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角,小莲依着墙壁,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唇上的火热。她知道,她再也离不开这个少年了。
那天,少年带她进了一个诺大的院子,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院子,简直就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世界。
在这个院子里,她看到了一个老人,这是一个和爷爷并不一样的老人。在这个老人的脸上,她看到了一种可怕的神色,但具体可怕在哪里,她说不上。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这个老人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藏着很深沉的东西,她无法说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但,可怕似乎就来自这里。
她害怕这个老人,却终因身边的少年温暖的手而不再害怕。
她听见这个少年叫了一声老人父亲后,开始有些恍惚。
在恍惚中,他看了看少年的眼睛,那里面似乎也带着些让她害怕的东西。
因为害怕,她开始躲避起他,却发现只是徒劳。那晚,少年和他呆在一间大房子里,然后,拿走了她的一切。
在她失声痛哭时,她看到了少年得意地笑了,那笑在她看来,已不是那样迷人,也不再是那么熟悉,而是变得很狰狞,也变得很陌生。
就在她已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时,她就看到了爷爷。
少年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在老人的呵斥声中,爷爷跪在了地上。
小莲看着跪在地上的爷爷,开始嘶声哭。
老人呵呵一笑,道:“谁能想到,纵横天下的仙手老人,也有这一天。”
仙手老人哀色道:“于庄主,你想怎么样?”
于庄主恨声道:“很简单,剁了你的双手,我就放你爷孙两走。”
仙手老人面如死灰,点了点头,道:“好。”
一个持刀力士,已举起长刀,对着老人伸出的双手便要劈下。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自空落下,落下的同时,力士就倒在了地上。
只见一把长刀疾速自黑衣人的左手飞出,快得出奇,直穿向用刀架着小莲的少年的前胸。
刀自前胸穿入,自后心穿出。
少年惨然倒地。
小莲大惊时,已被黑衣人拉到一边。黑衣人沉声道:“仙手老人,还不出手?”
于庄主大惊时,仙手老人已飞身跃起,直袭向他。
一双长手闪电般击出,于庄主的双拳也打了出去。
两道影子在诺大的院子盘旋,带起一阵阵风声。
黑衣人拉着小莲的同时,左手已拿起尖刀,片刻间就砍翻了十多力士。
只听一声惨呼,两道影子顿住,于庄主倒在了地上。
仙手老人冷声道:“十多年前,你杀了我的儿媳,三年前,你买通金三郎杀我。因为你的四处追杀,我不得不离开。但今天,你终于自食恶果。”
于庄主诡异地笑了笑,艰难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然后,扭头闭上了眼睛。
小莲哀哭一声扑到爷爷的怀里。仙手老人用手抚着小莲的背,轻声说:“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小莲惊魂甫定,却立看到地上少年的惨状,想起和他的种种,突嘶声嚎哭。
老人已然明白一切,淡淡说:“忘了吧,会过去的。”
他看着站在身前一动不动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你终没有让我失望。”
黑衣人解下面罩,自是三年前的金三郎。只不过,脸上却多了一道长长的刀疤,自眼下直到嘴角。
金三郎俯首道:“以前那个杀人成性的金三郎已经死了,活着的,便是今天的金三,脸上的这一刀印,是我为昔日付出的代价。”
仙手老人点了点头,道:“很好。”
三人走出这空荡荡的屋子后,仙手老人看着犹在沉思的孙女,叹息一声,道:“孩子,凡事都得向前看,很多事都是可以扔掉的,因为这都是你生命中的垃圾。”他又看着金三,道:“那么你呢?”
金三怅然叹息,道:“杀人的事也干过了,救人的事也做过了,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可以清静一下?”
仙手老人微微一笑,道:“那么,你算是找对人了。”
三个人走出长街,向着那个土丘走去,很快就看到了那个村庄,那里似乎永远显得很静谧,似乎永远没有纷争。
小莲无意间看了一眼金三,却看到了金三脸上的笑,那是一种迷人的笑,这笑让他脸上的刀疤也变得很迷人。
他笑得那样清新,让小莲忘记了一切该忘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