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局:战争狂

2020-05-23 14:53:10

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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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是啊。”

“确实,我应该直接让那帮买器官的傻子带走。”

屏幕前的人犹豫了一下。

“我们问过许多村民,这座庙之前没有什么怪谈,直到拆迁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徐杳理了理头发继续说道:“既然需要借助怪力乱神的事情打乱拆迁计划,那只能说明背后的人没有能力处理他想掩藏的东西,比如说断了腿”

2

收拾好一众外卖盒子,杜狄在搜索引擎打下李新建三个字,出来一张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西装革履的硬照,跟着是一串长长的名望财产清单,最后是他们公司的一系列代表作,其中最受好评的是最近出的一款名为二战荣光的战争策略手游。

何潇臣点点头,杜狄也没再打扰他,就一页一页翻下去大致拼凑出了案情。

许贺山是土生土长的老平城,自然听得懂平城话:“您就是孙老爷子吧,您老身子骨可真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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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们解雇了。”

“所以我们又查了一遍林永明的社会关系,发现你们居然是大学同学,还一起参加过军事爱好者协会。”

“继续查林永明。”

【拒绝】

“老罗叔说了,我是个好孩子。”杜狄拍了拍胸脯打破沉默。

“这是我孙子孙子杨,上了大学不学好跟一群小混混成天不务正业,跟人打架闹断了腿,”老人这一串话说的熟练,应该是没少编排自家孙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两位警官是来咱们家问拆迁的事情的。”

“是他……”

“心理鉴定报告说,他本来精神就有些问题。”

他们深深地陶醉于战马心怀之中,我将以闪电击碎他们的美梦。

刀子从男人背后乱插一通,有大量反抗和挣扎的痕迹,法医判定最后的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在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除了一封没头没尾的信,鉴证部门在现场再也没有找到任何凶手留下的信息。

您敢于做出大胆而正确的命令,却无法从一而终,荣光已经由我完成。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硬不硬朗都是在归西的门槛上了。”话是这么说,可还是笑得把眼睛眯缝进去,顺势邀请两人进屋喝茶。

王新泽飞快地开着车,何潇臣坐稳后扯了个警笛从窗外怼到车上头,而后联系上离那边最近的同事。

徐杳过来交总结材料的时候看到何潇臣桌子上摆着那两封信,就凑过跟着一起看,看了一会没忍住问道:“这就是那个二战迷的小子写的信吗?”

“来面试的孩子我们都会告诉他们,我们当年做游戏纯属是个人爱好,现在也是。”邢深弯腰捡起空了的小碗,又蹲下一颗一颗的把鸟食捡到碗里。

6

“二战荣光呢?”

孙子杨似乎是听习惯了,见怪不怪的冲门口点点头,摇着轮椅回了房间。

他们深深地陶醉于战马心怀之中,我将以闪电击碎他们的美梦。

道鱼:今晚十二点,你的滑铁卢见。

那人叫李新建,45岁,生前经营一家曾辉煌一时如今却在走下坡路的游戏公司。除了固执的坚持二十世纪末的游戏开发思路因此与公司不少人意见相左之外,从他身上看到的不外乎家庭和睦、体恤下属,热心公益等等的成功人士标配,而看不到的地方又有怎样的社会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影子的主人往后挪了几步,嘴角扬起笑意:“爱贴标签可不是个好习惯。”

黑色的夜空中突然探出几束光亮打在庙里人的脸上,许贺山从土地神像后面走出来把他铐住,“孙子杨,你被捕了。”

何潇臣说完把胳膊上的手扯开,留着包棋在那站着尴尬。

1

“如果我是他的话,还没有到非要杀人的地步。”杜狄点开游戏抽了一张隆美尔,心满意足的开始大杀四方。

“那个设计师现在在哪?”

“我说你们想多了吧!那或许他自己给自己想象出了一个希特勒呢?或者人格分裂什么的?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许贺山道。

太阳还没把空气烤热,过去一晚上的办公室却还是热热闹闹的模样,泡面小吃香烟各种味道掺乎在一起,成了重案组的早晨。

四年搁在一个时代里不长,放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却也不短,条纹狱服和随处可见的铁栏杆被眼前的花花绿绿所代替,杜狄有种被拴得久了乍一放开不知道怎么走的感觉,于是日日夜夜勾罗出来的吃喝轰趴的计划都忘在脑后头,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里倒头就睡着了。

能归到重案组的案子五花八门,不论原因是什么,凶手就那么两种,聪明的和不聪明的。不聪明的杀了人着急忙慌的就跑了,留下一堆线索等着人去抓;聪明的步步为营,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才能让他们服法。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次的对手会很难缠。

“古德里安从没有滥杀无辜。”何潇臣像是自言自语,可林永明也听进去了。

“李新建不支持你们做手游?”何潇臣突然插话。

X:

G.

