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孽(下)

2018-11-21 19:25:30 作者:天赐三千

她也看到了我,吐出口烟圈,冲我笑了一下,烟雾缭绕中我越发认不清她的样子了。

我坐到她斜对面,拎起茶几上一瓶刚打开的啤酒,冲她举了一下说:“嗨,好久不见。”

说完我喝了一大口,她也拎起她面前桌上的那瓶啤酒,喝了比我还大的一口。高帅在旁边跟没看见一样,依旧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她忽然从桌上拿起她的手机,苹果4,有些过时的型号,然后我看到她很熟练地按了一串数字。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我从兜里掏出我的酷派,屏幕上显示的是她的名字。

她挂了电话,看了我手机一眼,说了句:“酷派啊?”我说:“是的。”

然后我用手指了她的手机一下说:“苹果啊?”她说:“废话,当然了。”我“哦”了一声。

沉默了一阵,又来了一些人,原来熟识的一些同学,过来和我打招呼,我也起身和他们喝了一些酒。大家吐槽了说同学会的发起人太神奇了,不吃饭就先奔KTV。

闲扯了一阵,老班长赶到,西装革履,一进门就举起右手看了一眼,然后指着自己腕子上的劳力土镀金表,一个劲儿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刚在公司开会没注意时间,公司忙着上市他脱不开身。

说完指着他身边那个身材和长相都不错的姑娘说:“这是我女朋友,做空姐的,大家以后坐飞机可以找我,机票打折。”

说完带着那姑娘,坐在穿背心裤衩趿拖鞋的我旁边,然后不经意地从兜里掏出宝马车钥匙扔到桌上,对大伙说:“大家都放开了玩儿,别客气。”

然后像上级对待下级一样,关爱地拍着我的肩膀问:“老同学,最近忙什么呢?哪儿发财啊?”我说:“我倒腾了个网店,卖A货。”

他说:“网店啊?厉害呀,P2P、O2O、C2C、PPT、XP,你现在搞哪个类型啊?”我说:“我搞UFO外带Fuck。”

他说:“厉害啊,这属于互联网新模式了吧?”我说是。他问:“那你具体卖啥啊?”

我没说话,恰巧这时她的烟抽完了,又抽出一根,我拿起班长的宝马钥匙一按,一束火苗冒出,我帮她点着了那根烟。

班长忽然说想尿尿,抢过他的车钥匙就起身上厕所去了。

班长一走,我对他身边的那个空姐说:“挺厉害啊,班长这肾是让你搞虚了啊,还没喝就撑不住了。”

她对我一笑说:“别贫。”我接着说:“你啥时候当的空姐,咋不继续在钱柜当公主?这才一礼拜没见你就变身了?”

那姑娘打了我一下说:“你们班长花钱雇我的,要你管,你都多久没来光顾我了?”

我还没说话,另一边的她忽然哈哈大笑,把我吓了一跳。她笑了一阵儿跟我说:“走,陪我出去喝两杯。”我说好。我俩刚起身,她对身旁的高帅说:“老实坐着,等我回来。”高帅点了点头。

我和她出门,上前台开了个二人小包间,安排好后我俩坐在小包间的沙发上。我说:“说说吧,咱们校园故事讲了好几章了,灵异的部分该你讲了。”她说:“你说什么?”

我说:“没啥,跟我说说你这些年的故事吧,我想听听。”她又深吸了一口烟,对我说:“好,我也早想找个人说说了。”

说完她点了一首《董小姐》,单曲循环,然后熄灭了自己手里的烟头,跟我讲起她这些年的故事。

原来多年前,那天我和老二离开之后,她结了饭钱回到旅馆。旅馆老板开导了她一阵,她也没听进去,反过来她倒是跟那个旅馆老板,把自己的遭遇哭诉了一遍。

那个猥琐的旅馆老板跟她说,应该先想办法把孩子打掉再想别的。她也觉得是,可她没钱,旅馆老板说只要她答应他,打完胎能再在旅馆住一个月,他就给她出打胎钱。

说完他就去摸她的脸,正巧彪悍的旅馆老板娘买菜回来,看到这一幕把老板好一顿打。原来,老板娘知道老板一向猥琐,老板娘是个好人,塞给她三百块钱,算替老板道歉。

她没拒绝,拿着钱出去溜达,经过一家24小时药店时,她突发奇想,上药店柜台挑了一堆药。这些药有治肝病的、有治胃病的、有治肾病的、有治痔疮的,虽然治啥的都有,但是这些药的备注说明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郑重标明了孕妇禁用。

