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律士系列:瓷瓷实实走向你(下)

2019-09-23 18:43:13

爱情

5

这虽然是第二次和王立人见面,但祝愿感觉上同他已非常熟悉了,甚至如同从小就认识般亲切。

如果单纯地归功于他送出的那三个青花小物件的话,难免失之偏颇,有失公允。

祝愿律师岂是拿小恩小惠就能够收买的了的人吗,也太小瞧人了。

这次见到王立人,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祝愿的心口。第一次见到的王立人,人帅话不多,好象画中人一样,这次见到他,虽亲切又幽默,仍帅得没有悬念,却有些不够稳重,就跟被人偷偷换个人似的,让祝愿心中有那么一些不易觉察的陌生感。

她分不清二者的区别,也不知哪个是真实的王立人。

也许是因为多了层熟悉,也许是换了时间和地点,也许是心情放松,都有可能导致王立人从儒雅的慎言到活泼的多话。

祝愿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否期待周日和王立人的见面,她不愿费心思去分辩,只单纯地认为自己是盼望着周日快点到来,是因为它是休息日。

她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为王立人心波荡漾,动了凡心。

周日不急不缓地还是来了。

一大早,祝愿就被闹铃惊醒,事有轻重缓急,今天她要和当事人耿学刚一块去见证人。说是见,其实就是去堵人家教授。

真辛酸。

当初学法律的时候,法律就业前景越发不容乐观。拗不过祝愿自己情愿,父母依了她,但是主张她毕业之后,要按部就班地去考公务员,稳定有保障,是女孩子的首选。

毕业之季,学校往届比较成功的师兄、师姐们现身说法,来学校参加座谈会,依据众位过来人的经验,一致认为律师是法律人中无论自由度,还是收入的期待值都是最高的。

甚至还有师兄绘声绘色地,向一众象牙塔里的师弟师妹们描绘律师,是为民伸张正义的化身,扭转案件乾坤的守护神。

直听得祝愿热血沸腾,好象她如果不选择律师这个职业就对不起自已,背叛社会一样。

俗话说,上了贼船下来难。这不是嘛,好容易熬到周末,可以睡懒觉了,还得起个大早,迎着冷嗖嗖的风去公园堵人,还要打动人家刘教授,让人能为自己的当事人出庭作证。

祝愿的当事人耿学刚经营建筑器材,因为下手早,商机瞅的准,比较成功,钱没少挣。

物质基础有了,也要搞搞上层建筑,老耿学着别人砸钱买古董。从一家个人古董店里花了60万买了个粉彩梅瓶,据说是清中期从宫中带出来的,装点自己的大别墅,还煞有介事地签订了合同,约束双方。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老耿遇到了刘教授,说起他的那个梅瓶,虽话里是请教,但难掩得意之色。

根据老耿的描述,刘教授半天没说一个字,脸色越发凝重。随着刘教授的“哎呀”一声,老耿的脸也白得脱了人色。忘了呼吸。

刘教授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这么说现在在你手中。

老耿当下顿时反应过来,他买的梅瓶是赝品,他几十万打了水漂。

幸好他只付了一半的钱,另一半货款尚未给付。既然梅瓶不真,得把支付出去的30万元要回来才是正道。

还没等老耿去找商家索要钱款,却等来了法院的一张传票。经销商要剩余的尾款未果,便起诉了老耿。

老耿气愤不已,以所买的梅瓶是赝品为由,反诉古董经销商返还自己支付的30万元。

祝愿需要做的工作便是向专家刘教授取证,由他出具专业的鉴定结论,老耿所购买的该古董经销商的梅瓶是赝品,其价值不是30万元,而是不超过200元。并打动他出庭作证。

时节已过中秋,早晨露重意凉。

和老耿赶到中心公园时,刘教授已晨练结束,正弯腰悠闲地收拾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冷不丁,老耿挡住了刘教授的去路,气得教授低喝一声“干什么”。

在得知老耿的来意后,教授淡淡地又是距离十足地说:“我做鉴定是有规矩的,三不原则,不高兴了不作,形成诉讼的不作,需要出庭的更是不作。你们回去吧。”