入夜,月亮好像害怕似地躲在云层后面,又好奇地探出一点头。残破的孤墙上几株野草随着夜风摆动着身姿,影子跨过孤墙,又在树上溜了一圈,最后投在土地庙院子里枯了的树边上,影子的主人朝早已等在里面的人喊道:“久等了。”

【拒绝】

何潇臣还是拧着眉看手中的那张纸,杜狄歪头从纸背面只看到三行字,于是好奇心上来按住茶几伸着脖子把头探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林永明的家在公司不远的一处公寓,30多平的小屋子破门后一览无遗,电脑桌上放着跟凶案现场相同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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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杳点点头说:“那这个G代表的就是林永明,战马心怀是说邢深和李新建的游戏理念太过落伍,啊,我明白了,那这个X就是希特勒了。”

游戏里的角色自然都是都是二战时期的名将,几句台词更是耳熟能详,杜狄玩了一小会得出结论,评价确实是名副其实,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平城监狱主管分队长把一个肩带头磨得开了线的暗橙色双肩包塞进杜狄怀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句话怎么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善恶皆在一念间呐,”说着学起古人吟诵时候摇头晃脑的样子,接着一双布满褶皱却仍旧有神的眼睛盯住他,琢磨半天补了句:“不管他们怎么说,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醒来时刚过凌晨一点,这一觉却像睡了许久,只觉得天旋地转黄粱一梦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方,待看到客厅暗黄的灯光和坐在沙发上翻卷宗的何潇臣时才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邢深正给文鸟添食,听到这句话后手里的竹编小碗掉到了地上,鸟食散了一地,还有几颗蹦达到林永明脚下。

做足了充分的安排准备一击毙命全身而退,只是杀人的时候乱了阵脚,杜狄想。

王新泽见徐杳探究的眼神,便一起凑过来解释道:“啊,那个二战刚开始的时候英法都不重视装甲坦克,而古德里安是为数不多提出用装甲坦克打闪电战的德国将领。”

G.

何潇臣在脑中稍微理了一下:“新泽,再跟我去一趟李新建的公司,老贺,你和徐杳再去看看那座土地庙,最好能找到曾经住过的老乡。”

“你们找谁啊?”

“还有邢深,我……”

“只准进攻,不准分散”,这是二战时德国将领古德里安的名句,而古德里安是闪电战的创始人,闪电战……闪电!我将以闪电击碎他们的噩梦!这么说这个G应当是古德里安,而战马心怀形容的应该是当时以骑兵为荣的英法两国!

“进攻!进攻!再进攻!”

包棋热情的接待了何潇臣和王新泽,用那一套商场上的太极回着王新泽的问题,说了半天除了对自己兄弟遇害表示深深的痛苦,公司所有人以及所有游戏玩家都会铭记他之外,再也问不出半点信息。

鉴证部门的报告显示,李新建手机的最后联系人确实是他的夫人,而小区的监控录像也明了他的夫人确实没有说谎。

“那也说不通,”何潇臣拿起第一封信,“如果这样的话,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现场呢?”

许贺山接着说:“等拆到那片一间土地庙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些怪事,还差点死了人,所以就停下了,而今年夏天刚请了看风水的看了看准备开工,就发现李新建的尸体……”

“说不定写好了忘了带。”许贺山也跟着凑过来。

“看来我们确实是一类人。”

两个人怀念一个不在了的人,气氛一时间有些伤感。

“我们在监控录像看到案发后是你带着那群小孩过来荒村探险的,不过你在他们发现尸体前就找借口走了,还让那些小孩不要说出去。”许贺山把他从庙里推出去,重案组的众人和杜狄都站在外面。

杜狄以前从没有问过这种问题,何潇臣意识到他的世界给他开了一点缝。

许贺山虽然不太信他们分析的,但还是打开交通局送来的路段监控录像,刚打开保温杯吸了一口茶水,一个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上。

“你说孙子杨变成那样,是谁的错?”