她拿着一包药回到旅馆,饭都没吃,一把一把吃那些药。

在她的理解里,无论是治哪个内脏的药,都肯定是对内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标明了孕妇禁用,那就是能导致流产,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当夜她就全身疼得睡不着,第二天床都下不了了,但她仍旧坚持吃药。吃了一个礼拜左右,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但她自己没察觉到,她只是欣喜地发现药有效果了,她下体大出血。

大姨妈回来了,那么孩子肯定是没了,为了巩固一下,她没停止吃药。大概身体多少产生了一些抗药性,她身上的疼痛减少了一些。

于是她在能够出门以后,自己一个人跑去大排档,啤酒烤串点了一堆,喝到半醉,身体越发不疼了。她不喜欢白天出门,于是她每晚都独自跑去大排档喝酒。

终于有一天,早就盯上她的两个人,也就是后来陪她来学校办退学的那两个混子,趁她半醉把她带到KTV。她不记得自己那天说了多少话,哭了多少回,喝了多少酒,只是第二天她从旅馆里自己的房间醒来后,旅馆老板娘给她熬了碗粥,对她说:“昨晚送你回来那俩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多当心,少跟那些人接触。”

说完老板娘又指着床边的一堆药盒对她说:“身体不好就少喝酒,年轻人啊……”她觉得老板娘有点像她妈,絮絮叨叨的让她挺烦,她就借口头疼要休息,让老板娘先出去了。

老板娘出去没多大会儿,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备注是老公,她吓了一跳。因为她给高帅备注的是帅宝宝,而且显示的号码不是她熟悉的高帅的号码。

一接起电话,聊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是昨晚陪自己喝酒的人,是自己发酒疯互相留电话后,自己把其中一个人备注成老公的。想到那俩人最后没有伤害自己,而是把自己送回了旅馆,她竟然觉得有些暖心,于是她在电话里答应了小混混的邀请,白天吃完药,晚上和两个小混混一起去吃饭。

吃饭时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儿三个人又一起去了KTV。在KTV点了啤酒和果盘后,三个人就开始抢话筒,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嚎了一会儿又是几瓶啤酒下肚,三个人中场休息,坐在沙发上紧挨在一起盯着显示屏。忽然,一个小混混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袋子里是白色的粉末。

混子把白色粉末倒在桌上,掏出农行卡仔细地把粉末切分成三份。然后他又掏出一张十元大钞卷成一个小吸管,俯下身把吸管一头对着自己的鼻孔,另一头对着摆成一条线的白色粉末,用手堵住另一边鼻孔,然后用力一吸,一条粉末就消失了。然后混子一脸满足地仰在沙发上,开始傻笑。

她看傻了,她在电影里看过这个画面,她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这时另一个混子,从已经吸完的那个混子手里,拿过那张卷成吸管的十元大钞,递到她面前说:“试试?”

她本能地想抗拒,摇摇手说不要。混子说:“没事儿,这就是溜冰而已,不会上瘾,而且吸完保证爽。”

说了一堆,她还是不愿意,混子又激她:“你该不会是不敢吧?”说话间混子的眼神已经有些凶狠,她有些害怕,但是又有些想给自己争莫名其妙的面子,于是说:“谁说我不敢?老娘还有怕的东西?”

