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见到了他。
在微信中唯一一个高中同学的朋友圈里。
他还是那个白白净净的笑容,只是一旁多了一个挽着他手的姑娘。
我的心中五味陈杂。
关了朋友圈,好像这样,就再也不会看见那个笑容。
他在笑,对着别人。
还是四月的天,还是春季的运动会。
最后一场的接力赛上,我好像看见了他,却不是他。少年接下最后一棒,张扬地朝后面的人挥了挥手,意气风发。
影像重叠,像是回到了高三那年的运动会似的。
只一眼,便记了一辈子。
我还是哭出来了,有种东西,叫做思念,它疯狂的将我吞噬,鲜血淋漓。
“别哭啦!”
我猛地抬头,是他?
眼前的人不过是刚刚那个接力赛的男孩,我遇见太多太多人,却第一次遇见,和他那么像的人。
我哭地更凶了,那天少年一直在一旁安慰着我,他告诉我,别哭啦。
后来那个少年追了我三年,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以为是他。
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他叫许深。
在我大四的冬天,我们看了那年第一场初雪,然后拖着行李,开始了向往的诗和远方。
“你看,车来了。”许深看着那辆火车:“走啦小北。”
我点点头。
我的下一趟车来了,它隔的不是太久,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刚好到达。
7.燕归来
2018年,我和许深准备结婚了。
这些年他陪我北上去看千堆落雪,南下追逐十字星光。每年的初雪是他,饭桌的对面是他,操场的身边是他,笑容是他,哭泣是他,都是他。
我所有的诗和远方,许深都和我一起去看了。
我也早已不知道,我爱的是许深,还是忘不掉他,只是余生和相处舒服的人,总比别的人要好些。
我很少回到南方的家里,每年固定地给她们寄着钱,偶尔电话中也聊不上几句,我和许深领证那天,我告诉了她们。
我也终于再有勇气打开朋友圈,发了那两个小红本本。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久久的沉默。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是他,一定是他。
不出所料,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沙哑,他在叫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叫我小姑娘
我轻声应到,看着厨房正在做饭的许深,忽然有些释怀:“最近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
他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结婚了啊。”
“嗯。”
“婚期,在什么时候?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怎么也得出份大的份子钱不是。”
我笑了笑:“准备在今年下初雪的时候。”
“好。”
“你是不是也快了呀,女朋友找的比我还快。”
“她今天领证了,和别人。”他的声音愈发沙哑:“小姑娘,我一直在等你。”
我的心脏有些顿了顿,眼睛忽然变得酸涩无比,干笑几声:“我等了你超久呢,还来了北方。而你走的那天都不和我告别,不够朋友了吧。”
此时许深系着围裙,一边抄着菜,一边有些询问地看着我。
我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我想我是爱许深的,毕竟许深和他所差无几。十年之前,我不敢开口说爱,后来我遇见许深,那个让我认为,应该告诉他,我是爱他的。
我错过了沈南,也不想在去找另一个许深了。
我想这是一份刚刚好的爱情,他终究爱上了别人,我也和最适合的人结了婚。
我麻痹了自己的大脑神经,我告诉我,我爱的那个人,叫许深。
那个叫沈南的人,温暖了我整个高三,让我变得丰满。而那个叫许深的人,带我历遍山河,仍觉人间值得。
那头的他忽然大笑了起来:“你要幸福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