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 ，就这么没有用呀！……”奶奶的唠叨总是那么几句话。
方小小知道，俩兄弟后来找了小叔谈话，可是真相什么时候被摆到小婶面前，如果这次小叔人回来了，心也回来了呢？还有必要知道真相吗？
“你人回来了，不算什么！要心回来！”楼下的方家小婶扯着嗓子喊道。方家小叔停好电动汽车刚进家门，就收到了这样的欢迎声。方小小在楼上看书，可是，楼下的声音让她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小叔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牌桌。发动那辆耀眼的红车出门了。过一会，大儿子也和小叔前后脚出门了。
只是，永远只有人回来，没有心回来。
她吞下生活的烂叶子，继续着以前的生活。
终究，在一个夏天，知了 不厌其烦地吵闹着，风声碎语将小叔的秘密带到了这个家里。那时，女孩子已经一岁多了。
3
等到客人都离开，两辆车也不见回来。
前几年家里有个小饭馆，小婶子也是为了添补家用，攒着讨媳妇，就没日没夜地在饭馆子里忙活。早餐时间，就算是乡下的小集市，也会让人忙不过来。
4方小小还没有恋爱，她对这样的事情从没做过思考。但，她明白，这个世界里任何一种关系都能改变。首先，得改变自己。
方小小并没有离开，“一起吧。”她明白，做事讲究的小婶子肯定不会去休息的，索性，一起做。想起小婶子的右腿，方小小便觉得这个婶子当真是靠着自己一个女人，撑起了这个看似完整的家。
院里停了三辆车，红色的是小叔刚买的电动汽车，锃亮干净。车子没有牌照，主人没有驾照，就他顶着亮眼的红在小村的路上行驶。还有两辆是两个儿子的。
这么多年过了，事实让人明白，伤筋动骨时，那个结婚证上的人不关心小婶是因为那个人的心在十六年前就没有回来过了。
方小小想起王祖贤说的话:有一个美丽的如果，不如一个自在如风的现在。
她不知道，面对小婶该说些什么，但是她想传递自己的想法，未来既然这么不确定，就让自己成为一个自在如风的存在，两个儿子已经成家，孙子也乖巧，55岁的人生，也可以是一个新的起点。
方奶奶朝后房走去，扶着门框，先用眼神探了探，看到小叔斜躺在床上，才走进去。“满伢子，今天她生日，你也帮点忙，一个人弄这些事情也不轻松。”方奶奶双手交叠在身前，巴望着小叔。
就是这一次，小婶子的腿骨折了，做手术上了钢板。
天未亮时，就起床骑着电动车去店铺里。一日晨间，屋外响着雨声，小婶子身子有点不舒服，对着后房里的小叔说起来送她一程，只听得床边传来一嘀咕，“去什么去，又没赚几个钱。”
这辈子，时间不过了，赶紧更快乐一点。虽然，新生会很痛……
方家奶奶骂个不停，但仍不舍得把儿子逼出家门，转过来安慰小婶，别动了离婚的念头。两个儿子正当年少，意气风发，恨极了小叔，却也不想小婶出户。
“没关系的，我动作快”，小婶子笑道。
热闹的午饭时间过去了，小婶子仍在厨房里收拾着。前院里，小桌子摆上，几桌客人打起牌来。
对于同样在家里操办一切的妻子，却也越来越爱唠叨别人事情的妻子，自恃风流的小叔无法给予她怜惜，从此，在外面开始了浪漫的乡村生活。
就那么几秒钟，小婶子觉着身体没有问题了，端着一口气，自己在雨里，借着电动车的光，骑上了乡间小道。
那一刻，小儿子和方小小都猜想过，可从来没有真正看见过。
作为最小的唯一的儿子，小叔从小被宠着，可是有个爱唠叨，半夜都会不开灯，偷偷站在门边看家人睡了没的母亲。小叔觉得很厌烦，无数次顶撞她。
小婶呢？
“好咯!你去弄你的，不要你操心。”刚回来的小叔，身子一转，朝里头睡了。
方小小进到厨房的时候，便瞧见小婶用拳头捶着右小腿，她连忙坐过去，帮忙择菜，“婶子，您坐会儿，剩下的菜我来择。”
方小小视线飘往厨房，忙碌的小婶，此刻如同被摘掉的青菜叶子……
2今天是小婶的55岁生日，临周末，大家都回来了。
择青菜，总是把坏了的，有虫的丢掉，不然会影响食欲。这婚姻真的就只能把烂叶子一起吞了吗？
“那他什么时候有用过……”听着后屋里的话，小婶子扯着嗓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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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儿子手机上，传来几段视频。视频里，寻常的购物街道上，疑似小叔的人被一个红上衣的女子挽着。亲昵地走在大街上，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方奶奶总要嘱咐千万句慢点开，却仍然不放心。每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方奶奶就会朝着东方大声念着：出门在外，平平安安。
十六年前，小叔因为在乐队工作，专门接管红白喜事的奏乐活动，尤其是白喜事，经常在办事的家里过夜，那年出现在三里之外的村子办事，在场子里遇上一个性子喜欢的姑娘，一来二去的聊着，就聊到了一块。
1厨房里，小婶子熟稔地准备午餐要的菜，她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好，大儿子就是冲着美食，当年停学后选择走进了厨师的行列。方小小每回来小婶子家，总要吃得撑才停下。
“小哥，这，怎么办，这样多久了？”“小小，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想不到，他们从来没有断过联系。”接下来，小小跟着小儿子走出家门，听了故事的前半段。
看着手中越择越干净的的青菜，听着这些对话，方小小不由得想着，小叔在外的女儿长什么样子呢？听说十几岁了。小婶真的可以这样过下去吗？
几年过去了，腿上的毛病总会让她痛上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