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爷

2018-12-05 12:03:52

古风

1

姜朝的百姓都知道,位于京都至南境直道中线上的沐烟城,曾经坐落着一座九进府邸,其形制规格在帝制之下,公侯之上。六十载风雨飘摇,雕梁画栋的高楼早已在战火中倾塌。

但每当有耄耋老人牵着垂髫小儿经过那府邸的遗址前,总是抚着花白的胡须,满怀唏嘘地慨叹道:“孙儿可知,阿公曾经和许多兄弟在这府上当过差,两位主子还在的时候,方圆十里总是车马喧嚣,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在百米开外便要下轿步行,亲自递上拜帖。

“那时,阿公总是按着军刀,也不翻拜帖,挺直腰板回上一句特别硬气的话‘咱们府上有两位爷,不知大人访的是相爷还是侯爷?’,天底下,除了宫廷侍卫,怕是没有比我们再神气的门仆了。”

“阿公不是说他们是一对夫妻吗?怎么,女子也可出将入相吗?”

“是啊!倘若没有女主子,今日我们脚下踏的便不再是姜氏王朝的土地了。”

……

庆春八年孟夏,崔念姜着一身月白素纱烟罗裙从屋内踏了出来,她挽起广袖准备挑拣混杂在草药里的野草。就在这时,有人敲开了庭院的门,弓身说道:“郡主有礼,庵主有事相请。”

崔念姜跟着来人绕过长廊,走到西厢房,抬眼便看见躺着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郡主,今日庵门开放之时,便发现这男子倒在台阶上,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贫尼于心不忍,故而将他带入庵内,至于是救还是弃,贫尼不敢做主,还请郡主定夺。”

崔念姜拿起帕子蘸水拧干,轻柔地擦拭着眼前这张被尘土染得不成样子的脸,清逸俊秀的容貌一点儿一点儿地露了出来,惹得站在一旁的众尼子皆绯红了脸颊。

崔念姜握着他微凉的右手,又搭着他腕上的脉思忖良久后说道:“他的手中没有厚茧,体内也无强劲内力,并非习武之人,救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是,贫尼这就命人下山请大夫。”

“慢着,我的行踪不宜让外人知晓,”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命人将他带到我房中,由我来照料。”

庵主一惊,露出一脸难色,说:“这……郡主千金之躯,又是未嫁之身,怎可……”

崔念姜垂着眸,淡然回道:“庵主可知,军营中是不分男女的,军中伤员多时,我也会亲自下营帮忙包扎伤口,难免要看些不该看的物什,早已习惯,无妨。反倒是尔等女眷,多有不便之处。”

庵主看着崔念姜缓缓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对身边人感叹道:“想那年冬至,郡主初次来到这桓氏家庵,裹着白狐裘趴在侯爷的肩膀上,小小的一个,精灵可人、无忧无虑。贫尼何曾料到,她要在父丧母亡的一年之内,担负起守卫西南的重任,将一方子民的性命扛在肩上,八年如一日,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2

男子受的伤不算重,就右边肩膀上一个刀口,但是因为割到了主脉,流血过多导致他昏迷不醒。

崔念姜包扎好他的伤口,走进浴房准备沐浴之时,才发现新做的裙子染了斑斑血迹,虽不是什么顶名贵的纱,但到底是她偏爱的颜色,如今糟蹋成这样,心中不免可惜。

三日后的清晨,崔念姜正要将药喂进男子嘴里的时候,他倏然睁开眼来,眼中澄澈清明,毫无昏睡多日的浑浊之感。她便知道,他至少已经醒了一个时辰,他在等她进来。

崔念姜将药碗放了下来,说:“既然你醒了,那便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姓甚名谁?乃何方人士?为何会受此等严重的刀伤?”

他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良久,才指着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原来他的声带受损,发不出声音来。

“那你总会写字吧!”他点了点头,她便将毛笔递给他,他用左手艰难地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

“傅怀之,高平人士,来南境寻亲途中遇上劫匪,这才受了刀伤,多谢女郎救治。”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崔念姜也判断不出他的话有几分真假,谅他如今这般模样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她索性不猜了,端起药碗继续给他喂药。

往日他睡着,阖着双眸,崔念姜只当他和军中伤员一般,并没有其他的念头,如今这一醒来,竟然比睡着的时候还要俊逸几分,饶是见惯了男子的她,也不由得红透了耳根。

她以为他垂眸喝药是看不到的,却不料在她转身离去之时,傅怀之抬起头来看着她耳后那娇美的红晕,弯起了好看的嘴角。

崔念姜从傅怀之笔下得知,他的声带是因为跑途中饥渴难耐误服了一种草药才导致失声的。既不是天生的,她就觉得这样的男子若是没了声音,便少了好些颜色,于是抽了空便在院子里翻读师傅留下的医书。

