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零三个月的感情,终于到达了尾声。
桃子笑了笑,抬头看窗外的夕阳。
桃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似乎并没有买东西。难道是谁买的生日礼物?
梦里的星星散落一地。
“明天我就29岁了,不如就放下吧。”
“别因黑夜漫长而对黎明失望。”
盛夏只剩下了一条小尾巴,风起渐凉,树叶们却仍然固执的守着最后一滴绿色。
当然这些话桃子只说给自己听。
桃子又做梦了。
桃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办公室剥开一个橘子的时候,桃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分手了。”
桃子不停的自言自语着,顾明的电话在她脑海里晕开一圈圈烟雾,滴滴答答的拽着回忆与现实,来回撕扯。
桃子站起身,提着小裙摆挤出人群,扭头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然后拉开门。
那天晚上她疲惫的告别最后一个客户,打开手机看到顾明发来的照片。
桃子没有换电话号码,也没有搬家,她只是把顾明的微信和电话都删除了。
就这么看着顾明走过来,停在她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溢满鼻腔,桃子抬头看着这张自己在梦里勾勒过千百遍的脸,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有些人注定要等待一个人,也有些人注定被等。
“您好,桃子的包裹我来签收一下。”
是一片夜空,星星们晶晶莹莹的,可爱极了。
刚吹完生日蜡烛,桃子切下一块带着一大颗草莓的蛋糕,正准备往嘴里送时,手机响了。
“您好,桃子小姐是吗,您有一份加急包裹在楼下,请下楼签收。”
“我手机里有好多重要的客户,我是因为他们才不换号码的。”桃子这么跟自己说。
伤口不在自己身上,谁都无关痛痒。
挂了电话,桃子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去。
这四个字不停的环绕在耳边,甚是烦心。
“我回来了。”
那是他们还在一起时,顾明在旧金山拍摄的。
“我在黎明等你。”
“生日快乐。”
“明天,我再喜欢他最后一天。”
百无聊赖,桃子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了,她打开手机,一张一张的翻看照片。
桃子过生日了。
“就到这里吧,我坚持不下去了。”
顾明起床上班时,桃子刚吃过晚饭;顾明在曼哈顿大桥上看夕阳时,桃子还在梦里拥抱他。
每天的一个电话对他们而言,是寄托,是负重,是全部。
“这儿,在这儿。”叫喊声传了过来。
旁边有一行字。
然而异地恋,十有九伤。
依旧热闹,桃子却心不在焉了。
“其实我很难过,其实我每晚都要梦到他。”
快递小哥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没有啊,今天刚开门。”
“嗯,谢谢你。”
“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他。”
她梦到五年前,顾明临走时在机场跟她说,我们会坚持到底的。
桃子跑向楼下的快递点。
桃子一字一句的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只有一句话,穿过寂静的清晨,到达她的耳边。
生日会终于结束了,桃子对每个人说着谢谢,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拒绝了男同事要送她回家的邀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挺好的,先不说了,朋友们都在等我呢。”
顾明的声音还是那个样子,不紧不慢,稳稳当当,如大提琴浑厚的声响奏在寂静的夜里,敲在桃子的心上。
爱情总有一万个让人奋不顾身的理由,尤其是对那些年轻人。
桃子没有说话,她低下头看着地板上的木纹,一点一点的数着纹路。
渐渐地话题越来越少,通话时长越来越短,感情像手里的沙子,越握越少。
“最近怎么样?”
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同事们惊讶的拍拍她的肩膀:“看不出来呀桃子,你看着一点也不难过。”
“我回来了。”
他们每天都坚持一个电话。
桃子拉了拉衣领,生日皇冠的边缘轻微的触碰着额头上新冒出的一粒熬夜痘,有些疼。
终于在一年前的情人节晚上,桃子趴在窗口,看着楼下收到玫瑰花跳到男朋友身上的姑娘,轻轻地叹了口气。
窗外还不是很亮,桃子翻了个身,想再睡一觉。
一个打死不说难过,一个打死不说等我。
——张小娴
桃子转过身,顾明站在马路对面,提着行李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回来了又怎么样,已经结束了。”
她梦到当年玩的很好的朋友结婚那天,新娘子拉着她的手跟她说,“真遗憾,我们说好四个人要一起结婚的。”
麻木的切蛋糕,对生日祝福说着谢谢,然后栽倒在沙发里,怔怔的看着桌上的酒杯倒了又空,空了又满。
到第1863张时,桃子的手指突然僵硬了,再也不能翻动。
没能成行,顾明一个人去了旧金山。
包厢里又热闹起来。
“我说过了,别因黑夜漫长而对黎明失望。”
“都挺好的,还不错,你呢?”
那时正处于异地恋的艰难期,两个人的距离是18330公里,时差是13个小时。
翻身起床,裹上睡袍下楼。
我在晚安前孤独的努力想念你的模样,你在一万多公里外默默地奔赴我在的地方。
梦到她终于攒够了假期,买了去纽约的机票,想要跟他一起去旧金山看星星。
可桃子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顾明,忙了一个上午交接完手里的所有工作,午饭都没吃就赶往机场。
……
顾明没有回去,桃子也没有再打过电话。
就是这句话,陪着桃子熬了一个又一个夜,一个人看完一个又一个夕阳。
“别因黑夜漫长而对黎明失望。”
这便是异地恋的悲哀吧。
倒也简单,一句祝福,再无其他。
顾明顿了半晌,像是终于鼓起了什么勇气,问起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楼下卖包子的阿姨正打开门,一天的生意准备开张。
深圳和纽约,两个数字就是现实的模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桃子有些恍惚。
瞬间没有了思想,桃子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我也不错。”顾明慢吞吞地说,似乎又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包厢里登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停下来,等着桃子接电话。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分开,可我能怎么办。”
可是临走前一天她负责的那个项目突然出了问题,总经理要她第二天一早去找客户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