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2018-10-10 22:00:18 作者:肆号仓库

“我写的,被他们改了署名,那不是一封情书,”我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罪魁祸首,“误会而已,别介意”我故意对着A,咬住“误会”二字,好在他们懂得见好就收。她看懂了我的好意,感激我为她解围,一节自习课过后,我俩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随之而来的副作用,是A以及他们有意无意的冷落。

年少不懂爱情,只有汗湿衣襟的胆怯,害怕流言蜚语,更害怕老师的拷问,异样的目光,害怕离人群越来越远。第二天,这张纸币被我揉作一团扔在他的书桌里,我顶着一片嘘声换了座位。

从这一天开始,我被打上高冷的标签,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自私、刻薄、目中无人...他们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摩我。有时候,一个孩子无心的恶语比一个大人有心的讽刺更致命,不够锋利但刀刀见血。

记忆里的童年,像一册油彩画,越是浓墨重彩,越觉寂静凄婉;越是人潮人海,越觉格格不入;越想亲近人群,越觉晦涩生疏。明明是我执笔,颜色却任由他们调配,像个不入流的提线木偶。

九岁,步入二年级。我的身边聚集了一群小伙伴,因为成绩好,很得新班主任的赏识,于是我成为了一名班长,聚在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学着做好班长,管理班级。自习课有人说话我得管,作业没完成我得说,课间操不会跳我得教...我参与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的小伙伴们有点不高兴了:他们希望我忽略他们的违纪,包庇他们未完成的作业。可老师希望我如实上报,公正无私。我陷入两难境地。九岁的孩子没有反抗权威的勇气,也不想放弃难得的友情。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孤立,被重新打回原来的世界。

少年人的玩笑开过了头,就会伤及人心。我突然有点儿厌恶他们的笑声,她已足够狼狈,何必落井下石?

八岁,背上书包走入学堂。同龄人早我一年上学,早已有了自己的圈子;同年级的人小我一岁,不愿接受我这虚长的一年。我变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渴望亲近人群,可我没有钱,买不来好吃的好玩的哄伙伴开心,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儿。我希望我能用什么吸引他们,留住他们,即便没有吃的玩儿的,他们也愿意和我在一起。

班长仍旧保持那个姿势,没人找她聊天,喊她结伴去厕所。我有点儿可怜她,像可怜当初的那个我。我们都没有错,但她的孤独由我们造就。

我开始认真写作业,努力学习,学得比班上最好的人还要好,这样他们就会看到我,会来请教我或借作业。我一天学得好,他们就一天不会抛弃我,毕竟功课人人都不能落下。我洋洋得意,以为自己的方法万无一失。我终于可以和他们一样,真正地融入这个世界。

他们惯会嘲讽奚落,就像穷人嘲讽富人的财大气粗,武者嘲讽文人的咬文嚼字,狐狸嘲讽架上的酸葡萄。因着不曾拥有,才刻意嘲讽,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自欺欺人。

我成为他们中的一个,一起吃一同玩儿,一块儿抄作业糊弄老师,上课悄悄递纸条儿,偷看各种言情小说...像是偷来的时光,开心也带着虚张声势的噱头。

我的英语很差,却颇得英语老师赏识,当了课代表。英语老师是个很温柔的绅士,从不动怒。学生最会欺软怕硬,故意在他课上说话打闹。我也有一学一,同周围人言谈嬉笑,不去看老师的脸色。班长板着脸不理我们,低头做自己的事。A瞅了她一眼,和我递话儿:“就会卖乖讨好老师,谁不晓得她给老师送了礼!”,我笑了笑“若是我当了班长你也这么说?”A突然语塞“我不是...是别人说的,你、你当班长的话...”下课铃响了,我没再听下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进103班我的成绩排第三,班主任特地找我谈话想委以重任。我害怕再一次被孤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新班级,大家似乎都很热情,我暗自磨拳搓掌,想要主动出击。他们喜欢别人的赞美,我就不吝溢美之词;他们讨厌老师的说教,我就随声附和;他们习惯依赖别人,我就变身保姆;他们讨厌能力高于自己的人,我就疏于学业。原来想要融入一个圈子,就得学着规矩变成同他们一样的人。

A和B想捉弄她,以C的名义写了封情书偷偷塞进她书包,周围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她果然发现了这封情书,去找C对峙落了顿嘲讽。A戏谑地说:“喜欢人家就直说,干嘛整这套”大家哄堂大笑,她满面彤红,忍住泪意大声质问:“是谁写的?看我好欺负吗?”

临近毕业,祝福未必真心,同学录却必不可少。我讨厌那种像是个人简历的同学录,自己买了个彩印插画本,在首页填了段似是而非的感想,交给几个走得近的同学随便写点儿什么。一个月后,再打开却是全班四分之三的人的留言。当然不是我人缘有多好,只是人类泛滥的善意。随手翻了翻,除了祝福,他们还写了对我的印象:聪明,端庄,矜持,内敛,细心...也有很直白的人替我翻译了一下:清高,自命不凡,内向,敏感...无外乎就这些,说不在意是假,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后来,我遇见一些人,他们或者接纳我,或者隔离我,我也不着急。热闹是属于他们的,我只享受这一刻的孤独就好。标签跟了我许多年,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我选的路也许有些寂寞,但未必完全错误。路上若遇见一个同我一样的人,就歇歇脚,各自慰藉几句,然后继续前行。

七岁,身边的伙伴都去上学了,只有我守着爷爷奶奶,成天疯在田间地头。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没有人陪我捉蝌蚪,摘牵牛花,摸小鱼儿。秋收的时候,家人天不亮就去到地里割麦,直到夜色浓重才回家。我守着一只大黄猫,满院找乐子,哪处屋檐下有个燕子窝,哪片杂草里藏了个蚂蚁窝,我都一清二楚。太阳落了,我等不及天黑就打开所有的灯,害怕光线触及不到的黑暗,会像这黑黢黢的夜,一点点吞噬我目之所及的光明。

格格不入的又不止我一个,有什么可怕。

我们开始说话,交流作业,也小心翼翼,各自矜重。友谊的终止,源于一块钱。一个晚自习,他瑟缩着递给我一块钱,教我去买铅笔,别的也行,总之不必还他。我听到身后的嘘声,他们怂恿我接过来,我当然不敢违抗。回家路上,我展开这张纸币,背面用铅笔画了一颗心,里面圈着“我爱你”。

孤僻、冷漠、内向...我还不曾了解这个世界,就被贴了标签,隔离在人群之外。

小学如此糟糕,中学的我必须换个方式向他们靠拢。我不遗余力、不顾一切地想要撕掉身上的标签。

我有点儿失望,却不想再回去。我终于收获了一份真正的友谊,不必刻意讨好,也不必伪装渺小,平等而又真实。

十一岁,希望未燃,就被冰封。换了新同桌,是个内敛的男孩儿。一次自习课,我四处寻觅仅有的铅笔,他戳戳我:“我的借你。”平常的话里蕴含着久违的温暖,我有点儿想和他做朋友,即便在那个年代,男女生之间连说句话都会被传谣言。我不是不在意流言,只是更在意这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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