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北方的小北

2018-06-30 22:00:12 作者:小神贼

《来自北方的小北》by 小神贼

东临淮阴灵渠,西迫皖南古落,辖处三省交界之盲角,这里便是世人皆知,却又怎么也挤不进去的北城了。像是有一道天然的结界,把北城隔绝起来一般,这里无论政治,文化还是经济,都是极度排外的。城里的人许是习惯了这井里的安乐,压根儿不想出去;城外的人看着城里悠闲富足的小日子,也只能眼巴巴羡慕着。栗小北就是在这样一个形式闭塞,却内容丰富的城市里生活着。

2011年9月,我在中国数百万人的高考大军中,经过一番认真且拼命的厮杀,最终折戟在名校的浪潮里,像离羞愧一样来到南城――一个热情奔放,文化多元的滨海城市。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一所好比“公共汽车”的学校。

就在这一年,微信搭着触屏手机的春风,一夜间把种子洒遍了神州各地。我还记得,那时大学校园里到处都有人拿着手机摇来摇去,或是对着手机自言自语。朋友见面的第一句话也是,你有微信吗?我们互加好友呗。我和栗小北是通过微信摇一摇认识的。

北城。

“南城”。栗小北拿着新买的智能手机,在自习室里一顿无节奏的猛摇。随着微信摇一摇特有的一声咔嚓结束,看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名字,她的心不禁揪了一下。然后果断跳过,接着继续刷新猛摇。

南城。

我在宿舍老大郭其的怂恿下,花了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部可以玩微信的触屏手机。我苦思冥想,纠结了一夜,终于给自己取了一个自认为很大气又应景儿的名字――南城。为此,郭其还嘲笑了我半天,说我纠结了一夜,就想出一个城市的名字。然后他就夺过我的手机,两手互摇,成功把我添加为他的好友。

我看着微信通讯录里唯一的好友,名叫“小骚骚”,顿时没憋住,一口米饭喷在了刚打的番茄蛋汤里。

“我不管,你要赔我。”我被呛得一阵狂咳,哭笑不得的说。“你明知道我这个月被你怂恿的连吃都成问题,你还害我浪费粮食,你要对我负责。”

“行行行,负责负责。”郭其一边用纸巾收拾着桌子上我喷出来的饭渣,一边很无语的对我说。“这个月的早餐,哥全包~”

“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其哥,其实我特别想喝一楼食堂的椰奶。”我两眼泛着看到了未来的曙光,用狗腿的语气对郭其说。心里窃喜,老子这一个月终于能熬过去了。

“再恶心我,我就记性不好了。”郭其看着我,笑说。

“はい。”我憋着笑,对郭其说:“刚才噎着了,真想喝。”

郭其拿我没办法,“别喝那种勾兑的椰奶,你等我去二楼买现做的清补凉。”

因为上午三四节课是自修,我和郭其为了避开中午打饭的人潮,提前来食堂吃午饭。我点开微信,一边无聊的玩着摇一摇,一边等着郭其买清补凉回来。

“处女血。”随着一声特别引人注目的咔嚓声结束,一个醒目的名字差点儿惊掉了我的下巴。好奇心驱使着我按了添加键。

郭其回来看着神秘兮兮的我,疑惑的说,“怎么了?趁我不在,偷看了哪个食堂大妈的奶?奶给你买来了,赶紧喝。”

“郭其,我刚才微信摇到了一个人,叫处女血。真是尴尬,哈哈。”我赶紧接过郭其递给我的那碗加足了花生米的清补凉。

“你竟然知道帮我多加花生,真是了不起。”我一副膜拜的表情,看着郭其那张帅的让我不想鸟他的脸。一边满足的喝着清补凉,一边说,

“你为什么都不惊讶?你知道处女血?那你见过吗?你还是处男吗?”

