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手机了。”席轩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与其和键盘侠们争论，不如用实际行动……堵住他们的嘴巴！”
王景曜抬头看向席轩，陡然觉得这个少年是那么好看。在说到夺冠的时候，他的身上仿佛散发出光芒。
手上一沉，席轩将一个鞋盒子塞了过来。
“这是……”王景曜忽然惊喜地叫出声：“AJ30！”
AirJordan30代篮球鞋，王景曜已经垂涎三尺很长时间了，但数千元的价格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席轩只是淡然说道：“这是我提前给你的夺冠奖励……所以你可得加油了，如果拿不到冠军，你就把买鞋的钱还给我。”
“哈，好哥们，放心吧！”球鞋攻势下，王景曜甚至觉得席轩原本可憎的形象都变得亲切起来，上前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我会尽全力的！”
6
篮球比赛如期开打。凤阳高中的表现，让众多不看好它的人目瞪口呆。
一周一场比赛的单赛淘汰制下，他们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五连胜之后，凤阳高中杀入了半决赛中。
一年前连第一轮都闯不过去的凤阳高中脱胎换骨，明眼人都能看出，最大的王牌便是王景曜和席轩这两位新生。他们在球场上，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沉稳如水，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带领起的一波一波攻击让对手无所适从。
球队士气高涨，王景曜也得意起来。网络上怼他的键盘侠气焰渐消，逐渐不敢还口。
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半决赛，中场休息前的最后一次进攻，王景曜持球凶狠地冲入敌方内线，以一记气贯长虹地扣篮完成得分。
然后在落地时踩到别人的脚上，崴了。
他一瘸一拐下场，赶紧冰敷，但脚踝隐隐已经肿了起来。
“下半场你得休息。”胡星说。
“不行！”王景曜脱口而出。
对让实力强劲，双方比分僵持。谁都清楚，这个时候缺少王景曜，很难获胜。
“我受伤不重！”王景曜焦急地说，“我穿的可是AJ1，对脚踝的保护相当好，哪有那么容易瘸腿啊！轻伤不下火线！”
席轩沉默了下，也说道：“教练，他不能缺席。”
有了队友支持，王景曜更加理直气壮。然后席轩一把抓住他受伤的脚。
“你你你你干什么！”
“给你缠绷带。“席轩说道，”职业球员的八字缠绕法，他们就是靠这个保护脚踝的。”
席轩嘴上说话，手里丝毫不停。绷带从足背到足弓到脚踝，来来回回缠绕了好几圈，然后固定。
王景曜觉得脚上酥酥麻麻的，连同心里也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席轩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王景曜咬牙闭眼，赶紧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绑完绷带的席轩抬头，看到王景曜红着脸闭眼的样子，不由愣了愣。
“你怎么了？”他问。
王景曜嗫嚅了好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不臭吗？”
周围的队友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胡星都带着笑意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席轩抿着嘴，强忍着想拥抱上去的冲动，说道：“好了……下半场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做准备吧！”
7
王景曜轻伤不下火线，凤阳高中士气大振，终于一鼓作气击败了对手。
他们进入了决赛，还差一场比赛，就能拿到梦寐以求的冠军。
队员们挤在大澡堂里洗澡，兴奋过头的王景曜一边扭着身子享受热水一边引吭高歌。然而他的天赋点大概全部点在了篮球上以至于歌声在澡堂中回荡出杀猪的效果。队友们纷纷表示受不了抱头逃出。就当王景曜以为澡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脚步声在王景曜上身后停了下来。
王景曜一怔之下回头，惊讶：“席轩，你要干嘛？”
席轩就站在他的身手……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席轩的身体。澡堂里烟雾缭绕，但仍然能够看到他的身体宽肩窄腰肌肉发达。湿漉漉的刘海贴在席轩的额头上，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王景曜咽了一口口水，退后一步：“席轩，你……”
他的话被打断了。
因为……席轩将王景曜逼在墙角，趁着他无路可退，低下头，便吻上了王景曜的唇。
时间静止了，又如同天荒地老斗转星移。雾气更浓了，周围梦幻得不像是现实。澡堂安静了，就连哗哗的水声似乎都在远去。
“咚！”
席轩踉跄后退，右边脸颊红肿，竟是被王景曜狠狠地打了一拳。王景曜眼神慌乱如同迷路的兔，一把推开席轩，低着头跑了出去。
他冲进更衣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好衣服。也不顾其他队友打招呼，一言不发就往外面跑。
他躲在了学校教学楼后面的角落里。手机嗡嗡嗡地叫，他烦躁地直接关机。
王景曜把自己的身子缩了起来，脑袋像是浆糊一样一片混乱，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一句话了——
我是怪物吗？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无法去正视、去思考这个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席轩那家伙明明那么讨厌，可他却突然想要不断地靠近他，想要不断得到他的肯定，想要看他的笑容，想抱住他。席轩在澡堂忽如其来的“袭击”虽然出乎意料，但王景曜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拉扯着一点一点坠入沉溺的深渊。
所以他的反应才会那么大……想要在沉沦之前逃出来
“王景曜，你在这儿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