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嫁我吗?让你管一辈子

2019-01-04 18:08:03

婚姻

桃笙抬眼望着妆台的水银镜子,因病的重,看四下里朦胧不清,影影绰绰镜子里一间医院,母亲浓秀的头发散在白惨惨的枕头上,乌黯的脸,眼眶浮肿,了无生气的躺在浅仄的病床,四下里是乌泱泱的哭声,哭她早丧的母亲。

“我原以为你今日没闹是顾全大家的脸面。”他声音渐渐硬起来:“我和她是一见钟情、为着囡囡想,我一直没提离婚的事。”

“怕是他姆妈才是心里埋了根锥子,锥心刺骨。小孩子懂个什么,廖家人那样教。”

“这些年你没工作…”

那个年轻女人,蹲坐在水泥地上,长头发单拿了个红绒线缠过的皮筋束起来,裤腿沾了灰扑扑的鞋印子,满面的劳碌倦黯,一头哭,一头惶惶的从塑料袋翻拿出一个葫芦型饮料,红艳艳的颜色,直往那个五岁小男孩怀里放,小男孩尖着嗓子:“不要不要不要,你走你走……”又使出气力来推她。

那天晚上,夜很浓的时候,他回了家。

“应该像电视剧里一样上去给你的小情人兜脸就是一个耳刮子,还是跑进去又是哭又是喊,撒泼打滚闹的满城皆知?”,桃笙冷笑:“这种出乖露丑的事你们做才好看”。

“妈,我带着囡囡回来了”。桃笙牵着女儿的手。乡间坟头上,披了绿荫荫的草。一旁有蜂鸣鸟叫,粉的花,绿的草,河水汨汨。桃笙笑得像草长莺飞的四月。

“考虑好了,孩子我要带走。”桃笙嗡着鼻子说道。

“没工作不代表没能力养活孩子。”桃笙截了他的话。

桃笙隔着发丝向外望去,眼光流过丛丛的枯藤,干的发白的秃树,对上一双眼睛,大而深邃。他穿着蓝色的外套,衣服上的帽子也扣在头上。入眼是白皙的皮肤,阔额,高鼻子。坐在树下的木椅子上。桃笙的心怔了怔。

“不可能让你带走,你好好考虑下。”他丢下这句话匆匆的走了……

“.......”他默然不语。

桃笙嗤笑:“这倒是我要教你的话,将来你和你的娇妻幼子,一家一计的过,于你也是有好处的。”桃笙学着他的腔调把话头子打了过去。

“嗯……”桃笙端坐在沙发上。

“妈,那个廖家的男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心里跟埋了跟锥子一般,疼痛难忍?”桃笙软着嗓子看向妆台的相框,里面是个清瘦的女人,梳着九十年代小镇上时兴过的头发,站在桃树下,在岁月的另一端对桃笙在笑,这是桃笙的母亲。

“你考虑好了吗?”他问。是了,桃笙回了神,她母亲已经去世八年了,兀的泪水涨在眼睛里,酸的发疼。

“……”

“你都看见了。”他讪讪的问。

桃笙气极反笑:“她倒是聪明知道以退为进。你怎么打算?”

青城的雨向来都是来时铺天盖地,走时无影无踪,雨过去了,云层散开露出蓝澈澈的天空。桃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的脸早就被烟火熏燎的黯了,像春花开在了秋日里,恹恹的发黄。大概那天遇到他们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那是家婴儿用品店,隔着透亮的玻门,他笑着说些什么,手紧牵着一旁的年轻女人,白馥馥的脸,细眉毛,圆眼睛,嘴巴似抹胭脂却又未抹胭脂,好看的紧。

“难不成你想享齐人之福?”桃笙嘲道。

“你不想离?”他探问到:“所以今天没闹?”。

“权儿,这是妈妈买给你的,你拿着啊……”。一面说,一面伸手要去抱那孩子。周遭围了一群大的小的学生看热闹,那男孩似乎更烈了,嘴里囔叫着,又是踢又推,像是生死仇人……。雷电疾走,轰隆声惊醒了梦中的桃笙,那男孩子姆妈哀恸的样子,清晰的像窗外的雨声。

年轻女人微凸的腹部刺了桃笙的眼,野火燎原一般,把桃笙心里那些残存的感情摧枯拉朽的烧了个干净。桃笙就这么站着,塑料袋里吃的喝的沉甸甸勒着她的手指,当玻璃门里的他无意的对上了桃笙的眼睛,桃笙的眼里不喜不怒,静静的走了。

手机震震的响动。把桃笙从混沌里拉了出来。

“她说她不要名份,只想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他没底气声音愈发小了起来。

窗外的阳光晃晃的照了进来,桃笙头钝钝的疼开了,她想起来八年前腊月的风,干干的刮在自己身上,那时她是明净温润的脸,修眉长目,琼鼻檀口。风一下透过衣服内里,不由得簌簌的抖着,她伸手把帽扣在头上,因着掬的紧了,鬓旁的头发便都朝脸蹙作一块,挡了视线。

“你这是何必?”

“操心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倒是你的正经事。”

这是桃笙和他的初遇,她们也是一见钟情,可现下看来,一见钟情只与色相有关。而色相有时候可以抵得过天长地久日久的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惓惓恩情。

“人能走,心哪里带的走,都在那孩子身上,生离倒像是死别,她余生也过不安生。”桃笙病的昏昏沉沉,半伏在妆台上,对着相框里的母亲,自说自话。屋外雷声轰鸣,檐雨如绳,雨水顺着屋外壁角汹汹的往下涌,外头白濛濛一片,倒像是龙王把人间拖进了水里。

“你错了,我是顾全我自己的脸面。”桃笙逼视着他:“囡囡我会带走。”

“囡囡跟着我毕竟会生活的好。”他稍顿了下,温言软语道:“于你再嫁也是有好处的。”

“妈,我听阿婆说,廖家男人打的太厉害,那女人没法过了才离的婚,又不让探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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