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我希望我的身边是你

2019-02-03 08:06:08

青春

今年的支付宝集五福活动,我得到的“爱国福”卡竟占了半壁江山。我认真分析其中缘由,难不成,是因为我找了一个上交给国家的男朋友?

1

没有浪漫的咖啡馆相遇,更不是励志的图书馆邂逅。我能够认识他,完全是出于我的好朋友、他的姐姐泛滥的同情心,也许是不忍见我这只多年单身汪就这样孤独终老。

9月初,L市的阳光依然毒辣。那是个晴空万里的上午,D大举行了隆重的新生开学典礼。

天空没有一片云彩,我被晒得头晕眼花,身上的黑色短袖拼命汲取着太阳散发的热量,烫得火烧火燎。当听到校长说“第一批00后已经成年,甚至早已经步入大学”时,人均年龄为23岁以上的研究生队伍里不约而同地发出阵阵感慨叹息之声,大家纷纷哀叹岁月不饶人。

我在心里默默叹气,暗自决定下午没课时出去吃顿好的,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但,有名人曰:右眼皮跳得厉害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出门瞎嘚瑟(哪位名人说过?)而我,偏偏选择在右眼皮突突直跳的时候出门了。

我哼着小曲儿悠悠哉哉地下楼梯,突然脚底一滑,一阵失重感猝不及防地袭来,我的上半身迅速垂直坠落,一秒后只听“咚”的一声在楼梯间回响,随后剧烈痛感以尾椎骨的某一点为中心,向它周围蔓延开。我呆呆坐在那一阶楼梯层之上,大脑一片空白。

待我反应过来后小心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撞见这尴尬的一幕,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才惶恐地抚上自己磕疼的尾椎骨。

于是乎,出门觅食计划报废,临时变为回宿舍装死。

沈雨知道我今天惨痛的经历后,竟一反常态地兴奋,微信消息刷刷地发来了好几条。

“摔了一跤?哈哈哈。”

“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安慰一下受伤的你。”

“我弟弟,军医,现在在B市实习,贼优秀,人品好三观正。你也贼优秀,都研究生了,你俩简直天作之合啊。”

“好几个女孩儿追他呢,他都不喜欢。你要不要把握一下?”

我对感情的态度一向是可遇不可求,这样直截了当地介绍我们认识,其实在我眼里无异于相亲。

我犹豫了一会,回复道:“不了不了,这种东西还是随缘吧。”

最后经沈雨开导,我心想多交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抱着这种想法,我通过了沈泽尔的好友请求。

“你好,我叫沈泽尔。”

“你好,我叫顾佳。”

“我是**年的。”

“我是**年的。”

……

我已想不起来当时是如何收尾的,只记得第一次聊天,当真是蜜汁尴尬。

2

一周后,周五。

我一脸茫然地站在写有“B市站”字样的火车站牌下,恍若隔世。我掏出手机翻看聊天记录,努力回想当初是怎么被沈泽尔骗到这里的。

四天前

“这周末要不要来B市玩?”

“不去,远。”

“B市离L市很远???”

“远,不去。”

“……”

三天前

“真不来?我姐说你很少出去玩,现在有人接待,机会难得啊。”

“咱俩才认识几天你就让我去玩?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老天鹅,你可是我姐的朋友啊。我要是敢怎么样,她绝对第一个收拾我。”

“我也很想出去玩,可是我路痴,也不知道去了之后玩什么。”

“没事,这不是有我呢。”

两天前

“我做了个计划,你看看。”

他发来一张图片,的确是非常详细用心的计划,精确到了几点接我,几点几分做什么,图片底部还缀了一只萌萌的小猫。说实话,这真的很让我心动,作为一个路痴和选择困难症患者,完全不用动脑,被人带着就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其实不错。

我深呼吸,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同时环顾四周,不经意跟一个高个子男生对上视线,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两秒后冲我挥了挥手,大步向我走来。

“?”

“找到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自然地解下我的双肩背包,背到自己身上,见我仍然一脸疑惑,他解释道,“你在动车上拍的那张窗外景色,角落里露出了一点点你的包。这些出站的人里,只有你背着这个样式和颜色的包。”

我惊讶于沈泽尔的观察力,但更让我惊艳的是他那双晶亮的眼睛和大双眼皮儿。他认真注视了我很久,我才红着脸扭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把头垂得老低,企图让滑到脸蛋边的头发遮住自己。

见“网友”,本来就是一件令人紧张的事情,想到站在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个军医,内心对军人的敬畏让我更加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地铁上人很多,他略微抬高手臂,帮我挡住了一切可能会近身的拥挤。他能察觉到我的紧张,始终与我保持着一个让我觉得很安全的距离,既不触碰到我,也不会离我太远。渐渐地,我的心情放松许多,紧抓着扶手的手也松了松,想偷瞄他一眼又刚好被抓个现行,我迅速扭过脸去,低下头假寐。

3

按照沈泽尔的计划,晚饭后我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游乐园夜场。

夜幕降临,游乐园的灯光和音乐使热闹的气氛依旧不减,一些尚能在夜晚运作的游乐设施也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运行着。沈泽尔选择的这个地方深得我心,我喜欢在游乐园夜场里悠闲漫步的感觉。

玩过几个比较温和平缓的游乐设施后,我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向旋转木马那边走去。

彩色的灯光柔和地洒落在旋转木马之上,与深沉的夜幕相映成趣,仿佛打造出了一小块梦幻的童话世界。小孩子兴奋地争抢自己中意的旋转木马,在这欢乐的气氛里,我却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悲伤话语——大概意思是说,旋转木马是追逐,是等待,你只能看着心爱之人的背影,却永远无法触及。

我想得太入神,往其中一只木马走去的途中还把自己绊了一跤。沈泽尔被吓了一跳,在我费劲爬上木马的时候,他似乎很怕我再出什么“意外”,伸手想扶我却又觉不妥,将双臂拉开了一点距离。确认我安全坐稳后,他才长腿一伸,坐到我旁边的一个稍大的木马上。

“我给你拍照?”