说完从混子手里接过钞票吸管,犹豫了一下,学着刚才看到的样子,俯下身捂住一边鼻孔,又转头看着混子说:“看着啊。”借着酒劲,她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的吸毒“壮举”。

还没吸的那个混子拍手叫好,接着从她手里抢过钞票吸管,自己吸了最后一份白粉,然后三个人就挂着一样的表情,仰在沙发上。

迷糊中她看到了一个婴儿,很小,能放在手心里,婴儿在哭,哭得她心烦。然后她又看到了高帅,两个高帅,左面一个,右面一个,她不知道该抱哪个,于是抱抱左边的又抱抱右边的。两个高帅在抢她,争着抱她,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已经身在天堂,无边的幸福围绕着她。

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张大床,两个混子躺在她两边,三个人都没穿衣服,三个人下半身全是血,床上也有好多血。她尖叫起来,尖叫声惊醒了两个混子。两个混子看着满床满身的血迹也吓坏了,一阵混乱过后,两个混子检查自己,发现血不是自己流的,安心了许多。

一个混子看着还在尖叫的她,扇了她两耳光,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流着眼泪问混子发生了什么。两个混子懒得理她,一块儿进浴室洗澡,洗完出来让她去洗。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洗了两个小时才出来。

三个人坐在三把椅子上,盯着满床的血迹发呆。呆了一阵,她先开口说,她之前怀孕了没再来大姨妈,吃了打胎药才来的,谁知一来就不停了,但是刚才洗澡时发现,终于停了。

两个混子也开口说昨晚确实喝大了之类的,三个人聊了一阵,竟然互相觉得交了心,就这么认了干哥哥干妹妹。然后混子出门让酒店服务员来换了新床单,三个人一起出去买了些吃的,就待在酒店房间里,三天没再出门。

一直到第四天,她终于开口说,上次那个白色粉末,她还想再来点。两个混子相视一笑,三个人洗澡换衣服出门,直奔KTV。

到了KTV,混子很门儿清地跟前台嘀咕了会儿,就带着她进了一个挺热闹的包间。一进门混子就说:“包间里的几个人都是朋友,他们有粉,你陪着玩儿会儿唱会儿歌,一会儿他们会请你吸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除了粉,已经没什么需要在乎的了,于是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唱歌喝酒。俩混子中途借故离开,留她和几个同样混混造型的人在包间。

酒喝得差不多时,有个人掏出了一包粉末,倒在茶几上,同样的手法。这次她先吸的,吸完她还是看到了一个婴儿,似乎比上次看见时大了一点,仍旧在哭,接着她看到了,一屋子的高帅。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忍着下身的疼痛,她洗完澡回到床上,看到床头放着五百块钱,她拿起钱装进自己钱包里,忽然又哭又笑。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天天在俩混子的带领下,陪不同的人唱歌、喝酒、溜冰、过夜。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又不来大姨妈了,有心理准备的她买了验孕棒,却发现自己没怀孕。

于是,在连续两个月没来大姨妈后,她仗着自己钱包比以前鼓了许多,也仗着自己现在比以前脸皮厚了许多,让混子陪着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检查结果很奇怪,医生确定她没有怀孕,但是她子宫里有东西,却又不是肿瘤。

她觉得只要自己没怀孕就行,大姨妈不来就不来吧,这样每个月还能多赚几天钱。至于连医生都摸不透的病因,她也没在意,反正医生都弄不懂,自己更弄不懂,既然弄不懂,那何必再费那脑子?

说到这里时,她凄然地笑了一下说:“要是当时我能多对自己上上心,大概就不会有以后的事了。”

我问她:“所以你有段时间就是白天吃药,晚上嗑药?”她似乎陷入了回忆,想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我说:“噢,你继续说。”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来过大姨妈,就这样过了几个月之后,她忽然开始连续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个婴儿在哭,不停地哭,四周一片漆黑,漆黑中又透着一股暗红,除了那个婴儿什么也看不清。那段时间即使嗑了药也无济于事,那梦一直困扰着她。

