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其他人呢，”她说，“当他们接近那块宝石，又会产生怎样的改变呢？”
“我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目的——只有弱者才会对自己的目的遮遮掩掩。”洛基说，“中庭愚昧而落后，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拯救你们。”
难道真的有那么一个……北欧神话的存在？
乔安兮回答：“我当然希望你能蠢一点，自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洛基自嘲一般地笑了笑：“但是现在看来，我是失败了。”
洛基坦然地看着她，似乎真的已经毫无阴谋诡计。但是乔安兮不相信他的表现，她继续猜测着。
洛基很明显地挑起了眉。
“连自己是否处于真正的‘自由’都无法分辨，这样愚昧的人又如何能辨别那究竟是‘玩笑’还是‘真理’呢。”洛基似乎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嘴边挂上了一抹嘲讽的笑，“你看，当你和我进行一些毫无营养、普通而又无害的交流的时候，那些人——”他指了指那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他们甚至还要依靠这些设备来监视你。你的言行都必须落在他们许可的范围之内，你看似行动自如，实际上却是满身的枷锁。”
快银：“那你快点跟他聊……哎呀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你快点说完咱们走。”
“你的那柄权杖也落在了神盾局的掌控之中。”她说，“它的力量……似乎也有些不一般。”
她满脸的笃定：“套路都是一环套一环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会有人这么说所以特意在这个地方下了绊子呢。”
“仔细听着。”莫度男爵跟着表达了一下不耐烦。
“这就是你渴望的自由吗，”洛基盯着她的眼睛，“你仅仅满足于此？”
洛基：“……你们人类真是有趣。真人就在眼前，不用自己的双眼来判断，却要去相信那些以讹传讹的传说？”
一句废话。
尼克·弗瑞：“……”讨厌大喘气的人。
“那柄权杖上的宝石有一种直击心灵的力量——我不敢接近它，但却能感受到它散发出了一种能量，对我产生了一些负面的影响。”乔安兮举起了手，向洛基亮了亮自己的手腕，“好在，绝大多数时候我并不会被它干扰。”
也许是因为被漫威改编了的缘故，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乔安兮所熟悉的那段北欧神话的存在，她自然也就没有根据传说内容做出什么多余的发挥。洛基不可能对那样不利于自己的内容有什么热情，因此在场唯一能替监控画面前好奇难耐的人们追问的就只剩下了——
洛基对于“关于他的传说”表现出了一些兴趣——乔安兮丝毫没有在谎言之神面前撒谎的惶恐，煞有介事地端起了手机，对洛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其实根本没有北欧神话，只是我瞎说的而已。”乔安兮笑了，向他亮了亮屏幕，上面的内容在洛基的眼前一晃而过，“您的反应真可爱。”
然后他听到乔安兮继续说：“既然你露出了我都能看得出来的破绽，那就肯定是假的了。”
“硬件上的东西不太可能，你堂堂谎言之神想要什么能得不到嘛；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软件方面了。你说说看，你是看上复仇者之中的哪一个了？”
洛基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尼克·弗瑞几乎是拍案而起，目光如炬地四方环视而过。
乔安兮一口气说完，抬头看他，表情真诚地问：“您真的是这位洛基吗？”
“宇宙魔方和您的权杖——它们一个可以在某种意义上控制空间、一个会对心灵产生影响，”她说，“一定有些共通之处吧？”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洛基的表情都快裂了。
乔安兮：“……等等，让我想想你还能挖出什么坑。”
乔安兮说到“巨人族的后裔”的时候，托尔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但有人比他反应更快，托尼·斯塔克和史蒂芬·斯特兰奇两人跟着一跃而起，一人一边，把他压了回去。
“他的后代很多。”乔安兮抿了抿嘴角，很明显是忍住了笑意，“巨狼芬里尔、大蛇尤尔姆冈特和死神海拉，……他还变成过母马，与神马斯瓦迪尔法利生下了八足神驹斯雷普尼尔。”
“北欧神话里的火神洛基——我的意思是说，”乔安兮慢悠悠地说，“按照北欧神话，洛基是诸神之敌巨人族的后裔，因为与奥丁结为义兄弟而成为阿萨神族的一员。”
