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一座城:南宁

2019-01-01 18:05:01

爱情

楔子

5月1号凌晨两点,陆炎海发布微博:因私人原因,原定于5月1号的北京演唱会暂时取消。

之后,2018年8月8号,他去参加了一场陌生人的婚礼,并为他们现场伴乐——《梦中的婚礼》。

除了作为新郎新娘的谢靖轩和沈若颜,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戴黑色棒球帽,穿黑白相间格子衫,坐在三角钢琴后一眼看去像个青涩秀气的十八岁男孩的男人,其实就是当今华语乐坛最受欢迎的十大男歌手之一:陆炎海。

1

在北京西城区鼓楼西大街的红丹丹助盲志愿服务站里有这样一家特殊的电影院——“心目影院”。

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视觉障碍的残疾人,所以对他们来说,是“听”电影而不是“看”电影。

陆炎海初遇林安乡,就是源于心目影院一次听电影的经历。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大火,只是一直以“严海”这个网名在网上发一些自编自写自唱的歌曲。三年以来,他逐渐有了自己的粉丝团。

其中有一个非常迷恋他的歌声的小姑娘,双目失明多年,因即将随父母移民美国,所以临走前私信他,希望能有机会听到他现场演唱,并且还告诉他,心目影院也有很多喜欢他歌声的年轻盲人。

在北京上了三年大学的陆炎海那时候才知道这家特殊影院的存在。

2009年3月7号,恰好是女生节,他的青梅竹马曲清歌一直吵着让他陪她逛街,陆炎海费了好大劲儿才摆脱纠缠,赶到西城区鼓楼的四合院时,比预先约好的时间迟到了一小时。

工作人员做好了他可能去不了的准备,所以按照惯例先让志愿者为盲人们讲电影。

那天,他匆匆赶到影院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如泉水淙淙潺潺地流淌般清脆愉悦的女声,再往里走近,就能听到这个声音正用抑扬顿挫的语调绘声绘色地讲着电影。

嗓音清澈干净,质朴自然,丰富并且变换自如的音色更是让整部电影的讲述惟妙惟肖,好似透过声音,真的能从心底里看到活灵活现的电影画面。

一瞬间,他仿佛魔怔了一般,驻足门外痴痴地听着,痴迷到他后来的时光里,只记得那个声音,全然忘了电影的名字和内容。

直到2个小时的电影讲完,工作人员打开屋门,才发现了他的到来。

陆炎海甫一进门就开始寻找声音的主人。

刚讲完两个小时的电影,一定口干舌燥,所以他一眼就肯定,那个正坐在屋子角落一张深漆红的圆木桌前喝水的女孩,就是她。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地忙碌,端茶送水,谈天说笑,只有她静默地坐在那里,手中握着瓷白色的水杯,唇角微微抿起,眼神低落在桌上的书本,神色极为认真,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右边的侧脸上,她的长相算不得惊艳,但他的目光就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他还需要准备些什么,他才不得不压下心中想要上前与她交谈的冲动,与旁人交代事情。

身为音乐人,陆炎海的听觉极其敏锐,和旁人说话的间隙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同她说话:

“安乡,今天这个歌手来一趟可不容易呢!小韵天天念叨着他,还说他以后火了要是开演唱会绝对一票难求,你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听到她温和有礼地回应:“谢谢云姐,很高兴大家能帮思韵请到他,我也想听他现场唱歌,但我今天真的有急事,必须走了。实在抱歉!”

随后,陆炎海感觉到身旁有人走过,他竭力装作不经意地看她一眼,但实在遗憾,那一眼,她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身穿玫红连衣裙的女孩匆匆离去的背影。

之后就是影院负责人对盲人朋友们介绍他的一些溢美之词,他也见到了他的那位粉丝——唐思韵,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自幼失明,但生性乐观,还学会了弹钢琴。陆炎海自然就请她为他伴奏,清朗温润的声音随琴音充满了影院,看着盲人们脸上沉醉痴迷的笑容,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助人为乐”这个词蕴含的真谛。

最后离开时,他向负责影院的云姐问起那位女孩。

“你是说安乡呀?她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每周六都会来给大家讲电影,两年来除了假期基本是风雨无阻。连我都佩服这小姑娘,就是有点可惜了,那么好的声音,却一直因为相貌自卑得不敢见外人。”

“怎么说?”他愈发好奇。

云姐语气惋惜地解释:“你刚才或许太忙没看见她的左脸上有一块疤,她从来没提起过,我们也不敢问是怎么弄的。她刚来我们这儿的时候,性子比现在孤僻多了,话少得可怜。但她声音可好了,电影也讲得绘声绘色,来我们这儿的盲人啊,都是她的粉丝呢!