花木葱茏的庭院,小白鸽在吃食之间闲庭信步,身姿窈窕的佳人身着一袭碧色罗衣倚在石桌边翻阅古籍,傅怀之披着长衣立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一丝迷惘之中。直到经年过后,傅怀之才明白过来,这一日的一人一景是他把费尽心力才得到的天下拱手让出,都不一定能够换回的。

这一日,崔念姜端着刚刚熬好的药剂推开傅怀之所住的房门,结果,房中空无一人,她拉开抽屉一看,果然,从他身上取下的玉佩也不见了。看来,他已经悄然离开了。那一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许是失落,抑或是难过。

月上中天,崔念姜从酒窖里取出一瓶烈酒,平日军中纪律严明,她身为主将,自当以身作则,久而久之,便也不喜饮酒,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只想一醉方休。

不知过了多久,半掩着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她醉眼迷离地转过身去看,皎洁的月光下,傅怀之长身玉立,宛若谪仙。她以为自己花了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却被碎石绊了一下,落进了他的怀里。

半晌都没有动静,傅怀之低头一看,她已经靠着他的胸膛睡着了。他看着怀里的美人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靥边的梨涡,再一次弯起嘴角笑了。

次日,崔念姜醒来,看见床边放着一套月白素纱烟罗裙,而傅怀之正坐在院子里喂鸽子,原本应该挂在他腰间的玉佩不见了。她将裙子拿起,压在下面的一张字条旋转着落到了地上。

“那一日的血污了女郎一身华衣,怀之自当偿女郎一套原样的。”傅怀之的字迹苍劲有力,宛若金错刀一般,令人过目不忘。

她弯下腰捡起字条,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意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3

这一日,二人坐在园中对弈,原本晴好的天在骤然间风雨大作,园中的鸽子扑腾着翅膀在雨中乱飞,从园外飞回的一只停在树上不肯飞下来。崔念姜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捡起一块石子狠狠砸向那鸽子的命门,它从树上落了下来,浑身是血。

傅怀之被崔念姜敏捷又狠辣的身手震住了,他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只知道她在看完之后面色苍白,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屋子。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傅怀之惊讶地看着崔念姜一身戎装从屋内走出。

她的右手握着长缨,左手拿着傅怀之典当掉的那枚玉佩走到他面前,说道:“时至今日,你我也不必再玩这心照不宣的游戏了。当今圣上赐的玉佩,傅相可要收好,若不是我命人早去一步,恐怕早已落入蛮人之手了。”

傅怀之被人揭穿身份,倒是不惊不怒,温声回道:“傅昶奉皇命来协助镇南侯调查军饷被劫一案,却不料刚入南境便遭到一路尾随而来的死士袭击,在突出重围之中身中刀伤。

“女郎救了傅昶,在下自是万分感激,但傅昶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自是要留有几分谨慎。傅昶敢问女郎,除了这玉佩,傅昶还在何处露了破绽?”

“傅相可是忘了自己以何物名扬天下的了?”傅怀之恍然大悟,原是那字的缘故。

“傅昶虽不似女郎这般聪慧,但也知道桓家的表小姐应该是深居闺阁的贵女,如何能有女郎这身披战甲,手握长缨的英姿?可否请女郎告知身份,此等救命之恩,傅昶必定要好生报答。”

“我没有骗你,这是我母族的家庵,我确实是桓家的表小姐。只不过,我没有说全罢了。既然傅相问了,那我便坦然告知,我姓崔,名念姜,乃曾经食邑万户的南安郡主,如今掌管南境全境的镇南侯,姜朝唯一的女侯爷。”

话音刚落,崔念姜便提着长缨走出门外,十分利落地翻身上马,上百军士整整齐齐地跟在她身后,倾盆的大雨之下,一行人迅速消失在林间。

4

姜朝对西南一隅的附属国一向采取怀柔羁縻的政策,却不料新任交趾国王野心勃勃,向南境发动大规模袭击。崔念姜一直在前线镇压敌军,傅昶只能自己查办军饷被劫一案,历时三月,案件告破,傅昶将七十万军饷送入镇南侯府的库房。