直把老耿给急得抓耳挠腮,团团乱转,没办法,只好向祝愿发出求助的眼神。

祝愿见状,上前一步,虚虚地伸出了双手,作拦人状。

“教授息怒。我是老耿的代理律师,我们今天打断您锻炼的兴致实属无奈之举。”

祝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精神矍铄又儒雅的老教授,说的话也不自觉地文绉绉酸了起来,“教授您是瓷器鉴定方面的专家泰斗,是无法取代的权威,您的证明效力不言而喻。我想现在先对您做个调查笔录好吗,毕竟您也是见过那个梅瓶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教授看着这个靓丽的女律师说话委婉动听,态度就有所放缓,正想着既不出恶语也不参与,独自离开,哪知眼神一飘,目光定在了祝愿的右手腕上。

偏偏,祝愿适时地放下了手臂,长袖上衣将刚才裸露的手腕遮了个严实。

老头实成,命令祝愿:“你把衣服袖子捋上去。”

祝愿一愣,老教授这是什么癖好,肯定不能照做呀。

她双眼布满疑问还有气愤,胳膊纹丝不动。

“嗨,别误会。麻烦你把右袖子捋上去,我想看一下你的手镯。”刘教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

原来是镯子的事儿,祝愿只好面无表情地拽起右衣袖子,青花瓷镯毫无悬念地现了出来。

刘教授一把抓起祝愿的右手腕,两眼放光,嘴里喃喃道:“果真是王家的青花,还是难得的手镯,太难得了……”

祝愿的气愤又化作了吃惊,老爷子这画风转变太快,不适应。

“从哪来的?”

“朋友送的。”

“不是王佐铭的作品吧。”刘教授原本眯着的深灰褐色的双眼,顿时瞪得如铜铃般。

再次吓了祝愿一大跳。

“一个叫王立人的朋友送的,上面题了款的。”祝愿也对王立人的家族背景了解不深,解释得轻轻浅浅,象做了亏心事被抓了正着似的。

“哦,王家第十二代传人,姑娘,你能引荐我和小王认识一下吗?”刘教授态度诚恳,好象一个对某个心爱的玩具期待已久,终于快要得到般热切。只因为王家确实有他渴求已久的宝贝。

“我,我只是认识而已,不是很熟呀。”确实是只见过两面,但这话怎么听都象是个托词,在拿乔。

老耿在旁边干着急,使不上劲,急得什么似的:“祝律师,都送你手工青花镯子了,还不熟?你就给教授牵个线吧。”他明白,只有教授顺心了,教授的鉴定证明才能落到实处,为了自己官司的结果,休怪耿某人果断将代理人推出背锅,做得不够仗义了。

祝愿无奈点了点头:“那我试试吧。”

刘教授听到祝愿松了口,也马上回报以灿烂的布满沟壑的笑容:“你放心,小耿梅瓶的事儿,你们申请法院委托鉴定,我来做,还你们一个公正。我也只能破例做到这一步了,庭审我是不会去做证的。”

这算不算损私肥公呢,祝愿是哭笑不得。

不过刘教授肯鉴定,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6

今天起个大早,不虚此行。

从公园里出来后,老耿又抓着不放,和祝愿仔细探讨了后续他的诉讼具体该怎么走,不知不觉中,天已近午。

从城东赶过来,又费时不少,祝愿到世嘉的时候,婚礼仪式已进行完毕,只剩下宴席一项议程了。

虽然王立人情真意切极力邀请她来尽地主之谊,祝愿也觉得白吃白喝斯文扫地。

一到世嘉,祝愿狂打王立人的电话,想请假不进去了,有事儿要回家。不得已,王立人从宴席大厅跑出来接祝愿。

这下祝愿走不了了,只好把心放下,乖乖跟在王立人身后,进去陪他赴宴,顺便尽地主之谊。

豪华浪漫的婚礼典礼早已进行完毕,新人换好服装候在一旁偏厅休息,只剩下宴席敬酒一项大事儿了,外面布置繁复的婚礼花环、花架之类的设施已经拆除。

祝愿过来的太晚了,室外祝福一对新人,写有新人名字的红幅也被人拿走了,她根本不知道今天结婚的是谁和谁。在她的印象里,反正有钱人的婚礼不是奢华,就是没有什么实在意义的浪费。