“真正能够自立为王的人不可能委曲求全，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乔安兮貌似随意地说，“你要是不想被人抓到，那神盾局估计找破了头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你会被抓到一定是故意暴露，为了某些目的选择了这么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潜入这艘飞船。”
“他聪明又狡诈，起初善恶参半，会利用自己的狡猾帮助神族，做些坏事之后也会利用聪明才智弥补；后来他借黑暗神霍德尔之手杀死了奥丁的儿子光明神巴德尔、在宴会上嘲弄众神，这才受到了严惩。”
这一刻，洛基突然生出了一种要坏事的直觉。
只要有欲望，就终能成为奸诈之神的猎物。
监控屏幕前，复仇者们看到，弗瑞局长的脸色似乎比平时还要黑了一个色号。
“您也知道有些玩笑不能乱开啊。”她说，“那么您说您要‘解放’人类的话呢，这种玩笑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可是——”她一个中庭人是怎么知道神族的秘辛的？巨人族？神父奥丁？
“你这个表情是在演给别人看吧。”乔安兮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的猜测越是合情合理，对你来说就越是有利——你希望借这个机会，无论动摇了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对你来说都是成功的。”
“俗话说得好嘛，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难折断。要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那你无论有什么目的都不可能实现了。”乔安兮越说越顺，“之前你找到了神盾局的敌人，已经是在拆分我们这一大把筷子；现在你又亲自来到了我们身边，这是不是看中了哪一个突破口想要利用啊？”
洛基似乎是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他顿了这片刻，听到乔安兮的话后嗤了一声：“人类，有些玩笑可不是能乱开的。”
她只能尝试着旁侧敲击。
乔安兮看了他一眼：“回去再跟你讲。”
乔安兮收敛了笑意，放下手机，盯着洛基的眼睛。
——也许这个猜测已经非常接近真实了。
洛基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一个蓝色的圆环。
“那么这艘飞船上面有什么东西是你图谋的？”
托尔试图反抗：“这个人类——”
“可以说是……物种相当丰富了。”
“不是吗？”乔安兮摸了摸下巴，“那么那块宇宙魔方对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她顿了顿，在洛基开口之前继续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不是你的真是目的。你说实话，是不是在依靠这些莫名其妙的行动掩饰什么终极目的？”
但事实上，乔安兮确实不敢把她记忆之中那点东西说出来——她没法解释那些记忆的来源。
——她难道就不会有看破了别人计谋时候的成就感吗？这个中庭人难道就没有过自己的智商能够与神媲美的妄想吗？
这也许是个套。如果乔安兮的回答偏离太远，再加上洛基本人有意识地引导，很可能就会导致复仇者联盟众人受到她的猜测的局限，对洛基的目的认识不足；但如果乔安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思想比已经被认定为邪恶的人还要更加恶劣、且还手握着未被明确的强大力量的人，神盾局会怎样对待她？
洛基听了都想打人。
人家神也是要面子的嘛。
“……”还有那些神祗和被神族判定为威胁巨大的怪兽！她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顿了顿。
说到这里的时候洛基尚且能维持得住表情。
乔安兮看着洛基，很惋惜似的叹口气，摇了摇头：“你连什么是自由都不知道。”
“注意点，她开始忽悠人了。”斯特兰奇博士说，“也许这次洛基真的能载个跟头。”
“你们生活在神王的统治下，所以你理解的自由只有两种——一种是随心所欲地统治别人、做万人之上的那一个，一种是被人指挥着做事、做一人之下的千万人。你可能根本接受不了条件下的自由、规则下的自主，满怀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种可怜又自卑的高傲。”
“难道是——”
洛基笑：“你希望我有什么目的？”
乔安兮表情诚恳：“您对神马也是这么说的吗？”
洛基：“……”这个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变成母马？”快银挑起了眉，几乎把“感兴趣”三个字写在了脸上，“详细讲讲呗。”
“Jorcy举例子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托尼·斯塔克表示了一下不赞同，“但对方毕竟是个说谎的惯犯，她能套出什么话来还说不定。”
“你多虑了。”洛基微笑着摇了摇头，倒像是坦诚了一般，“我敢让它落入你们的手里，只是因为我有信心你们无法掌控它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