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城里也没找到什么工作,还是呆在地下室里,这样混蛋般的过了三年。
龙哥说,看不出啊,你小子有两下啊。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龙天涛混?
“师父,你是说我的右手是刀吗?”
文 / 会长大人王小明
完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码头的原因,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警察抓的原因。
我说:一,自宫了;二,犯法了;三,被抓了。
龙哥是个光头,脸上有个疤,看起来就是个狠角色。这年我戾气十足,跟着我混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我也懂得看脸识人。
我小时候经同学介绍,第一次知道了打飞机的含义,然后的我就再也不纯洁。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这右手有个毛用。
脱去僧侣的衣物,换上师父为我留着的,曾经的衬衫。忽然感觉有点不习惯。望着这山清水秀的风景,不由得升起了一个悲伤的念头。
但,我什么都当过的:好人,坏人,男人,太监。
啊!
我走出了师父的房门。烧香的味道把我熏得有点呛,今天的香好像跟往常不一样,让人神魂颠倒的,让人近乎昏厥。
在我万分纠结,并且流离失所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恩人。
“师父,您这是何意啊。先前,是您为我剃发,是您带我入寺,为何现如今,您又让我快快还俗啊?”
我默念着,出家人应该视金钱如粪土,即使我还俗,还是应该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啊。
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后悔的。我在牢里的最后一天,我把自己的右手斩断了,用的是我几年前杀滕工的时候偷的匕首。
我坐上了去城里的公交车。公车司机右手戴着佛珠串成的链子,看到我头顶啥都没有,又是从这山上来,他对我说:“僧侣咱还是不收钱了。”
这时的我坐在审讯室里,我的面前坐着空德师父和那个司机师傅。
我说,不妨一试。
就这样,我当上了龙哥的兄弟,也成为了警察眼里的通缉犯。不过,我一点不怂,环境给人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我开始变得混蛋,开始没有出家人的慈悲。
江湖上,我也有了称号,不过不怎么霸气:空刀。
师父和师傅都是卧底。
我在牢里还是安守本分的,至少开始忏悔,开始祈祷。
“正是。空恩,今日正午,为师便为你还俗。红尘仆仆,空恩,就算这劫你没逃过,也不要记恨于心啊。”
司机师傅骂骂咧咧地说:“对啊,钱就是个王八蛋!你看人电影里说的,钱这王八蛋,要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跑掉,不要的时候,就再也不来了。妈的,哪天我也有钱了就好了!”
空德师父问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龙哥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兄弟,老是对我嘘寒问暖。他知道我的情况,他知道我没有那啥。
也因为这样,我又有了两个习惯。右手平时会戴手套,一般握手都用左手。
我开始跟龙哥搭话,也知道了他是龙哥。这么搭着,我知道了他不是行政拘留,很快他就要送到大牢里去了。
我问他,你想不想逃出去。
我的右手只要接近陌生的肉身就会变成刀。这就是为什么我上完厕所拿纸那啥的时候,不会伤我分毫,但是那天它就变成了刀,究其原因是我不熟悉它。
他说,想,怎么?你有办法?
我回到房里,做我最后一次祈祷。而后,盘坐着等待正午的到来。
师父骤然睁开双眼,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师父对我说:“空恩,我看,你还是尽快还俗吧。”
所以,这次交易,龙哥说:只要成功,就带我去泰国,人工造一个!想要多长就多长,想要多宽就多宽!
我踱步到师父边。师父闭着眼睛,窄小的房间里满是烧香的味道。师父的脖子上挂着佛珠,双手合十,似乎是在虔诚地祈祷。
我就这么当黑社会当了几年,这几年,花天酒地,喝酒卖药,赚钱泡妞,杀人放火。我变得更加无恶不做,变得更加得混蛋。
正如我说的,我的右手是把刀。正因为这个,二十多岁的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干正当行业怕握手,干不正当行业怕枪毙,干卧底又怕被黑白两道同时追杀,小命不保。
“空恩,你来一下。”
又是憋了好久,我又只逼出一个字:嗯。然后,我背着来时的包,穿着来时的衣服,告别了这座庙宇,隐约间,我看到空德师父在帮我祈祷,但我知道,我在山下是看不到山上的景象的。
就这样,我三十二岁了,还是过得平平淡淡,最大的劫难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三块钱,不过还是馒头就腐乳,腐乳就咸菜,咸菜就垃圾,这样活下来了。
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我失去了我身为男性最重要的东西,同时,我也知道,原来我的右手是把刀。
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的。
等到天要黑的时候,就是滕工要来巡逻的时候,我把右手伸出去,靠近他的脖子。
我又过了一年。这一年给我的影响是极大的,我学会了抽烟,我学会了喝酒,我长出了短发,我学会了打架。拘留所我也不知道我蹲了多少次,警察都要认识我了,我也认识了那个警察。
恩人听完我的情况,就带我削发为僧,从此我便与世俗毫无关联。这点我比较好办,因为我也无法做到。恩人的法号叫空德,我的法号叫空恩。
“知道了,师父。”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法跟他搭话。我能搭话的只有蹲着的兄弟。有天,我因为打架又刑事拘留了,这次我跟我一起的,是一个叫龙天涛的人,江湖人称“龙哥”。
我说,可以啊!
因为小时候特别喜欢武侠片,里边儿有一招葵花宝典,打的口号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而我已经符合了条件,但可惜的是没有葵花宝典,只好造假了一本右手宝典。
这师傅,比不上那师父啊。
一刀刺进了我的心脏,倒在地上,看着牢里的天花板:似乎有点烧香的味道。
我笑了笑对他说:“不,我已经还俗了。”
师父缓缓地说:“空恩,你此生必有一劫啊。这一劫你是怎么也逃不过啊。这劫啊,必要用到你那人体武器。”
那个警察叫滕工,是个好警察,尽职尽责,不过不太会说话,做人不圆滑,至始至终也只能是个小警察。
有些事情一发就不可收拾,不能试探;有些事情安守本分就是最大的赢家。
师父又把眼睛闭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我感觉烧香的味道又重了几分。
师父慈祥地看着我,就像是当年师父为我削发时那样:“空恩,现在你已还俗,我充其量,也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不必怀揣恩情,不必感恩我,忘了这里吧。”
我的右手接近了陌生的人身,变成了刀。一拉,滕工一疼,昏了过去。我又掏出左手,一拉他的腰间的钥匙,一开门。这下,我和龙哥就能逃出去了。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残破的一元钱,慢慢地递进了钱箱。司机师傅也是个信佛的人,他说:“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看他的样子,浑然不觉得,我是个还俗的和尚。
不过我做事也并不是没有底限,还是一次次地按耐住了冲动。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抄起了我的右手。
右手断掉的时候其实有点痛,不过这点痛不算什么。——我的一生,就像是这篇文章,不像杂文又不像小说,稀里糊涂得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知道是做僧做久了,还是祈祷祈多了,我看着师父竟然有点恍惚。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能说什么,憋了好久,也只逼出颤抖的两字:师父...
我感觉,我可能是这样远离世俗的生活过久了,也没放在心上,想着,可能是师父看穿了我不适合在这庙宇中生活,让我速速回到平凡的生活。
那天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体内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武器。那天以后,经过我的揣摩,我已经练就了神功,我管它叫“右手宝典”。
哪晓得,司机师傅似乎跟我也有着同样的理念。
那把匕首我收藏着,这象征着我第一次犯罪。
我呆的寺庙其实就是龙哥的地盘,那里是制毒工场,空德师父把我救出来,就是让我逃出一劫,哪想到我自己钻了进去。
正午时分。师父让我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