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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娟来的前一天,阿姨给我打来了电话,非让我代她去赴宴。说时间紧迫她赶不回来,宴会晚上八点开始。如果同意就去,不同意可以不去。刚开始我是极不乐意的,一直不喜欢人多拥挤的地方,更何况那种环境并没有一个熟识或者认识的亲朋好友在。我在心里挣扎又挣扎,躺在沙发上,闭目背一小时的弟子规,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终于下定决心,不就是一场宴会,没有什么大不了。
“阿姨。”战战兢兢,讷讷地不能成言。
“嗯!”那边还在生气。
“我一会儿就过去,还请您帮我安排安排。”
“不用,我已经安排别人去了,我不喜欢勉强人。”
瞧,这次老人家一定又是失落伤心冷。我心里一阵难过,一再告诫自己要好好照顾她,却一次次惹她伤心。我赶忙说:“自己闺女能办到的事,咱就不麻烦别人了,还是我去比较合适。”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我当时就是一种赎罪心理,我犯得是孝而不顺之大罪。
“贫嘴,好,你收拾收拾,我安排人去接你。”
谢天谢地,她终于肯让我“帮忙”了!世间事,还是分不清对错。
放下了手机,还是被自己的惊人之举震撼住了。第一个本能反应还是想退却,本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踏足那种场合,永远逃离那种条框的规矩束缚。我怎忘了,这些亲人们都还在里面徘徊,我怎么可能脱离得那么干净利落?
我的心绪一直不能平静,给张娟打了个电话,本来还是犹豫不决,听到她的声音,我竟然脱口而出:“我决定去赴宴了,已经给阿姨打过电话了。”
“你这么折腾图什么,明知道思来想去还是要去,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不开心?”
我委屈的心绪难以掩盖地瞬间迸发:“我真不想去!”这个决定对我而言确实极度困难。
“好了,收拾收拾去吧。”她所在单位的工程结束了,请假回新乡探亲,正在忙着收拾东西。
她就要来了,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所以,我实在不忍心再打扰她,就挂了电话。深呼吸,再来个深呼吸,整装待发。
拉开窗帘,站在窗前,天空漂浮着薄薄的水雾。对面高层住宅半腰还剩些淡淡的阳光,褐红色墙砖变换成深红像团火焰。
我出神地望着大街上一家家商品房。又想起了那片湖水,漫山遍野的鲜花吐露芬芳,他站在大坝上向我招手,我微笑,走向他.....
落日余晖,洒落在我们身上。我看到夕阳映红他的脸,红扑扑,好可爱。落霞变换着色彩,前方显得遥远而神秘。
2
来接我的是一位叫阿紫的漂亮女孩,面容端庄清秀,身材窈窕。着装时尚潮流,于我而言,那是永不可及的装扮。就她的高跟鞋我都不敢恭维。小时候,就喜欢趿拉着妈妈的高跟鞋走来走去,长大后,却没有学会穿它。到了非穿不可的时候,脚要疼上好几天。
“HEllo。”阿紫面带笑容迎接我。
我对她点头说:“除了英语还会讲那些话?”都是年轻人很好沟通。
“Korean、Spain、Canada。”她启动引擎。一举一动都透着毫不做作的优雅。
“还有呢?”我问她,是想知道她会不会说新乡话。
她一愣,随即又说:“国语。”
我终于放下心来:“我就会说国语,阿姨没有交代你,和我交流必须用国语吗?”和她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应该不为过。
“对不起。老师没有交代。”她的普通话很标准,神情严肃。
“阿姨说你叫阿紫?”
“是的,姐。您叫我阿紫就可以。”她过分的客气,让我难以忍受。
“阿紫,咱俩能不能像朋友一样相处,你这样我很累。”实在受不了这种应酬式的处事方式。
“好的,姐。”她绽颜一笑,百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