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鸽

2020-04-05 10:43:55

青春

“哪里啊?”他埋头写着物理题,抽空看了一眼,又埋下去了。

我们没有共同话题,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在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为了努力减缓尴尬,只在全班面前说了名字,好在写名字时由于之前当课代表的缘故粉笔字写的不错,应该博了一点好感印象。

我不够好看,身材不好,有点矮有点黑还有点胖,但只要不触及爱情这方面,我都还挺有自信的。

我犹豫一下接过来,还残存温暖。

齐致衡长款银白色的羽绒服显身材修长,在人群中发着光。他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我,将脑袋侧向一边假装看风景的样子说,“戴上吧,我不怕冷,万一你给冻坏了就不好了。”

我迅速缩回手。感觉说像触电吗?不像。这可比电流回路要美妙的多。

他捧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全糖奶茶递给我。

于是我把本子拿过去问他,“你知道这两句诗出自哪吗?”

血液没有戏谑浪荡的自由因子,或许羡滟旅鸽带风的基因,或许想假借依米花在沙漠中野蛮生长的勇气。

我抬头仰视他,眨巴着眼,冲他回道:“干嘛啊!”

我后来才知道齐致衡也不是在说我可怜,而是在当时引起了他的保护欲而已。

齐致衡拿过本子端详一阵后,翻过一页将它小心放好。

我解释道,“如果有人觉得我很有意思想了解我自然会来接近我,如果没人想,那只需要知道一个名字就够了。”

为什么知道他成绩好呢。至少理科比我好太多了。

如果我们聊天的话,他往往会撕掉写下的记录,他没有撕下这一页,只是看着我笑笑,小声的说了句“确实。”

我抄的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我和我的新同桌第一天唯一的对话就是,“你有这张卷子吗?”“有了。”

正值如鱼得水、春风得意时,他突然叫我名字,“林瑶。”

他仅仅笑笑,而后连忙摆清关系,“没有没有,只是普通同学。”

“林瑶!”齐致衡趁着烟花炸开的声响大声叫我名字,热情又狂稚,左手刚刚搭在我肩上想要搂住我,又放了下来。

要脱去臃肿肥大毫无美可言但方便的校服,第一次穿私服和齐致衡见面,为此我翻遍了整个衣柜,还特意买了件纯栗色毛衣。我期待了很久,提前一周开始用面膜。

直到新同桌在七点十分瞥了我一眼,发现我在八点十分还是只做了两道,他把自己的练习册递给我,然后继续做其它作业。我正迷茫,他低头说,“上面有过程,可以自己看,不会的话问我。”

我匆匆将书翻到相应的一页,像无知的探索者寻找真理一般寻求答案,之前书上的笔记很乱,完全理不清思绪。我悄悄求助齐致衡,用手在课桌后面戳了戳他,他随即和我的手指头相碰,冲我摇头。

甜腻成周围遍布粉色泡泡。我向来不喜食甜,所以很少喝奶茶。齐致衡不知道这一点,他认为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应该喜欢甜蜜的东西。

作业是跟着这里的老师之前讲的内容,我还没有上过,发呆看着晚上的数学作业,想憋又全是证明题,但同桌没有问题要问我,我也就不好意思找他问题。

一个女生A无意间听见他和朋友的谈话,转述给我。

“嗯?”我有点惊讶他能记住我名字,因为我先前怀疑他是由于忘了我叫什么所以不和我搭话,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广场上热闹得紧,人潮熙攘,摩肩接踵,他扯住我的袖子站在我身旁靠后,目光炙热快要灼烧。

我以为齐致衡是随口一说觉得我可怜巴巴的,但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又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齐致衡回应,“我觉得挺好记的,字写的也好看,介绍的时候为什么只说了名字?”

