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就不应该踏过危险线，他一开始就应该保持着留有退步的安全距离。
于子扬大概也没想到林峰态度会转变这么大，愣了一下：
“感情里的所有痛苦都是自找的，想开点。”
“你睡客厅？”陶小雅给林峰找了双拖鞋扔在地上，“我爸妈不在，你可以睡卧室。”
于子扬先笑着开口，嗓音沙哑，还带着鼻音。
是他自找的。
“那是于子扬？”
于子扬接过药眉头却皱了起来。
“于子扬。”
陶小雅看着他，双眼明晰澄净：
没错，都是自找的。
“你怎么出来了？”
“而且”林峰的话音顿了顿，“那样的话，我会很难受。”
林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那是几盒感冒药和消炎药：
陶小雅家中收拾的很整洁，只是冷冰冰的少了些烟火气。
于子扬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走廊里的卫生间。
是他对于子扬期望太高，才会在于子扬踟蹰时失望心凉；是他没法将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准确定位，才会在看见照片的那一刻如坠冰窖；是他作茧自缚，才会在抽身离开时怨愤不甘。
“注意休息。”
“我昨晚想了很久，想通了挺多，前些日子是我太钻牛角尖。这次的事咱俩谁都有错，我不怨你你也别怪我，咱俩相处了这么久你对我很照顾，我真的真的很谢谢你，说句通俗点的话，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想我们落到不再往来地步。”
最后陶小雅关上了房门，声音低低的：
这是感冒了？
“可能是昨晚有点着凉。”
“你感冒了？”
“哦。”
林峰不清楚于子扬是不是一晚上没回家，反正他第二天在酒吧看见于子扬时是真的有些无奈。
于子扬看着林峰的背影，笑容发苦：
“林峰……”
他驻唱的时间在晚上，于子扬接的班也就偏偏在晚上。
“晚上好啊。”
这下于子扬的眉头都要拧成个死结了：
他希望于子扬把自己放在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如此急迫，急迫到都忘了自己的姿态有多么咄咄逼人——
他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昨晚想通了一些事情，见于子扬眉眼间掩不住的倦色也不再冷言相对，态度放缓：
“你原来哪个高中的？”
有人在身后叫他，于子扬一回头却发现是去而复返的林峰，不由有点惊讶：
她什么都清楚，但是什么都不问，因为她和林峰同样都在难过和痛苦，林峰因为于子扬，而她却因为林峰。
“嗯？”林峰的视线在客厅电视柜上的一个迷你吉他模型上停留了片刻，“你认识他？”
于子扬迷茫拖沓，他不计后果，他们半斤八两，一样的差劲，谁也别说谁。
陶小雅朝卧室走去，林峰跟着她来到卧室门前，在卧室里扫视了一圈：
看出林峰的低落，陶小雅沉默片刻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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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
林峰转身欲走。
林峰愣在原地，心一下因为陶小雅这句话揪着疼了起来，一直硬着的一块痂却猝不及防地被敲开了——
“早点睡吧，晚安。”
“谁要你的买卖不成仁义在……”
林峰回头。
林峰想起自己冬天感冒时于子扬每天为了照顾他忙的团团转，因为他久治不愈而急的天天皱着眉，心里叹了口气。
都是他自找的。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彼此彼此。
“C中。”
这次感冒来的又急又快，饶是于子扬身体素质不错也躲不过浑身酸软无力，他用凉水冲了把脸才勉强打起点精神。
“我睡客厅吧，今晚谢谢你。”
却全然忘了谁将这筑台垒到这个摇摇欲坠的高度。
陶小雅家在三楼，客厅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光线黯淡，夜色浓酽。
他用感情的砝码垒起高高的筑台，纵身跳下，掉进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于子扬站在筑台顶端犹豫不决。他失望，他愤怒，他沮丧，他难过，他对于子扬大吼：“我是为了你才跳下来的！我摔的一身灰泥满身疼痛！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跳下来！”
陶小雅叫住了他：
于子扬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林峰背着吉他险些和他撞个满怀，两人均是一愣。
“这药我放这备用的，感觉还挺好用，你吃着试试。”
林峰又认真道：
“林峰。”
林峰看了一会儿：
林峰没再等于子扬说什么就离开了。
说完推门进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