崔念姜班师回南境的时候,傅昶坐在软轿之中正要回京都,所有的车驾都要为凯旋而归的将士让路。他挑起轿帘,正好看见崔念姜打马而过,美人如花,巾帼颜色。软轿抬出南境地界的时候,傅昶只觉得浑身不适,仿佛将身上的某件物什落在了南境,他摸了摸心口,恍然大悟,口中却泛出了苦意。

庆春八年季秋,朝廷下了旨意,犒劳三军将士,崔念姜则要在元旦前赶回京都,参加宫廷年宴。

崔念姜抵达京都那日,皇帝姜祈带领百官亲自到城外迎接。按照姜朝礼节,她照例要和同级的文臣武将问候寒暄,而傅昶身为当朝宰辅,自然是第一人。

“相爷可还安好?”

“有劳侯爷挂念,右肩上的伤已经痊愈。”

姜祈就坐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听见这话,颇为疑惑地问道:“傅卿可曾在南境受伤吗?”

傅昶并没有将自己在南境遇袭一事告知姜祈,一来死士的身份尚未查清,不想在朝中打草惊蛇;二来因为自己是在南境界内遇袭,也不想让朝中一些心怀鬼胎之人以保护不周之由针对崔念姜。

傅昶正准备找个借口糊弄过去,没想到崔念姜竟先开了口,她缓缓说道:“祈哥哥有所不知,念姜与相爷在查案期间,曾因意外跌落山崖,相爷是为了救念姜这才受伤的。”

崔念姜的幼年是在京都度过的,因着姜崔二氏荣辱与共的特殊关系,她时常进宫玩耍,与姜祈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姜祈更是将崔念姜当作亲生妹妹一般疼爱,若不是因为西南重镇必须要由熟悉地况民情的镇南军驻守,他才不舍得让崔念姜将女子最美的一段年华耗在偏远贫瘠的西南。

崔念姜已经许久未曾叫过他“祈哥哥”了,顿时勾起了幼时欢乐的回忆,姜祈也就没有心思去深究崔念姜口中的话有几分真意。

他甚为赞赏地拍了拍傅昶的肩膀道:“傅卿为何不早说,此乃大功一件,傅卿可有何心愿,朕自当如卿所愿。”

傅昶看着坐在一旁假装低头把玩衣穗的崔念姜,淡淡地回道:“暂无。”

这一日,相府的每一个家仆都过得胆战心惊,他们不知自家主子为何出门时还一脸如沐春风之感,回府时却黑着一张脸,并且在书房里将两方御赐的砚台都摔了个粉碎。

御赐之物岂能随意损坏?管家只当傅昶是在朝中受了当今圣上的气,拿着这不言语的物件撒气,急忙命人将屋子清扫干净,再派人去仿上两台作数。殊不知,给他家主子气受的可不是姜祈,而是今日刚刚回京的镇南侯,从她口中飘出的那一声柔柔的“祈哥哥”。

5

姜氏王朝不封异姓侯,崔氏是特例,崔念姜更是特例中的特例。现如今,她已经手握西南军政大权,封无可封,姜祈只好给她赐婚,配一个顶好的夫婿给她。

“崔氏满门忠烈,为我姜氏王朝立下不世之功,先侯爷英年早逝,朕待念姜如同亲妹,如今,念姜正值花信年华,朕自当要代替父职为她寻一门好姻缘。”

说完,他转过身对崔念姜说道:“念姜,你看,这满朝文武之中可有中意之人?只要是你看上的,祈哥哥必定成全。”

崔念姜迈着步子从武将这一列打量到尽头后,便转到文臣那一列,最后在傅昶面前停了下来。她额前的花饰还在微微晃动,晃得傅昶心神恍惚,他看着眼前这璀璨如画的容颜,只觉得身体的某处发生了异样的变化,燥热难安。

“念姜可是看上了傅卿?”姜祈打趣道,“傅卿才华横溢,颜如宋玉,倒是配得上念姜。”

“陛下玩笑了。傅相有安邦之才,又有玉树之姿,大抵是看不上念姜此等舞枪弄棒的粗鄙女子。念姜虽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但多少还存了些小女儿的心思,陛下既然疼惜念姜,不如就按照京都贵族女子惯用的选婿方式,为念姜择一位夫婿吧!”

此话一出,不是明摆着将傅昶拒之门外吗?饶是他如今已经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苍白了几分颜色。难道,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吗?

