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碗蛋饺老哥吃

2018-11-20 21:45:05 作者:枫蕊

“妈妈吃饭没?”我问。

母亲做蛋饺,通常是先淘洗好糯米再装锅蒸熟,切好葱姜蒜,剁碎猪肉(可以是新鲜的,也可以是腊肉),然后把几样放在一起洒上适量的盐、味精、酱油搅拌均匀,倒在锅里一阵翻炒至熟透,再起锅装盘,油腻腻光亮亮的,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正说话间忽听得旁边有人说话,遂好奇一问。

我更好奇了。

下午四点多钟我又打了电话,母亲声音依旧洪亮地说:“舅舅吃了饭走了,我说个稀奇事你听。”

“早上我买菜从街上回来,两手不空有点重,我清清楚楚看见舅舅开的三轮车在我前面跑,我追了两步想喊没喊的。我再一抬头看就没得了,我觉得他应该跑得没那么快的,就边走边到处瞄,口的老在说‘稀奇’啊,‘稀奇’啊,到屋了我放下菜又出来回头找,碰到舅舅正开着三轮车来了,他问我在找哪个,我说找他,他一愣。”母亲激动地说。

“哦,您总算做了,也了了心愿了。”

“舅舅知道您生日?!”

“嗯——不晓得啦,他说原本准备明日来的,想来想克(去)还是今日来了。”母亲吱吱唔唔着低笑了一声。

蛋饺的关键在于蛋皮,而摊制蛋皮的难度很高,不仅耗费时间,还需要耐心和技巧。

“嗯,他不行了的,前几天都在医院的住了十几天院的,医生退硬信了说他不用打针了。”

蛋饺黄灿灿的外衣下包裹着香糯的肉米饭,舅舅吃着心底涌起的会是喜悦还是酸涩呢?年轻时生活条件差常常吃不上,老了衣食无忧却是有也吃不下了,更何况是母亲为满足他的心愿而做,吃着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是的,是舅舅来了。”

说起蛋饺,它是我们家过年才公上桌的一道稀有菜品,就因为工序太麻烦而很少吃上,往往一上桌就会被一抢而光。

母亲头一次上医院去探望舅舅,深知自己身体状况不佳的他向母亲透露说想吃两样东西——扣肉和蛋饺。母亲牢记于心,回家立马做了一碗香喷喷的扣肉送去医院,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至于那蛋饺就时常挂在嘴边,一面嫌麻烦,又一面唯恐舅舅吃不上。

“是姐姐他们回家了吗?”

“他哪么说的呢?”我问。

我想,那蛋饺里大概蕴含了舅舅遂了心愿的满足,和对疾病的无奈以及对满堂儿女的眷恋与不舍,还有,老哥与老妹无声的离愁吧。

“哪个不说呢。”母亲的情绪低落了下去,忽又话锋一转道:“哎,他想吃的蛋饺我今日做了的呢,他吃了四个,现在吃东西也不敢多吃了。”

……

近两年来舅舅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不出两个月就得住一趟医院,一住就是十来天,医生叮嘱只能靠自己保养,打点滴已然不能凑效。

“他没做声。咦,你说——,未必是他的身魂来了?”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静等后话。

需要把十到二十个鸡蛋打碎在碗里后一阵猛搅,直至完全黄黄的一片才可。

今年农历十月初五,是母亲的生日,那天我特意等到九点多钟(饭点)给她打电话。

“您那么一说,舅舅心里也要打鼓了。”

“唉,这医生说话也太直了,也不考虑病人的感受。”

我的脑中快速闪过“巧合?”“心有灵犀?”等字眼,不得不慨叹这人世间有些疑问根本无从解释。

“没有呢,刚从街上买菜回来。”母亲的声音是那种稀有的清晰宏亮,很有穿透力,感觉得出她心情不错,我也受了感染似的顿时心境明朗了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后,才转到半掩半封的蜂窝煤炉上摊蛋皮(火侯要掌握好,火大了会糊,火小了不易熟还不好看)——舀一点蛋液放在大圆勺里,手左右晃动着将蛋液摊开,一摊开基本也就熟了,再舀一勺炒好的糯米放中间,用筷子慢慢一折叠就成了一个蛋饺,如此往复,一盘可口的蛋饺就算大功告成了。

“唉,不是觉得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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