要做人海里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高一开学一个多月,我刚从外地转来这里时一个人也不认识。

这周末他申请了我的聊天好友,我同意了。

他也看我。我第一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齐致衡眼睛狭长,眼角处略微上翘,唇薄而朱,皮肤白皙有质感,银边眼镜在高挺的鼻梁上让脸型更加棱角分明。

他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也跟着笑。

当然我是不会问他题的。

女老师没有了耐心,对我说,“这节课就站着听吧。”然后继续讲她的课。

我假装没有听到。可心里已经乐到连婚纱的样子都具体想好了,我怀着憧憬,以为契约的签订者都需履行诺言至皓首穷年。

几道题憋了一整节晚自习。

有人卖十块钱一副的牛角灯,我们买了两副,齐致衡说我头比他的大,怕我被箍得慌,只带了一会儿就让我取下来。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理由,但我觉得他是为我着想,所以并不责怪他。

在老师将我们的座位安排开后,齐致衡还会来找我问题,听说他和别的女生表白的消息我只当作不知道,故意疏远了他。

是刺猬。我惧怕外界的危险,所以用刺包裹,将自己缩成球团,没有人奈何。但他毫不费力地触及到腹部柔软,我的全身心、我的热情、我的骄傲都褪去化为乌有。

少女挣扎在泥泞,人群以故事作引,她抓住藤蔓向上攀延,沿路荆棘丛生,少女用其精心编织出一段清明梦,泪华浸湿膏腴之地盛放着妖冶夏花,没有人可以触碰,哪怕是给予其生命之人。

——我陪你去看好不好啊。

当天喷了香奈儿的金色邂逅,堪比供奉神祇的信徒,如果他是我的信仰,那这应该是我所能及的最高程度的膜拜。

下课后忽然想起一句诗,觉得很有意思,也许可以用来做写作素材。于是随手拿起草稿本记录下来。正打算翻一翻前面的,发现是齐致衡的本子。

于是我第一份爱情无疾而终。

给安排的是个成绩很好的男同桌。叫齐致衡。

“是不是对这学期新来的女孩子有意思?”对方有点挑起八卦的意思。

我讨厌懦弱的人。我自己也是。

我和他搭话,“我以为你不记得我名字。”

我应该做个有自尊的人。现在想来,也许他根本没有那么喜欢我,也许我能告诉自己他浅薄无知根本不值得我去挂念,也许他可以坦坦荡荡,但我不能否认我问心有愧。

为什么叫陪我去看?想约我直说很难吗。

青春期的男孩子张狂肆意,他们像个小巨人,有使不尽的气力,温暖似火,热血滚烫。他们大踏步地向前走,身后无数追随者跟着光影寻找晨曦。

文理分科后,齐致衡曾找过我,他说我文笔好,适合写情书,我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他只知道我情诗写得好,却从不知我的情书从来不会寄给别人。后来偶尔会在校内碰到,我们都很默契地装作不认识。

我发誓我当时没有丝毫暗示的意思,原本我就有爱随手写句子的习惯,只是因为。但他低头不语又若有所思,仿若我们是在赤裸裸的暧昧。

鲁伯特之泪,是为致命弱点。

齐致衡点了点头,大概是认真听进去了。

“就是想叫你一下!对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眼神怪可怜兮兮的!”

齐致衡发来消息。——元旦烟火晚会听说挺有意思的。

“林瑶,你来答一下这道题。这个事件发生的背景是什么?”历史老师是个女老师,一眼看中我没有听讲。

以“删除好友”作最后的温柔救赎。

上历史课,我正发呆,望着水杯出神。

诗人善用星辰月辉作比所爱之人,将虚拟之物具象化。她梦里有一朵玫瑰,缀满露珠以绮幻养喂,而荒诞之魇却发现,这是烟火,合该染在银河背后。

——嗯?

我又接着写下白头吟其中的一句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人群齐声倒数“十”、“九”、“八”…烟花铺天盖地齐声绽放。

上头写着,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数学课正无聊,我用他本子画了个长得很像我的可爱娃娃,写下一句,林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奇奇漫
奇奇漫  作家 写温情的生活,讲震撼的故事。失过恋,失过婚,经过坎坷,历过沧桑,愿把所有的悲痛化作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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