“既然如此,那就定于三日后,由镇南侯在凰台亲自抛彩球选婿。”

散朝之后,姜祈留崔念姜在宫中用晚膳,又抱了刚出生的小皇子给她看,崔念姜和孩子玩儿得不亦乐乎。

“念姜当真对傅卿无意吗?今日,你可是让傅卿下不了台啊!”

“祈哥哥觉得傅相今日可是生气了?”

姜祈故作深沉地挑了眉回道:“何止是生气,怕都要气病了。”

次日,当姜祈收到傅昶的告假折子时,额角莫名地跳了两下,没想到昨夜的玩笑话竟然成了真。

姜祈不会知道,昨夜崔念姜刚刚走出宫门,就被傅昶手下的高手强行“请”进了相府。他将她抵在床榻之间,用手轻挑着她的下颌,温声问道:“侯爷是在气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是在气我瞒了自己的身份?今日要在殿上这般折辱我?”

“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念姜岂敢折辱,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难道相爷不喜欢那知书达理的高门贵女,反倒喜欢念姜这般在刀尖上舔血的女子吗?”

傅昶不答,只是伏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今日,侯爷进殿的那一刹那,可是令世间无数女子都失了颜色。”

“相爷这意思,可是对念姜有意?”

“侯爷觉得呢?”崔念姜不知傅昶房里焚了什么香,只觉得傅昶的脸越来越模糊,后来渐渐落入一片混沌之中。

傅昶疼惜地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喃喃道:“日夜兼程赶回京都,怕是没有睡过几个好觉吧!今夜且在这儿歇上几个时辰,明日前我会命人悄悄送你回府,断不会污了你的名声。”

傅昶脱了大氅,将她包得严严实实,自己却披着单衣坐在床边,被冬夜的寒风吹到了半夜,岂能不病?

6

三日之期转眼便到,凰台下站着清一色的世家公子,其中不乏人品,样貌两相贵重之人。

崔念姜就在台上坐着,等到最后一刻钟还没有见到傅昶,虽然早已收到消息说他卧床不起,但他若是真心喜欢自己,岂会甘心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之?

心绪不宁的崔念姜捧着绣球走近花窗,一不小心被拖地的裙摆绊了一下,彩球飞了出去,最后落在了工部尚书王琦嫡子的手中。

次日,姜祈正准备下旨赐婚,便有朝臣弹劾王琦在主持阳华殿工程中,贪污大笔公款,克扣工匠给养,引起民怨。姜祈大怒,下旨彻查,于是乎,王琦满门下狱。这婚,自然是赐不得了。

众人只道王琦嫡子时运不齐,为家事所累,所以当崔念姜准备抛第二次绣球的时候,凰台下依旧人声鼎沸。崔念姜仍旧等到了最后一刻,当然,傅昶依旧没有出现。

她恼极了,随手将那绣球扔了下去,最后落在了吏部尚书韩山次子的手中。

次日,姜祈再一次准备赐婚,又有朝臣适时地站出来弹劾韩山在庆春三年士林铨选时收受贿赂,利用手中职权擢升韩氏门生。姜祈勃然大怒,将韩山全族下狱,赐婚一事再一次不了了之。

京都的世家公子们在见证了崔念姜两次抛绣球选亲的离奇收场后,心底多少也明了几分。朝堂风云诡谲,谁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做过任何落人口实之事,崔念姜虽是佳妇,但到底是身家性命要紧。

于是,当她第三次抛绣球的时候,凰台下空无一人。

这一日,晴空像粉青色的瓷釉一般温润可爱。她身着月白素纱烟罗裙倚在花窗边,看着傅昶袭着一身紫红色公服从议事堂摇扇而来。她淡淡然地喝着茶,问候说:“看来相爷身体康健了不少。不知相爷今日为何来这凰台?莫不成,是来抢绣球的?”

“多谢侯爷挂念,确实已无大碍。不过抢绣球?好像没有人和我抢。”傅昶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

“是吗?那这绣球本侯也可以选择不抛,相爷请回吧!”

“不论侯爷抛与不抛,傅昶都是娶定侯爷了。”还不等崔念姜追问,傅昶紧接着说,“月前,托了侯爷的福,圣上许给傅昶一个愿。刚刚,傅昶便是进宫求陛下允诺的。”傅昶这厢话音刚落,姜祈赐婚的圣旨便到了崔念姜面前。

小黄门念完圣旨后,对崔念姜弓身说道:“陛下留了话,侯爷若不想接旨便顺心随意,相爷那厢由陛下去说。”

足足半晌,来人都以为崔念姜不会接旨了,转身欲走之时,听见傅昶的声音从凰台之下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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