你别看盲人们双眼看不见,其实他们哪,比我们这些正常人还要乐观坚强,或许受到了这种乐观的感染,安乡和他们接触多了,人也开朗起来,讲完电影偶尔会跟我们聊天,笑容也多了,只是她因为脸上的疤痕,还是会常常戴着口罩。”

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心疼,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看脸的时代,没有谁不在乎外表。可他又觉得,有着那样一副好嗓音的姑娘,就算相貌不佳也应该受人喜欢。

还有她的名字,林安乡,此心安处是吾乡,真是美到极致。

2

自从知道林安乡每周六都会去心目影院,陆炎海也就每个周末都去给盲人朋友唱歌。

他的运气很好,第二次去就见到了林安乡,讲电影开始之前,她在一旁喝茶润嗓子,眼神依然落在桌上的书本。

陆炎海走到桌前坐下,看清楚了那是一本写满了娟秀字体的笔记本。

“嗨!你好!”他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林安乡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张桌子只坐了两个人,她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半晌才略带怀疑地问:“你......是在跟我说话?”

“对呀!”他眉眼微弯,强作镇定地接着说:“你就是等会儿要讲电影的林姑娘吗?我上次听过你讲的电影,讲得实在太好了,很想认识你,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林安乡诧异地睁大眼,这应该是她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人主动跟她说,想要和她交朋友。

讲电影的时间到了,她没来得及回答就坐到了屏幕前的话筒旁边,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镇定后,用她温柔清澈的嗓音将现实多彩的影像转变成盲人黑暗世界里另一种别开生面的电影。

一种心之灵目才能看到的电影。

电影讲述的过程中,陆炎海在一旁一边倾听一边翻看着桌上的笔记本,泛黄的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整整一本都是她为要讲的电影所做的功课。

哪里要转调,哪里要语气放缓,哪里该悲如鸿鸣,哪里又该喜如鹊啼,她都一句一句认真地做了批注,陆炎海惊叹不止,要知道,来这里无偿做志愿者两年已是难能可贵,她竟还如此用心。

他看向那边的女孩,她的左脸正面对着他,虽然影院里一片昏暗,但他还是隐约看见了她耳根旁边那一块狰狞的疤痕,的确很可怕。

可他也见过她的右脸侧颜的模样,肤白如玉,精致秀美。

他相信,如果没有那块伤疤,她也一定是个和她的声音一样美的姑娘。

电影结束就轮到陆炎海演唱,因为之前突兀的搭讪,加上林安乡这个周末没有急事,她留了下来,听他唱歌。

曾在学校礼堂上千人面前极其淡定地演唱过无数次的音乐才子,那一次却莫名其妙地紧张,他捏着话筒的手心里全是汗,不停地交换左右手,他觉得自己唱歌的状态简直糟糕透了,和她的声音相比,他逊色得犹如尘泥。

歌曲结束后,林安乡戴着一个灰色的棉布口罩,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满眼含笑地真诚赞美道:“你唱得好棒!果然现场直播比在网上听歌谣震撼人心得多!”

他心里的慌乱这才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欣喜,原来她也听他的歌。

3

春寒料峭,北京自奥运结束后再次变得灰蒙蒙的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林安乡没有带伞,而且她一向独来独往,所以独自一人踩着地上的雨水安静地离开,直到打在身上的冰凉雨滴突然消失,她才停下脚步。

陆炎海撑着一把由七种彩虹色拼接成的雨伞站在她身旁,英俊迷人的面容上带着明朗的笑,“这雨虽小,但你就这样走回去也会淋湿的,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她摇摇头:“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抬眼看了下自己的伞,开玩笑道:“怎么,是嫌弃我的伞太小还是太丑?”

林安乡忍不住笑了出来,或许是不知如何拒绝,也或许是内心深处不想拒绝,她最终说了她要去的地铁站。

天色已近傍晚,日光昏黄,烟雨蒙蒙更让这一对在雨中独撑一伞缓步而行的男女添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陆炎海在富贵之家长大,教养极好,谈笑风生间都带着一种古人的君子气度,林安乡对他很有好感,所以一路上两人聊得还算愉快。

当得知她来自遥远的南宁时,他忽然一怔,脚步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林安乡问。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最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片刻后他神色如常,问她:“你是南宁哪儿的?”