“行啊小朋友。”徐杳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然后补充说:“有精神障碍的人本身就陷在逻辑混乱当中,他们对事物的判断容易走向极端,如果他自己没有理清这一点而被有心人利用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个,你早就察觉林永明精神状态不正常,所以利用他把尸体抛在这里,这样没有就开发商愿意买这块地了。“王新泽说道。

“啊,那个,我们去了那个李新建的公司,他们公司最初是李新建和包棋一起创办的,这几年包棋主张游戏革新,李新建却不想做,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差,公司里的人经常听到他们吵架,照理说包棋是有杀人嫌疑的,可他的太太证明他一整晚都在家里并没有出去过。”

【世界】可可爱爱:???

“所以林永明是真的为了游戏理念不同而杀人吗?”杜狄问道。

“十分钟后开会讨论案情进展,都把手头查到的资料总结一下。”

“跟你一样,是个怪物。”

杜狄正翻着包里的东西,一套衣服,一张公交卡,一把钥匙,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不知是哪句话听进了心里,遂抬起头给了分队长一个笑脸,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他在哪?”

“怎么可能?”

“可你们落伍了。”

徐杳也没顾许贺山那点心思,砰砰敲了几下门,从门外边过来一个左手提着马扎右手拿着蒲扇的老爷子,老爷子一张长脸,脑门锃光瓦亮,身上露出来的地方爬满了皱纹,却还是在宽松的衣裤里站得笔直。

X元首:

“嗯。”

而就在昨天清晨,一群荒村探险的少年在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世界】蒙哥利马·王二:伤痛文学,高。

道鱼:我们都是基因和环境创造出来的怪物。

“新建和我,我们的黄金时代里都是我们热爱的东西,怎么会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你是二战荣光的总设计师,今后去哪个公司都不会遭人拒绝的。”

“报告何队,李新建的孩子在外地上学,他的夫人昨晚突然接到电话说他要晚点回去,再接到消息就是今天早上警方的通知了。”徐杳说道。

X:你不会说。

“我和几个兄弟跑了趟市南和平阳,那块地方本来两边根据开发面积三七分帐,可这么分下来按户补贴的时候两边补贴金额不一致,平阳那边的村民嫌少都不乐意,又协商说按人头补贴,市南的村民觉着吃了亏,还闹着要上访,再加上村里的地当初上报统计交税的时候是一个数,等要补贴了又是另一个数,村民私下的租赁合同争议,许多问题都得解决,所以一直拖到去年秋天才动工。”

“倒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引导我们去抓林永明,不然的话我们暂时在现场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查到林永明身上。”徐杳打了个响指。

“是我们公司一个游戏设计师先斩后奏的,那段时间我们俩都忙着别的事情……那游戏发了之后火得不得了,我们总没有理由撤回来。”

“怎么不可能?你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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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名称:二战荣光

包棋后来还去了趟警局,送上一面“惩恶扬善”的锦旗,还顺道发表一番演说,临走的时候拽着何潇臣的胳膊走到角落里。

“X?”何潇臣突然想到了什么,“第一封信我们是在现场发现的,像林永明这样的人一定有自己的行为模式,那第二封信也应该带到邢深家里,那这样看的话,第二封信是给谁看的呢……”

“李新建是我杀的,下一个就是你。”

王新泽摸出手铐铐住林永明,何潇臣打电话叫了增援收拾现场,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4

“只准集中,不准分散!一切在于快!”

邢深给阳台上的文鸟添了些水,就听见门铃响了三四声,打开门后看到林永明也没说话,放着门让他进去了。

“我哥。”

几经波折,总算在拆迁区附近的村子打听到这几个村的居民都搬到附近的镇上了,找了几个离得近的镇子都没有什么线索,无外乎是拆迁的种种牢骚,因此二人吩咐弟兄们往远了找,就找到九香镇这处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伯。

市南和平阳区交界的地方有一片儿等着拆迁的老居民房,这种地方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就归另一个区管了,修路架桥的时候哪个区也不乐意多管闲事,到了上边政策下来说要开发两边就争执起来。倒也不是尸位素餐,只是既要响应政策,又要安抚好村里百姓,各有各的苦衷,拆到一半的时候两边各不相让,进程就搁置下来。