好象自己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蹭一顿宴请似的,祝愿觉得自己真搞笑。

看到祝愿嘴角含笑,不知在想些什么,傻坐一上午观礼的王立人原本焦躁的心情也在瞬间好转起来。

他很自然地去牵祝愿的手,问道:“笑什么,这么高兴,说来听听。”

祝愿往前快走了一步,不露痕迹地躲开了王立人,但是很快红晕就爬上了她洋娃娃般精致的双颊。她低着走,又与王立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王立人脸色一黑,眉心皱了起来。

但是祝愿一句话又让他秒破功。

“我一直在考虑今天这顿午饭是蹭的谁的,总不能稀里胡涂,不知道该领谁的情呀。”祝愿掩饰刚才的不自然,说得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好在王立人初来乍到,熟人并不多,祝愿作为非经商人士,在此类地方,也一直被当作小透明。

大家都是富足的人,虽会惊诧于二人相貌的出众,但见多识广,对他们也不会有更多的关注。

王立人嘿然一笑,低声说:“一会儿坐下来告诉你。”

来到二人就餐的位置,祝愿发现两把欧式高背靠椅上放着占位的东西,一个放了王立人的外套,一个放了王立人的手包。

祝愿实在忍不住,睨着王立人,笑得看不到眼睛:“真幼稚。”

王立人也不接话,只管和她一块挨着坐下。

丰盛的婚宴菜肴陆续上来,周围的亲友们的低声议论也渐渐多了起来。

“听说周家千金嫁的老公家世比周家差很多。”

“观礼的时候小伙子长得是真帅,不过周家姑娘也不丑。”

“听说还是搞IT的,借周家的财力与人脉,将来发展肯定起点就不知道比别人高多少。”

“这可不好说,世事难料呀。”

……

真是哪里都不缺八卦,不论男女,无论老少。

祝愿吃着爱吃的菜,伴着旁边毫无包袱的聊天背景,也放松不少。

王立人知道她很累了,难得轻松,并不用话来聒她,看她连着吃了几块红烧排骨,也不露痕迹地替她夹了几块,很快,原本以精致为主,量小为辅的排骨盘子就见底了,惹得对面同桌的老人嘟囔:“今天的排骨这么受欢迎了。”

祝愿尴尬不已,狠瞪旁边的始作俑者,而这个人却不以为意。

糟糕,吃红烧排骨又让祝愿想起了和南柯的认识开始情形,好久不出现的南柯的影子突然闪现在脑海,太讨厌了,祝愿又狠狠地吃了许多水晶虾仁才压下去自己的戾气,还自我催眠: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真正应了那句话,时光唯美食不可辜负也。

菜肴大概上桌有一半的时候,司仪安排一对新人来敬酒。

祝愿光虾仁和排骨已经吃饱了,很八卦地伸长了脖子搜寻远处的新人。

新娘穿着中式喜服,虽看不清五观,但施施然之间也是美人一枚。

“新娘是我父亲生意伙伴的独生女,叫周颖颖,认识么?”王立人介绍。

“我怎么有机会认识。”祝愿的语气有些责怪王立人,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乱扯什么认识。

伸脖子看人,消耗不少,祝愿又开始动筷子夹菜吃。

“新朗是名IT人士,叫什么南柯一梦,对了,就叫南柯。和你一个大学,你认识吗?”王立人又巴啦巴啦说个不停。

王立人说这话时,祝愿正站起来够对面的甜点,他口中的“南柯”一下子隔空将她手中的甜品酥球击落,恰巧落在中间的汤盆中,溅起的浪花令同桌纷纷侧目。

祝愿无心顾及酥球,只想落坐平稳心绪,一个不周全,坐得早了,屁股没放在椅子上,直接给坐在了地上,痛得她刹时眼泪飙了出来。

王立人一把没有拉住,眼睁睁看着祝愿跌坐在地,忙扶起她,心疼不已,左右看个遍:“摔哪了,去医院吧。”

祝愿倒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耍起赖来,也不看王立人,也不吭声,只任眼泪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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