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前班(小说)

2018-08-11 15:00:16 作者:老李耕田

学前班

李直

开学第一天

“红山石小学,儿子,念一遍。”曲凤芝指着斑斑驳驳的牌子说。

“红山石小学!”蒋亦舒尽量学着妈妈的语调。

“再念一遍。”

“红山石小学。”

“儿子,记住这几个字,啊,红山石小学,以后你就天天来这上学。”

院子不大,局促狭小,但在蒋亦舒眼里,简直可以称得上空旷。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如此开阔的地方。

“妈妈,你看,那树————”蒋亦舒大声喊。

“榆树,老榆树,有啥好看的。走,快走。”曲凤芝使劲拽了一下蒋亦舒的手。

校园里并列排着红砖房,一幢一幢的从蒋亦舒眼前退到身后,他看见一架秋千,站住了。

“妈妈,秋千。”

蒋亦舒挣脱了曲凤芝的手,一溜烟跑到秋千架下,抓住锈迹斑斑的铁链,要坐到破轮胎上去。

“别坐,别坐,泥,全是泥。”曲凤芝拦住了蒋亦舒。

这回,蒋亦舒没有立刻服从母亲的指令,他绕开挡在眼前的胳膊,跑到秋千的另一边,干脆趴到了那只破轮胎上。

“看你,衣服,衣服,哎呀呀,都沾上泥了。”曲凤芝有点生气了。她挟住蒋亦舒的两腋,凌空举起来,轮了半个圆,放在地上。

蒋亦舒有点不情愿,不是随母亲离开了秋千架。重又走上甬道。这时,校园里的人多了起来,男男女女的,牵着孩子的手,急匆匆的走着。

蒋亦舒时不时就停下脚步,他已忘记了秋千架,眼睛盯着从身边走过的人,想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可妈妈的手很有力量,把他的胳膊拉成了一条直线,母子俩形成了一个很别扭的造型,蒋亦舒的腰扭了个麻花劲,头、胸、腿各朝着不同的方向。

“妈妈,一个人也不认识呀?”

“以后就认识了,儿子,你天天到这儿来上学,他们就是你的同学,校友,老师,你还会有同桌,好朋友,你们就认识了。”

“那我咋知道他们的名字呢?”

“傻小子,老师一点名,你就知道了。”

学前班的教室在校园的角落里,象是一块被人随手丢掉的东西。门开着,屋里坐着温老师,正在打毛衣、蒋亦舒头一次见到这种模样的女人,一张马脸,两只肿眼泡,鼻梁高而窄,骤然把脸切分成两部分,嘴角附近,刻下一条直而深的皱纹。

曲凤芝母子俩没敢冒然进屋,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番之后,蒋亦舒以母亲的敦促进,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说了句:“老师好。”

温老师没言语,也没抬头,只略停了一下织毛衣的手,做了个意义模糊的手势。蒋亦舒看看曲凤芝,曲凤芝看看温老师,两个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站在离讲台一尺远的地方。

蒋亦舒是学前班里的第一人。除了温老师以外,屋里没有别人。桌椅破旧,暗红的漆早已脱落,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直扑扑的落在地上,三个方形的大光柱中,灰尘熙熙攘攘。

“老师————”曲凤芝问,可话还没说完,温老师就开了口————当然,手中的毛活并没有停下来,“我姓温。”曲凤芝停了停,说:“温老师,您看,蒋亦舒坐哪桌?”

温老师没作声,手中的织针飞快的闪动,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象忽然记起什么似的,扬了扬下巴,这回,蒋亦舒明白了,他走向第一桌右边的座位。

温老师停住手中的毛活儿,抬起眼睛盯着蒋亦舒。蒋亦舒把书包从肩膀上摘下来,一手抓着一条背带,正要放到布满灰尘的桌子上,曲凤芝急急的跨了一步,想阻止————那可是一个崭新的书包,当他的手快挨近书包的时候,瞥了一眼温老师,所有的动作都停下了,身体僵在那儿,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

蒋亦舒一时没了主意,他把握不准能否坐在这儿,他向温老师那个方向凝视了一会儿,重又把书包背在背上,站着不动了。

温老师重又垂下头,唰唰唰地织起来,好像刚才她那一阵饶有兴趣的观察只是兴之所至,或者脖子酸疼,舒活舒活筋肉。现在,她正为一个即将出现的图案发愁,嘴唇翕动着,好半天,眉头才舒展开来,舌尖从两唇间伸出来,舔了上唇,又舔了下唇,如同一朵红火苗。

蒋亦舒挪到了第二排,站在椅子边,又看看温老师。这回,温老师一门心思在打毛衣上,一直到织针完全退出来,她伸了伸胳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向蒋亦舒点了点头。

曲凤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唰唰唰,擦了桌面,又擦了椅子,接着是桌洞,在换了四张纸巾后,她抬起头来,小声说:“坐吧。”

蒋亦舒一坐上去,椅子的一条横板就松动了。啪啦,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把温老师惊动了。马脸上的两只眼睛射出明亮的光,直打在蒋亦舒的身上。曲凤芝赶紧俯下身去,把木板捡起来,顺便传送给蒋亦舒一个责备的眼神。蒋亦舒站着,看着母亲把横板摆在椅座上,又上上下下的勘查一番,大概是找固定横板的螺丝,没找到,只得作罢。

