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你既今日害死阿姜,我必要你偿命。”
琴音铮铮,这是我千年之前就应该做的事。千年之前我就应该杀死李斯,而不是顺应什么天道,让他之后几年方才腰斩而死。前世有阿姜遗命,今世,没人可以拦我!
有雷霆之声从空中隆隆响起,那是天地因我琴声而生异象,我为羲皇所造,又怎么可能只会通晓天地?我今日便要引雷泽玄雷,劈毁这肮脏浊世!
“你们!都去死吧!”
6
大业十四年,杨广于江都行宫中,被自己的侍卫缢弑。我松开用琴弦勒死了杨广的手,向上看着那条盘在房梁上的小蛇,淡漠道:“这便是您的天命,父神?”
小蛇斯斯作声,并不言语。
那日我一怒之下要以整个长安的人给阿姜陪葬,最后一挥而下之时,却被杨广身上的龙气所弹开。我欲再引雷泽玄雷,手却被一股清风轻柔地缠住,再也动弹不得。我感受到那风上的神力,仓皇道:“父神?”
清风化形,是我已经几千几万年没见过的人,造我的父神——羲皇。
他温柔地看着我,眼中是洞彻天地的睿智,他说:“小风,我教你先天八卦,你看不明白么?”
我当然看得明白。隋朝命不久矣,杨广的天下归隋只是一场短暂的繁荣,而这一切,最后会毁在他的手上。可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看着阿姜再一次在我眼前死去而无动于衷呢?我沉默着无话可说,父神一笑,抚过我的头顶,“天行有道……”
末了,一声叹息,“我知你不甘,但今日,你不可胡为。待到他天命之日——”
眼前的清风渐渐散去,父神的声音回荡于这天地之间,像是清风过境的呜咽,“我允你亲手取他性命。”
如今,同样的一缕清风拂过我的手腕,我看着眼前繁华的宫殿,凌乱一地的摆件,恩仇已了,此间再也没有我留恋之物。我勾了勾手指,算是应了父神的邀约。从此天地浩大,山河广阔,再也无人得闻八相旋宫的天地正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