沈泽尔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眼神里更是流淌着一股温柔的气息。我拼命摇头,不争气地红了脸,不敢看他。

乘坐旋转木马的全过程不过两分钟,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努力想忽略他的存在,可又总是不经意与他对上眼神,两个人再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假装若无其事。

往游乐园出口去的路上,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巨蟹座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应该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走在我左边的沈泽尔突然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他的左右手分别轻握住,我刚迈出的脚也因为突然而来的力道不得不收回。

我怔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我的手腕,顺着他的胳膊看上去,再次与他对上视线,这次谁也没有闪躲。

“我可以追求你吗?”

4

我拒绝了他,理由是我们认识时间太短,互相了解不够。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可是这不足以让我觉得我们可以这么迅速地成为恋人。

我带着心事同他看了一场深夜电影,看到一半就借口自己困了想要回去。他送我回到住处,仔仔细细检查了门窗和屋内一些设施,又认真交代我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后,才放心地离开。

我把手机设置静音,努力地酝酿睡意,却终是翻来覆去许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着没有。待我迷迷糊糊摸索到手机,却看到多条未读的微信消息,是沈泽尔大约在凌晨三点发过来的。

“外面起风了,害怕吗?”

“害怕就打给我。”

“我今晚不睡了,害怕一定要打给我知道不?”

他真的一夜没睡,生怕自己错过我的微信消息,愣是傻呵呵地睁眼等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挂着两个大黑眼圈,拎着豆浆和蛋饼来找我。

由于我的懒癌发作,他第二天的带玩计划全部泡汤,于是我们一起吃零食、看电视、聊人生。

后来回了学校,我犹豫很久,问了那个一直想问他的问题。

“你为什么喜欢我?”

“说了你可能会觉得不靠谱,就是感觉对了,觉得你是能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人,我不想错过你。”

“可我们是通过你姐介绍才认识的,认识的时间根本不长。”

“这不妨碍我喜欢你,我姐的确是很重要的媒介,让我们的相识少走了许多弯路。我们认识的时间确实也不长,你现在没有安全感,对我没有信心,这都很正常。那我用行动说话,让时间证明一切,好吗?”

感情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怕他只是图一时新鲜。沈泽尔很聪明,他太清楚我内心的不安和忧虑。

之后的日子,他每天都给我讲实习趣事,科普医学常识。而我作为一个“资深”法学僧,也时不时向他卖弄我脑子里那点浅薄的法律知识,但他表示,自己还是受益匪浅。

半个月过去了,我恐怕是要说上一句“真香”。

我告诉沈泽尔,那天我是先摔了一跤后才认识的他,从那之后,他就总是很得意地说自己是天上掉下来的,刚好砸在我的头上,所以才成为了我的男朋友。对于他这种说法,我表示不屑,明明掉下来的是我才对吧?

5

都说,如果异地恋的双方都能采取措施来克服距离上的问题,那么一切都不是阻碍。而我跟他不仅是异地恋,还是军恋。他是军人和医生的综合体,平时管理严格,因此我和他之间距离,就只能由我来克服了。

我是个坐两小时动车都会腰酸背痛的体质,为了见他,漫长的6小时的车程都充满了期待和甜蜜,甘之如饴。但更多时候,我们还是靠手机联系,就好像是养了个手机宠物,每天用满满的爱小心呵护,等它长大。

我们的日常,是我常常发了消息很久后才等到他的回复,或者他的休息时间,我们开着语音在王者峡谷1V1打得正火热的时候,他们突然集合,留我一人殴打原地不动的他千万遍。我能够理解他,虽然起初还会委屈,但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等待。

某天,我们正就着一个问题从医学和法律角度讨论得不可开交,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才发现,我有只口红没了!”

“哪一只?”

“就那个……反正是咱俩第一次见面那回,口红可能是丢在火锅店里了。”

他很久之后才回复我一个字:“啊。”

我也只当他是被临时安排了工作,没放在心上。

下一次见面,他十分害羞又小心翼翼地递给我一个精致小礼盒,里面躺着一只某牌子的口红,色号简直不能更合适。

后来,是沈雨为我揭开了谜底:“那个大直男有天突然缠着我问哪个牌子口红好用,我当时正忙着呢,还得给他解答色号问题……”

6

我关注的一个星座博主推送了新微博,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你们觉得巨蟹女和双子男的组合过得好么?会互相折磨么?/狗头”

“别了,巨蟹会被双子作死的。”

“我双子,被巨蟹女折磨得怀疑人生。”

“相爱相杀。”

“我巨蟹女他双子男,日常很甜,摸头杀公主抱花式捏脸,很久了依然苏到不行。”

视频的时候,我把微博分享给他看。他笑得像个小孩,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摸头杀公主抱花式捏脸,这说的不是咱俩嘛!”

其实,我作为一只敏感自卑的巨蟹,虽然不会高频率作妖,但矫情病总是隔三差五地造访,把他作得也是够呛。

沈泽尔很受欢迎,慢慢了解后,我也知道了原因。他聪明又上进,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心中的好榜样,却又不是一个书呆子,相反,他是个有趣的人。我为他的种种优点感到骄傲,但我矫情病发作时,这些无疑成为了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这么好,为什么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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