“青秀区,就是山青水秀那个青秀。”

“那里呀!听说还有座青秀山。所以有句形容南宁的话,半城绿树半城楼!”

“是呢!而且我家离青秀山很近!爷爷经常去爬山呢!”

两人再次愉快地聊了起来,陆炎海还知道了她目前是中传播音专业的学生,和他一样正在上大三,她业余给一些小众游戏角色配音赚点零花钱,此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来心目影院当志愿者。

“那唱歌呢?”他眉目间一片温柔,“你的声音很美,有兴趣学唱歌吗?”

她怔了怔,而后缓缓地摇头,“我唱功不好,也懒得去学,还是算了吧!”

这自然是假话,没人知道,曾经歌手也是她的梦想。

但她后来才明白,并不是有一副好嗓子就能去做歌手。

高中时学校里办合唱比赛,班上的音乐老师知道她声音好,唱功也不错,本来定了她做领唱,可班主任却不同意,原因自然是她脸上的疤痕。

领唱的同学是要站在舞台中央最华美的那盏镁光灯下的,她的样子,要是再化上妆,能不吓到人就不错了,更别说为合唱赢得高分。

这件事音乐老师没和她说,但她得知自己被换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原因。

也是从那以后,林安乡才意识到,歌手这个梦想,于她而言终究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往后的每个周六,林安乡去到心目影院的时候,总能看到戴着黑色口罩的陆炎海在那儿和云姐聊天,然后他转过头来,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林安乡每次都热情友好地回应他,但她在他面前,常常都是带着口罩,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画得恰到好处的细眉下那一双黑宝石般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

哪怕清楚地知道彼此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还是希望在他眼里,能够有个还算好看的印象。

4

随着加入心目影院的志愿者越来越多,这家特殊的影院也被外界所得知,新闻媒体不遗余力盛赞影院的创始人王伟力夫妇。而到电影院为盲人讲述电影的人也越来越多,自然地,林安乡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陆炎海有一个月都没有见过她了,他再次向云姐问起她的消息。

“安乡刚考完期末考,她说今年不回家了,打算去找单位实习。你也知道,大四一到转眼就毕业,不是谁都能有你那么好的运气,年纪轻轻就跟音乐公司签了约。”云姐半是夸赞半是羡慕地说。

“云姐过奖了!”陆炎海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眼神转向影院的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之后他一直在忙着录歌,心目影院没时间再去。也没有再见过林安乡!他也曾想过主动联系她,却又苦于找不到好的借口。

一晃眼半年多就过去了,2010年,公司希望他准备一下去参加快乐男声。他音乐天赋极高,一路过关斩将入围全国十二强,6月办完毕业手续正准备参加决赛,偏偏爷爷突发心脏病,他不得不放弃,临时改成去医院照顾爷爷。

他其实是陆家收养的孤儿,所以从进陆家那天起就很懂事,在家里除了学习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陪伴和照顾爷爷。

在医院遇到林安乡,倒是十分意外。

她一如既往戴着灰色的棉布口罩,可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那样深刻,他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生病了?”他和她打过招呼后就问。

“没有!”林安乡挥了挥手里的一个本子,眉眼微弯:“我是来做角膜捐献登记的!”

陆炎海微讶,大概是没想到她的善良和对盲人的关心到了这种地步。他正欲说什么,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曲清歌抢了先。

“炎海哥!你在这儿做什么?陆爷爷醒了,正找你呢!”

曲清歌一跑过来两只纤纤玉手就十分自然地扣上了陆炎海的臂弯,本就长得清纯动人的她,一身纯白的泡泡袖仙女裙简直把少女甜美可爱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她是个演员,现在就读于北影表演系,今天的穿搭可以说是很低调了,但那一张美丽的脸,实在是走到哪儿都不缺回头率。

一向自以为不卑不亢的林安乡,在看到曲清歌的那一刻,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几分自卑感来,下意识地想要立马走开。

“这是我的妹妹曲清歌!”陆炎海似乎是洞察了她急切想走的心思,主动向她介绍人。

当然,他最害怕的是她误会他和曲清歌的关系。

林安乡友好地伸出手,面带微笑:“你好!曲小姐!我是陆先生的朋友——林安乡!”

曲清歌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一刻才注意到面前还有另一个人,然后她也伸出手很和气地回应:“你好,林小姐!”

锦歌长安
锦歌长安  作家 理科僧中的文科僧,文科僧里的理科僧,所以最后我成了……医!学!僧!期待你与我一起,看遍锦绣江山,歌尽一世繁华长安!转载请私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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