叶纷纷坠落,离开母亲的怀抱,伤感满腹。我驻足凝神那散落一地的枯萎黄叶,试着搜寻到哪一片是你,意图攥在手心,抚摸良久。
母亲失去孩子,犹如失去了半条生命,有一种痛,叫永远见不着你,余生将不复平静。我深刻体会到了失去大表哥的舅妈为什么会精神失常,心疼她在大舅走后的这么多年无人照看。明了她每天为何都会在半夜出去绕村庄跑一圈,知道了表哥就是在多年前的那个半夜走的。现在的我,逐渐懂得心灵不能承受之难。
此刻,夜已渐深,小宝在均匀的呼吸着,熟睡的她还不忘向我靠拢,脸朝向我,很是可爱。搂着她,轻轻闭上眼,试图幻想拥抱你的感觉。可是想你的痛苦还是不经意地向我袭来,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心情好坏,仿佛把心丢在油锅里,千炸万滚般难受。
这两年每逢九九来临,心都会揪心的疼,我会惧怕它的来临,让伤口又一次让盐水浸透一遍。
九月九日重阳节,是我二姐的生日,也是我夭折的孩子的生日。
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写作训练第8天
我不能原谅自己。原本头一天应该去医院的我,想着身体没有不适,想着第二天是二姐的生日,你应该会是与她有缘的孩子。老公一早曾要我去医院,我脱口而出说明天去,他也就不再坚持,出去钓鱼去了,交待我随时打电话给他。
“无数个夜里,偷偷地思念你,醒来的梦里,在哭泣。想说爱你,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伫立在风中,想你。”
那个细雨纷飞的天,老天似乎也在惋惜,为你哭泣,那条心痛的河流,奔腾不息,如身上被人踢过的伤,阴雨天就会提醒我,曾被人打过。对你的思念,与日俱增。
回头来想,出事的时候总会有千百个预感,为的是推卸自己背负太重的责难。比方说,那次换医院看,应该接着看的我们又返回了先前看的医院;原本老公是要叫我走的,却因为我把别的医院医生写的那一页病历给撕了,而生气放弃;看见蛇是想要打电话的,却始终没打;还有医生总是叮嘱数胎动的,而我总当耳旁风。
思念如一张网,我在网中央,而你在网之外的万水千山。我多么希望你是那天上的某颗星,在我想你想得心痛难捺时,你能对我眨眨眼。为了,心血不再流淌……
他去那个常去的塘边钓鱼,看见茂盛的草丛旁,赫然睡着一条很大的蛇在那晒太阳,他当时心里一惊,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想回来带我去医院,可很快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你那张苍白紧闭着眼的脸,还有我一直想拉,却没能拉到的握紧拳头的小手,我一直想抱你,却永远抱不着,便会泣不成声。
每次都是捱到下午才打电话,我努力收敛情绪,故作镇定地抬高声音和她说话,问她买什么菜吃,有什么人来庆祝,准备怎么玩,唯独不说祝她生日快乐,对于此,我和她应该是彼此心照不宣。
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回天无力。尤其恨粗心大意,自以为是的我,总以为是水到渠成,可你不堪耐受缺氧的苦痛,出来后始终不睁眼睛,不能呼吸,被送走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心“咚”地一声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这人记性好,家里人生日都会记得,但凡想打的电话,一定会在生日那天早早的打。可是二姐生日,这两年我都会下午打,因为上午用来想你,我的孩子。我会学着闭上眼,从心里慢慢地抚摸想像中的你,忍不住泪雨滂沱,之后悄悄收拾泪水,还不能让人看出我想你的痕迹。
忘不了你在我肚子里的每一天,忘不了你每一次胎动带给我的小幸福,更忘不了最后定格的,母子永隔的画面,痛苦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