郭其假装低头玩着手机,并没有要理我的意思。一条在桌子底下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无聊的挑着我的小腿。

我很无语。心里暗暗决定,这一个月的早餐,一定要吃哭这个就知道得瑟的家伙。

我来南城上大学已经一个月了。我和郭其是最先到宿舍的,所以我们两个最先成为朋友。如果按照我以前的交友标准,他绝对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因为我会主动屏蔽那些比我高很多,又比我帅的同性。你要问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不仅会让我感觉自卑,还让我觉得可能会抢走我的桃花缘。

入学报到的那一天,我提早到宿舍去整理自己的床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郭其的场景。

整理完床铺的我已经满身大汗,冲完冷水澡后,就开起了空调,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吃着清补凉,然后期待着其他三位室友的到来。一阵开门声响,我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身高185以上,戴着墨镜,一身名牌的帅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敏感的想了想自己173的身高硬伤,转头继续吃我的清补凉。

帅哥拖着两个花里胡哨的行李箱,往屋里走。我喝完最后一口清补凉,起身,看到把墨镜挂在胸前的帅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深邃邪魅,有一股混血儿的气质。顿了顿说“同学,你可能走错了,这边A栋住的全是日语系的学生,穿过这条走廊,对面的B栋才是艺术系的宿舍。”

“没错,我就是日语系的。”帅哥放下行李,向我挥了挥手中的钥匙,平静的说。声音是好听的,身材也很棒,长的又那么帅,一股无形的压力波朝我辐射过来。

“哦哦,这样呀!你长的那么帅,我还以为你是艺术系学模特的呢。有点尴尬,哈哈。”我又敏感的想到了自己的硬伤,想用哈哈化解尴尬。

“我一猜就是这样,我都习惯了。”帅哥一改之前的平静,换了一副欠揍的嘴脸得意的说。

我在心里默默的把这个人屏蔽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位。

“我叫郭其,来自新疆。”帅哥边说边走向我。

“是嘛,这么远。”我应付了一声。

“还好,坐飞机也没多久。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你哪儿的人?”

“北城旁边。”

“对了你叫什么呀?多大了?”帅哥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走到我的身边,毫无眼色的跟我攀谈起来。

“我叫宇择。对了,你要不要先把你的行李整一下。”我想尽快结束这段我并不感兴趣的对话。

只见帅哥打开行李箱,三下五除二把里面的衣服随便塞塞,生活用品随便摆摆,就搞定了我花了3个多小时又抹又擦的全部工作。我很无语,彷佛轰鸣连天的炮火,从圆明园的上方无限做垂直落体。一具雕塑形象在我心中瞬间坍塌!这么邋遢,以后的宿舍生活可要怎么过。

不得已,我只能拿起抹布,夺过他手里正犹豫不知放在哪里的箱子,让他靠边儿站。然后开始帮他整理起来。

“宇择,你看你瘦的,以后哥带着你健身。”郭其一屁股坐在我床铺同侧的空床上,大喇喇地说。完全没有了刚进门时的雕塑气质。

“宇择,你会洗衣服吗?知道洗衣粉放多少吗?我浑身是汗。”

“宇择,我能睡你同侧的这个床位吗?”

“不行。”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话唠,果断拒绝。

“为什么?”

“我怕你半夜伸腿踢到我。你别再晃来晃去,坐回床上去。我仰的脖子都快断了,你到底有多高?”

“净身高188。”郭其认真的说。

“你其实没必要那么强调。你不是浑身是汗吗?赶紧去冲个澡,小心一会儿吹空调感冒了。还有,把脏衣服换下来,一会儿,哥教你放洗衣粉。”我故意把放洗衣粉几个字强调了一下,似在有意嘲笑他的生活白痴。

郭其似乎get到了我的点,知道我在捉弄他。笑了笑,拿着换洗衣服对我说“喂,以后我是大哥。”

我笑了笑,说:“哥知道啦,赶紧去洗澡!!”