“坐这儿,不要乱动。”她叮嘱儿子。

蒋亦舒坐下,但他不知该干什么,只好把双手放在书包里,一遍又了一遍翻弄铅笔,田字格本,还有一瓶营养米线,他想喝几口,又怕惹温老师不快,就一眼又一眼的偷看,可他发现,温老师也在观望他,只是一像他看得那么频繁。她保是在扯毛线或者换织针时才会撩一下眼皮儿。

不知从哪个时刻起,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人,但无一例外,他们在门外还吵吵嚷嚷,一进门就闭上了嘴,无论大人孩子,看见打毛衣的温老师,就不再出声了。他们先是站在讲台边,静静的瞅着温老师,直到温老师从忙碌的双手中抬起头,人们才会看到她的眼神,手势和头部的某个动作,大人孩子悄悄的离开,走向一排排课桌。蒋亦舒抓着那瓶营养米线,四下里瞧望了一圈,做了个手势,让曲凤芝俯下身来,趴在她的耳边问:“妈妈,哪个是我的同学?”

“都是,这些全是。”曲凤芝声音很低。

“可是还不知道他们叫啥名呢?”

“等等,别急,一会儿温老师就点名,一点名,他们的名字就都叫出来了。”

“温老师也点我的名字吗?”

“也点,肯定点。”

因为曲凤芝瞥见温老师向这边看了一眼。

蒋亦舒的同桌是个女生,名字叫林凡。林凡是个漂亮女孩,雪白的皮肤,深黑的大眼睛,像个洋娃娃,她妈妈原本牵她到后边坐,可她到了蒋亦舒身边就停下了脚步。

“站起来。”她的声音很大。

蒋亦舒马上就站起来了,甚至都没等到林凡话音落下。曲凤芝不乐意地瞪了他一眼:别人说什么你都听,哈叭狗似的,没骨气的东西。这话当然没说出来,可全屋几十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儿来了,全因林凡那三个字组成的响亮命令。

蒋亦舒不仅站起,还得闪出空来让林凡进去,这样一来,蒋亦舒和曲凤芝母子就在了站在林凡身边的陪护人,看着林凡越过蒋亦舒的座位进到里边。

这回,温老师站起来了。她把织针、线团收拾好,迈下讲台,站在第一桌的桌角处,小声的数“一,二,三,四……”直到目光停在最角落的那个乌黑的小脑袋上。

“够了,都到了。”她好象是对自己说。

然后,她开始打量站在过道上的大人们,绝大部分是母亲,只有星星点点的男人。她的目光扫过去,又扫过来,大人们开始慢慢的向门口移动,其中包括曲凤芝。她在临迈步前,还狠狠的盯了一眼林凡:她正在那儿摆弄文具盒,盒盖上并排站着五只喜羊羊。

曲凤芝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她故意挨挨蹭蹭的走在后边,不时地回头打量,实际上,她差不多就是倒退着出去的。到了门口,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出门,门口四周聚了一个人疙瘩,谁也不想离开。没办法,曲凤芝只得拿出挤公共汽车的本事,从两个女人中间挤了过去,其中一个是猫脸狗眼。

温老师点了人头,便像想起什么似的,踅回讲台边的课桌上拉过一个麻线编织的包,在里边翻弄起来,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就哗啦啦的把里边的东西全倒在桌上,小圆镜子,梳子,口红,眉笔,卫生巾,手纸……花花绿绿的一堆。她几乎趴在这堆东西上面,一件件的地分类。

蒋亦舒打开书包,把铅笔、田字格本都摆在桌面上,营养米线始终在腿上躺着,准备随时喝。实在没事干了,他就转过头,端详了一会儿林凡文具盒上的喜羊羊,问她:“你叫啥呀?”

林凡斜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翻开文具盒,一一点数里边的东西。

“我叫蒋亦舒。”蒋亦舒讨好似的凑过去。

“这是人名吗?象个东西的名儿。”林凡说话了。她转过头,盯着蒋亦舒看了一会儿,好象他真是样东西。

“是人名呀,我妈取的。”

“你妈,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吧。我妈说过,穿红衣服的人最蠢了。”

“你妈才蠢。”

“我妈穿黑衣服。”

温老师找到她最需要的东西————一支圆珠笔,透明的笔杆,里边是一根血红的芯。她嚓嚓嚓的写下了几个字,这才转过身,林凡和蒋亦舒都不吱声了。

门口的家长们散开来,但没离去,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离门口不远处的一棵垂柳完全显露出来,只要向外边一瞟,就能看见。

温老师站在讲台中央,双颊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她扬了扬手中的笔,大声说:

“小朋友们,谁会写字啊?”

“我会。”

“我会。”

“我也会。”

“啊,太好了,这么多小朋友都会写字。那么,请小朋友们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好吗?”

