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的4月,我结束了4年天南海北四处游荡的生涯,在老家顺利的成为了一名交通协管员。
男人么,谁不说自己有有个扛哥肩章的梦想呢?
我并不例外,犹然记得小时候经常看的重案六组,真是羡煞我也。
即使我只是警察的变种交警呢,即使只是个协警。
不是也能打击罪恶,能惩恶扬善么。
但是真正入职之后,我才发现是我有点想多了。
我最主要的几项工作如下:
1.站在红绿灯下面打信号灯手势。
2.在各大高中小学门前维护秩序,保证新时代的花朵能顺利回家。
3.在各种恶劣天气下保持道路通畅,帮忙推一推因出毛病而不能顺利行驶的车辆,扶一扶腿脚不利索的老人过马路。
4.协助正式民警查扣违章车辆。
虽然想象和现实存在差距,但是我确实是在为人民服务着,即使薪酬是少的可怜。
我还是很热爱我这份工作的。
只是随着时光慢慢流逝,有一些不同的想法却在慢慢的滋生。
工作中并非是我想象的那么理想主义,也充斥着各种争吵、冲突、不被理解。
在我工作的这几年,有几次让我难以忘怀的经历。
还记得那是我入职的第二年,那是个烈阳当空的中午。
小学还有不到十分钟就放学了,这是个拥堵重灾区路段。
如果不把路面的秩序管理好,这里一放学将拥堵的无法想象。
像往常一样和一些停放有问题的家长沟通,让他们寻找一个不耽误事的地方停车。
刚上班的时候这些家长们或许还是不太耐烦听我指挥他们的停车位置,有时候语言不甚友好,或者干脆不理睬。
最初我确实容易言辞激烈,但是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加深矛盾。还是要不厌其烦的去沟通,发现这些家长还是很好相处的。
这个学校我已经守护两年了,我称之为守护,或许这个词用大了。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样有一种仪式感和神圣感。
慢慢也认识了这些家长们,都是什么车,都是什么牌照。
孩子上几年级了,今天怎么是大嫂来接,大哥怎么没来?
我的指挥工作就变的容易了起来。
但是那天有一辆出租车停在禁止停止的主要地点,正常临时停一会乘客下车就走,我也不用去理睬。
但是他停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已经学生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来往车辆越来越多。
好长一段车流都在等着他。鸣笛声,路怒的车主嘴里的嘟哝声,孩子的打闹声交织在一起。
这个马路上的交响乐一点也不好听。
我心绪烦乱的走过去,出租车车主确实是在等待副驾的一位60多岁样子的人下车。
我语气略带生硬的说:“抓紧开走,后面都等你呢,考虑一下别人!”
我这句话一出就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出租车的驾驶员倒是说马上走,可是副驾的人却向我怒目而视。
他慢慢的走下车,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我。
我才知道原来他右腿应该有毛病,出租车司机说刚也是他不想给钱,这车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他开始向我呵斥“我腿脚不利索怎么了?多呆一会都不行?有你什么关系?你让谁快点呢?”
我只能好言解释道“大爷,我不是说你,我只是让车快点开走”
但是这时候路上极度拥堵,我知道跟他搭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站在路中央开始指挥交通。
他发现我没有理他的意愿,于是开始了各种辱骂,你能想象到的各种难听词汇,应有尽有。
我是个警察,我知道我不能说话,我就默默的听了他长达20分钟的辱骂,直至放学交通通畅。
我逃一样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坐上了警车。他的腿脚不能跟不上我,就一边骂着一边慢慢走向他最初的目的地。
坐在车里慢慢去平息我的胸口的那一口闷气,我再想,我不穿这身制服该有多好?
我至少可以跟他对骂几句,而不是就这么站在这听着他侮辱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祖宗们。
只是我不能啊。
其实这种事情在我的工作中发生过很多,我也慢慢的去习惯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父母的年龄增长,我慢慢明白了我并不能继续这份梦想的工作了。
长时间的加班,低廉的薪酬,我并没为家里做些什么,还在变相的啃老,让我不得不去思考应该换一份职业。
于是我在18年的年初决定辞职。
那是大年十五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