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1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就不能争点气?差一分就能考上天一中学,你把笔头随便动一动,从哪个题目里不能得来这么一分?”张嫂怒气冲冲,指着儿子破口大骂,“跟你那个倒霉的爹一个德性,总是那么不靠谱!”
对于她的辱骂,儿子早已免疫,他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专注地玩着游戏。
她有些气急败坏,上前一步,把手举过了头顶,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儿子稳稳地坐着,他察觉到了危险,他用余光瞄了她一眼,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正在此时,游戏里的一位英雄豪迈地怒吼着:“小儿,伤我作甚!”张嫂哭笑不得,她一跺脚,悻悻地把手撤了回来,伏在床上“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2
王哥和王嫂是大学同学兼情侣,他们属于脑袋一热,私定终生的那种。
王哥的老家在偏远山区,他的家境不好,靠着死读书,一路跌跌撞撞考到了大城市。王嫂是在城乡结合部长大的孩子,她从小就是一个美人坯子,长大后更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爱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王八看绿豆,两个人要是看对眼了,天皇老子拿他们也没辙。王哥和王嫂在大学里一见钟情,两个人风花雪月、如胶似漆,在爱情这条路上走得轰轰烈烈,恋爱一谈就是六年。
都说结婚是女孩的第二次投胎,婚结的好同样可以衣食无忧,吃穿不愁。王嫂的父母原本打算靠着女儿后半辈子享清福,可是她却找上了这么一个没房没车没存款的“三无产品”,老两口哭过了,也闹过了,就差上吊了。
王哥和王嫂力排万难,终于把婚结了。与婚前的轰轰烈烈相比,他们婚后的日子寡淡如水,柴米油盐、吃喝拉撒,上班下班,买房生子,日子在平静中一天一天度过。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张哥自知在这个家里不受待见,他要想出头,只能靠自己。凭借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几年的功夫,他摇身一变,做上了公司的销售总监。不知是因为在家里压抑的久了还是本性使然,从那以后,他开始在外面不断偷腥,最后一次是被张嫂和闺蜜马丽堵到了宾馆。
捉奸现场总是很香艳,女孩面色红润,表情惊慌,哆哆嗦嗦地猫在被窝里,王哥穿着裤衩,一个劲儿地求饶。
那个女孩王嫂认识,她是王哥公司的会计,入职没满一年,年轻漂亮,身材姣好,一脸的胶原蛋白,那是靠玻尿酸激发不出来的青春的味道。
马丽举着录像机冲在前面,她情绪激动,大声喊着:“姐,要不要撕?打死这个不要脸的骚货!往死里打!”
彼时,王嫂显得相当大气,她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不住地嘀咕:“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我妈当时说的话都应验了。”她说着,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往下淌。
他们顺理成章地离了婚。
走出民政局,张嫂一脸冰霜,她冷冷地说:“我们以后别联系了,有事儿就托梦吧!”
张哥苦笑,不住地摇头,随口说了一句:“抚养费你不必担心,我每个月按时打卡。”
3
离婚后王嫂没有再嫁,她知道改嫁的女人日子不好过,更不好过的是孩子,她怕亏待了儿子。这些年她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到初中毕业。
儿子很争气,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张嫂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因此多了一些慰藉。
按照以往的成绩,儿子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一—天一中学不在话下,可是造化弄人,他的总分偏偏比分数线少了一分,这使王嫂很恼火,她茶饭不思,坐立不安。
几经辗转,她打听到闺蜜马丽的姐姐有一个同学,那个同学在天一中学任副校长,专门负责招生工作。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她疏通了关系,和对方约定在清风楼见面。
坐在镜子前,王嫂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那依然是一张楚楚动人,光彩靓丽的脸,可是眼角已经悄悄的多出了几道鱼尾纹,面部的肌肤也开始变得不那么紧绷,失去了本应有的弹性。
王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感叹: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就像菜市场的白菜,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她慢条斯理地捯饬了一个多小时,为自己画好了精致的浅妆,一个三十八岁的女子经过一番打扮,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如果她能够笑得灿烂一些,或许会更显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八。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准时赴约。
4
张嫂在清风楼门口见到了马丽,二人一路细语,径直走进了包厢。
推开包厢的大门,一个四十岁模样的男人坐在对面,他身着白衬衫,中等身材,略显白皙的脸上带有几分温文尔雅,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他正专注地看着手机。
一推门,马丽爽朗地笑开了,“王校长,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堵车,我们来晚了,让您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也刚到。”他站起了身,目光集中到张嫂身上。“这位是?”
“哦,这就是我和你提到的,我的闺蜜,李芸。”马丽热情地相互介绍着,“亲爱的,这位是王校长。”
张嫂有些拘谨,她冲着王校长笑了笑,“王校长,你好!”
“你好,你好。”王校长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几步,向她伸出了手。
张嫂用指尖在王校长的手心里轻轻地握了握,随后礼貌地收了回来。
包厢里是一张大桌子,寒暄过后,马丽和张嫂分别坐到了王校长的两侧,他们点菜吃饭,席间喝了一些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很多闲话。
酒足饭饱,马丽偷偷地朝张嫂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
张嫂放下了筷子,面向王校长,“王校长,这次请您来主要是为了我孩子的事,他这次中考的成绩不理想,离分数线只差1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报考你们天一中学有没有把握?”她谨小慎微地说着,目光里满是恳切。
“事情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如果他真想到我们学校来,我们也很欢迎,办法总是有的嘛。”他打着官腔,说得意味深长。“你孩子叫什么名字啊?”他问。
“张朝阳。”她回答。
“张朝阳?”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反问道。
“是啊,和搜狐的CEO是一个名字,当时起名字的时候希望孩子能有出息,谁知道现在连上高中都费劲……”张嫂苦笑着。
“哦。”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你把孩子的情况给我说说。”
“好的。”她应承着。“我孩子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他连续三年都是三好学生,得过市里的奥数一等奖,作文一等奖,乒乓球比赛亚军,有小提琴、绘画、跆拳道证书……”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如数家珍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