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唢呐

2018-08-16 15:30:18 作者:东哥说事儿

五六十年代,农村婚丧嫁娶,操办红白喜事相当隆重。因此,当年的唢呐匠、鼓乐手十分走俏吃香。

半年后,狗蛋儿正式行了拜师礼,搬过来和师傅同住,白天爷俩下地干活,夜晚老憨教他吹奏唢呐。

原来小男孩儿叫狗蛋儿,父母早亡,和爷爷相依为命,谁知前几年爷爷病重撒手人寰,狗蛋只能靠给人家放羊维持生计。

其实他是故意装出来的,老憨转过了茅厕,从侧门来到了大门外,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撅着屁股蹲在门后,一只眼睛对着锁眼往门里瞅着。

老憨无儿无女,光棍一根,一生浸淫唢呐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承前也被县文化馆破格录用,他每天负责关于唢呐等民间乐器的整理工作。

老憨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心想,这下可有了接班人,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至于失传。

放下男孩儿,老憨问:“你喜欢唢呐?”

操办丧事的风俗习惯更多,铺张场面不亚于红事。无论吊丧、送丧,都离不开锣鼓吹打。更有甚者,请来戏班,亲朋好友陪同艺人们通宵达旦。

那时,农村不但喜事大操大办,即便是白事也要当红事办。

他每天干农活回来,总喜欢喝上两口,待到面红耳赤,抄起唢呐,酣畅淋漓地吹奏一曲。

然而独木难成林,他一个人根本吹不了一台戏。就这样,十里八村再也听不到那如泣如诉、宛转悠扬的唢呐声了。

“嗯嗯,男孩儿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直点头。”

转眼来到了二十世纪,老憨已经成为一个糟老头。村里的青壮年都出外打工,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民间老话有 “天下乐器,唢呐为王”的说法。

唢呐

这天,老憨留了个心眼。

“哎呀,哎呀!小男孩儿一路尖叫着,被拎进了屋。”脸上痛苦的样子,把老憨逗得直笑。

别看他现在穷困潦倒,当初可是十里八村唯一唢呐班的班主,可谓是风光无限。

老憨这只唢呐班也不例外,一个月也接不到几场活,吃饭都成问题。渐渐地,师兄弟们都去了外乡打工,唢呐班也名存实亡。

可能是酒醉的缘故,每次吹奏,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偷窥,可当他望向门口时,又哪里有半个鬼影!

凡逢年过节操办喜事,谁家都想图个热闹,争面子、讲排场,请来唢呐匠和鼓乐手,吹吹打打少则也要闹上十来天。

男孩儿揉着耳朵,怯怯地说:“好听。”

兴致来时,挡也挡不住。老憨拿起唢呐,一曲“兰花花”吹得是荡气回肠,吹奏完一曲,老憨装作内急,直奔茅厕而去。

唢呐是中国历史悠久、流行广泛、技巧丰富、表现力较强的民间吹管乐器。它发音开朗豪放,高亢嘹亮,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深受广大人民喜爱。广泛应用于民间的婚、丧、嫁、娶、礼、乐、典、祭及秧歌会等仪式的伴奏。

别看狗蛋儿愣头愣脑,对唢呐还真有灵性,一上手就扔不掉,没几天就能吹奏简单的乐曲。

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他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不一会儿,脸上便多出了一抹红晕。

老憨过去一把揪住小男孩耳朵,提着进了屋,边走边笑着说:“小鬼头,终于叫我抓到你了。”

民间常有“胡琴三担米,唢呐一早晨”的说法。

随着时间推移,受西洋乐器冲击,唢呐匠越来越不吃香了。只有偏远山区的农家人还保留着古老的传统习俗。

“想学吗?”老憨的一句话把男孩儿问蒙了。

转眼十个春秋,狗蛋出落成了个大小伙子,唢呐不但尽得真传,还有股青出于蓝的架势。老憨给他取了个艺名叫“承前”,寓意承前启后的意思。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句话真正体现出了唢呐在我国民间乐器中的重要地位。

老憨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民族瑰宝,难道真的要香消玉殒?只有他还在默默坚守。

他赶上了好时候,唢呐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纳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想当年,他才二十多岁,就用稚嫩的肩膀,抗起了养活这只唢呐班十几人的重担。

他每天放羊,都要经过老憨家门口。有一次丢了一只羊,直到天黑才找到,回来路过老憨家门口时,偶尔听到了唢呐声。

从此,只要他放完羊,便匆匆吃过饭,跑来偷偷听老憨吹唢呐。

从此,一老一少,两支唢呐,每到夜深人静,悠扬的唢呐声就充满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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