家长们由仨一攒俩一伙聚成几小撮,聚在三个窗口,睁大睛往屋子里看,二十多个孩子一齐动作起来,翻书包,往外掏东西,揭开文具盒,噼噼砰砰,稀里哗啦,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意义不明确或干脆没有意思的叫喊。

这中间,温老师并没有关注这群孩子,而是盯着那件未织就的毛衣————其实,她没这东西拎起来,撑开,透过中间的圆洞打量了半天,也许没看出所以然来,就“扑”的一声,扔下,转过身来,盯着一屋子小脑袋。

孩子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窗玻璃上的那些眼睛,也都显露出紧张的光,好一会儿,才有一句问话:

“老师,往哪写呀?”

问话的是林凡,她已写上了“林”字,紧贴在田字格本“田”字下面。写完后,她也许觉得不太妥当,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温老师愣了一小会儿,似乎被问住了,或者是根本不用回答。她盯住林凡看了一会儿,林凡已经不太在意温老师的答案了,注意力转移到那五只喜羊羊上。食指尖按住其中一只的脑袋,抿紧了嘴唇。

“写在哪儿?是呀,写在哪儿呢?写在本子皮上,当然是写在本子皮上啦。”

温老师有点语无伦次。这个突如其来的简单问题,让她先是不知所措,后是略带恼火,她又狠狠的盯了一眼林凡,发现这女孩长了一只突然瘦下去的下巴。

“有点像狐狸。”

这个念头刚落下,温老师就听见了一个细若游丝般笑,是蒋亦舒发出来的。他对着林凡做了个鬼脸,一不小心出了声。叫温老师听见了。但蒋亦舒并没有发觉,他谄媚地看着林凡,真象一条哈叭狗。

蒋亦舒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也和林凡一样写在了“田字格”三个大字的下边。其实,他就是按林凡的样式写的。现在有点得意,越发凑近了林凡的脑袋,手也伸过去,点在“林”字下面。

“黑,黑,弄脏了,脏了!”林凡叫了起来,声音又高又尖。

温老师走过来了。

林凡并没有因温老师走过来而停下,她甚至抓起蒋亦舒的手,象甩泥巴一样扔了过去。

温老师站在蒋亦舒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孩子,就像观看两只斗架的小公鸡。林凡和蒋亦舒之间的争斗还在继续。扔出蒋亦舒的那只手后,林凡侧着脸,专心致志地瞪着他,斜着眼睛,好象看一条可憎的毛毛虫。蒋亦舒的手摔在桌面上,麻酥酥的,现在正在在另一只手上摩挲着。他依旧盯着林凡,大概想说“我也是这样写的”,因为他的口型停在“O”上。

温老师笑了笑,她的笑容有点僵,就像硬贴上去似的。她的食指尖点在“田字格”下面的“姓名”那两个字上。

“怎么念?”

“不会。”蒋亦舒说。

“连这都不会,白痴,姓名,这两个字念姓名,我妈告诉我的。”林凡狠狠地瞪了蒋亦舒一眼。

“那你知道这两个字是啥意思吗?”温老师问。

“是呀,啥意思?”蒋亦舒追着问。

林凡一脸迷惑,她看看温老师,又看看蒋亦舒,再盯着田字格本,后来就把目光投向窗外,一个个窗户看过去,想搜寻到她母亲的影子。

林凡穿黑衣的妈妈在最东边的窗口,离林凡很远。但她看见温老师站在林凡身边,指指点点了很长时间,心里有点发毛,现在发现林凡惊恐的目光一闪,心里紧张起来。她向林凡做了个手势————其实是林凡无法看懂的手势,意思是让林凡别担心,别害怕,可林凡没看见,即便看见了,也不明白。

林凡没能回答上这个问题,象只斗败的公鸡,顿时打了蔫。温老师又笑了:“姓名就是人的名字,名字应该写在这里。”她指着“姓名”后边的一道横线。

林凡没理这个茬儿,她撅着小嘴,把站着五只喜羊羊的文具盒盖上,打开,再盖上,又打开。

温老师走开了,她在过道上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涣散的目光扫过地面,桌角,偶尔也在某个孩子的小脸上略作停留。全屋里几十个孩子都在忙碌,更多的孩子是在瞎忙,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蒋亦舒向林凡做了个笑脸,再次把脑袋探过去,在回头看了看温老师之后,右手食指尖落在“林凡”两个字上,这个指尖接着滑下来,停在“姓名”处。

林凡没理他,似乎没看见,把文具盒弄得啪啪响,在已安静下来的教室里,格外明显,温老师听见了,但没在意,她时不时的停在某个地方,紧皱着眉头,两只手握在一起,松开,又握在一起。

蒋亦舒认为林凡会听从他的指点,至少注意到这一点,便在食指尖运动的同时,配上了声音提示:“这儿,擦。”声音小得如蚊子嗡嗡。但由于贴近林凡的耻朵,她能够听清楚。可林凡却没理这个茬儿,气冲冲的作践文具盒。先是“哗啦”一下,把里边的东西倒出来,五颜六色的铅笔叽哩咕噜地滚开来,有几支滚到蒋亦舒这边,蒋亦舒赶紧用胳膊挡住,也许动作太急,一支削好的铅笔折断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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