终于有天她和混子说起这事,有个混子还挺迷信,跟她说这是被她打掉的孩子的怨灵在缠着她,最好的办法是找高僧做一做法事超度一下。

她不懂,就听混子的,上路边找了个靠卖十块钱一个的佛牌为生的假和尚,傻啦吧唧地被和尚骗走一百块钱。

噩梦继续,她又跑去当地一个很著名的寺庙,买了门票就在寺庙里挨个殿磕头。磕了一圈又想找方丈,得知方丈出国考察去了,就想找个其他得道的和尚来帮自己。

问了好几个和尚,大师们都是劝她多积阴德,多捐功德,没给她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有一个年轻僧人,神秘兮兮把她叫到一个角落里,说是有办法帮她。

她激动之余,年轻僧人推荐给她一款叫做安利的产品,跟她说吃这个对身体有好处,然后佛法国学养生什么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她抱着花了两千多块钱买的营养品回去了。

这之后她的日常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到处找高人帮自己破解重复的噩梦,几乎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方面,但是一直都没有效果。

同时,她在一些神棍的建议下,开始佩戴各种据说能驱邪避凶的法器,甚至还在身上纹了尽可能多的镇邪纹身。然而仍旧没用,不光没用,她的收入也开始锐减,好多人都不再喜欢给她毒品和钱了,甚至不愿意碰她。

一次无意中她听说了原因,原来是她过度纹身让那些混子们很反感,甚至有人说跟她上床,感觉就像在对佛祖做那事,没有性致。

这期间她也认识了很多跟她类似的女孩儿,她也知道了两个混子就是靠出卖女孩儿为生的。每次混子安排女孩儿去陪人溜冰上床,都有抽成。

如今她渐渐不吃香了,愿意点她的客人越来越少,俩混子也渐渐疏远了她。就在这时,高帅打通了她的电话,高帅说自己最近一直被一个噩梦纠缠着,他觉得只有她能帮他解开这个噩梦。

高帅终于又联系她,她反倒没有惊喜的感觉。她对高帅应该还是有爱的,但是和高帅失联的这段时间,她渐渐也对高帅产生了恨意。尤其是她被那个噩梦困扰之后,她觉得如今自己的一切痛苦的源头,都是高帅。

所以当高帅联系她时,她答应了高帅见面的请求。她有种预感,高帅所说的噩梦,跟自己做的梦肯定有关联。

见面时彼此都吓了一跳,高帅是被她一身的风尘气镇住了,她是被高帅的憔悴吓到了。两人是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的,见面后两人沉默一阵,她先开口问高帅,当时为什么抛下自己。高帅说是害怕,所以选择了避。

她没再继续追究,而是问高帅的近况,高帅说自己回了隔壁市的老家,帮父亲做一些工作为生。高帅家有一点小生意,家境不算太差,撑不死饿不着那种。她问高帅终于又联系自己是为了什么,高帅和她讲了自己的噩梦。

高帅是在和她分开几个月以后,才开始做那个梦的。梦里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凄惨地哭,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一直在打那个婴儿,有时是拳打脚踢,有时是用牙咬,有时甚至是拿刀子割婴儿的皮肉,总之就是竭尽所能地想杀掉那个婴儿。

但是那个婴儿始终没有死,竟然就那么血肉模糊地生长,一天天的,似乎还在变大。虽然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但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越来越狰狞,那个婴儿也很可怕。

每天重复这个梦,高帅几乎快疯了。他在离开她后,也试着交过两个女朋友,但都没好结果,一个女的出车祸腿劈了,他就把那女的甩了,另一个是女的劈腿把他甩了。

高帅已经很久没好好睡觉了,不是失眠,他不失眠,基本躺下不一会儿就能睡着,但是他害怕睡觉,因为一睡着就是同样的梦。

所以高帅能不睡就不睡,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爸发现他有问题以后,就问他是怎么了,高帅始终没告诉他爸,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敢说。

然后,高帅有次去他们当地的一个寺庙,拜佛求平安时,和一个和尚说起这事儿。和尚问了前因后果,就劝他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好是去找那个他辜负过的女人来解决这件事。