平城靠海,夏天温度照样往三十度以上,冬天冷飕飕的海风也格外刺骨。

“你哥以前说,他做儿童心理健康教育,不是为了多大的改变,只是想那些孩子以后做选择的时候心里能有一点羁绊在,可说到底做出选择的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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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

【世界】道鱼:世上本没有对错,我们只是生在了错误的时代。

杜狄去厨房接了杯水提着折叠小板凳坐到对面,眼睛瞄着正想什么的何潇臣,余光瞥到那堆纸上,手刚触上去,就接到了对面警告的眼神,也只管更加光明正大的拿到了手里,然后随便扯了句:“哥,有案子啊。”

何潇臣点了点头,接着示意王新泽:“新泽,你们呢?”

“我没有立场说什么,你要是想求个心安的话,别来我这。”

“联系他,林永明要去杀他,让他不要开门。”

何潇臣跑向停车场的路上给包棋打了个电话:“当初反对做手游的,除了李新建还有谁?”

“那个你们看,第一封信说的是‘我将要’用的是将来时,而第二封写的是‘我已经’那就是完成时,也就是说,第一封信是告诉这个X他要去李新建,而第二封信是准备杀了邢深之后再给X的。”王新泽想了想说道。

【同意】

3

“徐姐威武。”王新泽比了个耶。

“你们这个凶手,还挺有意思的。”

道鱼:我知道你的秘密。

两人对视一眼,王新泽摸了摸电脑的显示器,还是温的。

“你不是他。”

这块地方到了晚上就黑灯瞎火的,只有几条得了安身处的野狗在小路上晃荡,影子拉得老长。偶尔有开车路过的看着月光底下暗红的大圈里面写着暗红的‘拆’字,目光随着小径越往里只剩黑绿色反着白光的树叶子,若有若无的黑洞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又好像会有个什么东西撕破了黑暗张牙舞爪地奔出来,等到夜风一吹,叶子沙拉拉的响声穿过小径送到耳朵里,才打了个冷噤把车窗关上飞也似地逃走。

再往上查就是几年前破获的一起器官贩卖案,卖家供认的其中一个提供货源的人在逃,不论怎么布局都没有上钩。

“市南那边来了个案子,你哥让你自个儿回去。”

“嗯。”

“就在你手机里啊。”杜狄点开二战荣光,调出他跟李新建的对话给孙子杨看,“这也是你的战利品,你怎么舍得删掉呢。”

“我和你哥,我们一直都相信。”

何潇臣回来确认了杜狄还活蹦乱跳之后,就返回了警局。

“证据呢?”

【世界】踏山河:兄弟有病?

孙子杨的父亲早年是个烂赌徒,他和母亲整日受到父亲的暴打,在学校里也从未得到过同学的友待,他是习惯了黑暗的。

许贺山抓起棉T恤想抹一把脑门上的汗,又看到女同志在旁边似乎不太雅观,只好伸出巴掌抹了几下,顺势擦在T恤上。

“可那是你的战利品,你舍不得,不是吗?所以藏在这里。”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邢深刚要过去拿,就被林永明夺下来,扔进手边的鱼缸里,小鲤鱼们甩着尾巴跑开,又在手机落底后打着挺凑过去,吐出一串泡泡。

邢深已经捡到林永明脚下的那几颗鸟食,林永明却愣着没有动,等到邢深站起来后眼神一变,一把刀子穿透了邢深的心脏,刚被归拢起来的鸟食又蹦蹦跳跳的四散开来,打到林永明的脚面上,沾上邢深的血。

杜狄正在手机上找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何潇臣递给他一张单子,一张捐赠证书,捐赠人是李新建,接收人那里用正楷签了一个名字:杜获。

游戏总设计师:林永明

5

一进去窗边还坐着一个人,等往里走几步才看见被沙发挡住的轮椅,那人听到有人进来立马调转轮椅,警惕的看着两个陌生人。

包棋脸色僵了一下,说道:“是啊,他就是太固执了。”

X:所以他们当我们是疯子。

“当年你藏他们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杜狄盯着屏幕上的信息拨通了何潇臣的电话。

藏在庙里的是三具女尸,当地都当作失踪案处理的,很快查到家属来认领尸体。

“其实,二战荣光是我暗中支持的,要不是这样你说小林是不是就不会被解雇,老邢和新建也不会……”

“他今天不舒服在家休息,啊,他就住李新建家楼上。”

……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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