…………

郭其大力用腿挑了一下我的小腿,把我拽回了神儿。“发什么愣呀,赶紧的。一会儿放学,食堂肯定又会挤的跟便秘似的。”

“走吧。”我收拾了餐具对郭其说。

“对了,其哥,要不要给陈情带点儿喝的回去?”

“他让你帮忙带了?”

“没有,我就是想起来了。”

“你还有钱吗?不给带,不能惯着。”郭其用一副迷死人的表情,贱贱的说。

“好吧。”

小神贼
小神贼  作家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有个叫南城的大叔

来自北方的小北

相关阅读
母亲

此刻,又想起了母亲,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难受,无奈,孤独顿时涌上心头。 父亲走的那年,我读四年级,竟然不知道哭泣。兴许是自己的年幼无知,母亲在一旁和我说:“孩子,你得哭,你的父亲已经走了。以后想他的时候啊,除了照片,也就只能蹲在坟前陪他聊聊天了。哭吧。” 我没有哭,说实话,但在我内心深处无比的痛。村子里有人说我傻,父亲走了还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竟然不知道哭,就连婶婶也说过怎么不哭呢。人...

失联越南人超35人 消息曝出共3辆卡车载100多名越南人

死亡卡车的消息让人多人不寒而栗,对于这个消息也是十分地关注。之前有消息爆出,有的身份确定了。但是随着案件不断调查,发现越来越多人都是越南人,越南的方面也是开始

给努力中想放弃的你

我上高中的时候,很压抑,没有人说话也不主动交流,即使渴望与人交流,但仍走不出一步。学习也是这样,我想学好,但只是空想,不付出努力。我没有什么名校的概念,没什么动力,因此课堂上一副好学生样子,其实思想却天马行空。 后来高考结束,分低,妈妈问我要不要复读,我无法想象再上一次高中是什么样子,决然说,不。因此我去了专科学校,专科生大多学习不好,所以学校也不重视学习,但怕我们这帮不爱学习的孩子出去出了...

故事烩14 | 乌托邦里的守夜人

2004年12月26日那天,我一觉睡到了天亮,那是我毕业七年后的第一次辞职在家(之前也辞过职,只是当天辞职,第二天就上班了),我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脑,浏览网上的新闻,印尼海啸的信息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 QQ上好友的头像一闪一闪,显示有未读的消息,我点开来看,是同事发来的:“今天部门有两大新闻,一是印尼海啸,二是你辞职了。” “你怎么辞职了?我们竟然才知道。”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同事一连...

董卓的杂货店

头疼了一个小时,男友回来了,我跟他说了狗叫的事情。他一边给我捏脖子,一边向窗外望,说道:“你不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没有希望,就是新的开始

也许是那天的风刚好温暖,还是阳光刚好明媚,只记得那天周五大扫除结束,出校门的小山坡上,他走在前面,我抬起头,看见他瘦瘦高高的背影,蓝色的衣服上有个补丁,都不记得有没有和我打招呼说再见,就是这么一眼就误终身。也许是这样的场景,在那样的年少无知时是毫无免疫力的, 在此后常常会偷偷看看他,腼腆的笑容至今还是记得。可是没多久他就转学啦,就是这么的无疾而终。到现在十年了自己好像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这...

三斤麦草一张床

虽已秋末,因几个月的长期干旱,太阳仍火辣辣的烫人,让人在酷热中总会忘了已是晚秋。 我们这批八三级新生来到十公里外的甘谷县第三中学上学,也是第一次出远门离开了父母开始独立生话。过了一个毕业季的长假,个个晒的黝黑灼红,土里土气的不说,还一个个拘谨得跟做了贼似的耷拉着头不敢看别的同学,呆头呆脑,十足的一群毛丫头和小闰土。 甘谷三中就建在甘礼线二十公里的安远小镇上。当时的学生仅与外乡人方言有别,我们...

青岁

黎净溪终于意识到这不是错觉,在家,在路上,在学校,时不时都会看到这个相似的身影。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神这么一说吗?

言情后花园©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