她听高帅说完,心里难受极了,她明白,高帅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他自己,他是不可能再联系她的,这个男人的自私,简直让她心凉。大概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对高帅彻底没有好感了,如今的高帅在她眼里,还不如那些睡过她后,会给她钱的男人来得重要,所以她没再跟高帅掏心掏肺地交流。

如今的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也是噩梦缠身,而且如今自己在圈子里越来越不吃香,渐渐有点入不敷出,也是时候该给自己找个长期饭票了。

于是她决定说个谎套牢高帅,她把领口拉低,露出胸前的纹身给高帅看,然后告诉高帅,他之所以会做那个噩梦,是因为她给他下了降头,这降头会陪伴高帅终生,自己的一身纹身就是下降头的代价。

高帅如今有点草木皆兵,她几句话就吓住了他,高帅听完她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忽然跪下了,一个劲儿给她磕头,求她放过自己。她说不可能,这种降头一旦下了,除非高帅死了,不然无解。

她很满意高帅的表现,看着高帅给自己磕头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好讽刺,自己唯一真爱过的男人竟然变得如此猥琐。

我插了句嘴说:“他没变,他一直就很猥琐。”她笑了一下说:“对,是我当年瞎了眼。”

我说:“你真会下降头啊?”她说:“狗屁,我吓他的,我要是会下降头就不会坐这里跟你聊这些了。”我说:“哦,你继续。”

她看着高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求饶,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她让高帅起来,高帅就乖乖地站了起来,她让高帅坐下,高帅就乖乖地坐下。

她说,还有个办法,可以破除他的噩梦,高帅忙问是什么办法,她说:“娶我,和我生个孩子,一切就都解除了。”

高帅听完这话,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如今的她因为长期嗑药、酗酒、滥交、熬夜等等,整个人已经比同龄人显老了,脸上厚重的脂粉也遮不住她的黑眼圈,身上的纹身也有些扎眼,加上一身的风尘气,高帅坚信自己的家人不会接受她。

她看到高帅在一言不发地打量自己,已经阅人无数的她立刻就明白了高帅在想什么。她把烟头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拎着包起身扭头就走。

高帅没追她,她出门打了辆出租车,车子开了大概五分钟,手机响了,是高帅。电话那头的高帅带着哭腔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她说:“是的。”

高帅又问:“你确定我按你说的做,我就不会再做噩梦?”她说:“是的。”高帅停了停,下了狠心,一咬牙说:“好,我听你的!”

她挂掉电话就开始哭,这是自己曾经最想要的结果,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却发现自己根本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高帅上她的住处找她,然后高帅带她回自己家。她为了气高帅家人,特意打扮得很风骚,就差往自己脸上写上婊子两个字了。但是高帅不敢反驳她,由着她的性子来。

果然,高帅父母第一眼就把她否定了,她也不生气,边抽烟边从高帅家走了出来,临出门时跟高帅说:“自己搞定。”

一个月以后的婚礼上,她老家的父母没来,只有高帅的父母在,高帅娘眼睛哭肿了,高帅爹脸上有块肿印,一只眼也肿了。她没问发生了什么,她懒得问。

和高帅成婚当夜,高帅就迫不及待地想和她造人,因为按她的说法,只要再生了孩子,他就能解脱噩梦了。可是当她脱光衣服后,高帅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行了,面对着她一身密密麻麻的纹身,他实在不敢碰她。

当夜,她睡床上,高帅睡地板,夜里两个人都被自己的噩梦惊醒了。高帅还以为是自己的动静把她惊醒的,连忙跟她道歉。而她觉得婚事已成定局,再跟他透露一些事也无妨,于是就告诉高帅,自己也被噩梦缠着,和高帅开始做噩梦的时间前后脚,只是在她的梦里只有婴儿,没有女人。

但她骗高帅说,这也是她的降头术的一部分。高帅仍旧相信她的话,她觉得高帅大概是真被折磨怕了,智商都跟不上了。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不知道为什么,高帅试过用药甚至是找医生治疗,但就是没办法重振雄风。换句话说,生活在一起这一年多,他根本就没能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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