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偶然的离别

2018-06-24 14:00:05 作者:时光绵长

我们的初中是当地的一所重点初中,肖飒刚刚转进来时成绩不是太好,可是他只用了半个多学期的时间就冲进了班级前五,并且一直稳居不下,这给当时的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让我一度以为他就是传说中的天才。而后他所展现的运动天赋,又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再见肖飒,他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是圆头圆脑的,个子不高,但是给我的感觉不同了。他初中时英气十足的眉宇间夹杂着些许戾气,他的身体还会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时抖动。在我们失联的两年里,他学会了抽烟,我看他抽烟时手抖得特别厉害,还不时把舌头伸出嘴重复着一个奇怪的动作,这让我感到十分怪异。

听到这个消息我发了很久的呆,但始终不敢相信那个事实。我不知道那个医生对肖飒是不是真的误诊,但如果早知道那天是我们最后一面,我绝不会落荒而

无奈人生里那些看似偶然却又必经的离别,总会无约而至,总是无人可免。

那一年六月,高考结束。一天中午,我正窝在网吧打游戏,突然肖飒给我打了电话约我见面,我看天气很热便不想离开有空调的网吧就拒绝了他。可是挂完电话不久,他又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听他讲话的语气有些急躁,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惭愧,就答应了去见他。

他又接着说:“那时候我状态不好,我爸以为我发精神病了,又把我送到那个医生那里治疗,我都跟他说我没病了,可他就是不信,我恨他!我恨他!”顿了顿,他终于笑着说:“还是我妈好,她答应我送我去国外学说唱,过不久我就可以出国了。”

范健是个篮球迷,特别爱打篮球,每天放学他都会拉上我和肖飒打篮球。而我俩一开始都是篮球白痴,每次上场我俩都只会跟着球乱跑,没有意识也不会打配合。我俩在球场的存在感几乎为零,我比肖飒高偶尔还能抢个板,而他就只能被高大的人群淹没。但是一个多月后他就像得到了科比的真传一样,会使用如急停跳投,三步上篮和背身单打等许多篮球技巧,最厉害的还是他的运球过人,每次他运球过人就像使出了《篮球火》中元大鹰的“兰蝶游云滑身步”一般,很少有人能拦住他。而我却还是一个连三步上篮都不会的渣渣,这样的对比给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我一度不想碰篮球,以至于现在我都不会打篮球。

后来初升高,肖飒理所当然地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学校的尖子生。但他却在一次打球的时候出人意料地摔断了腿,高二又出人意料地退学了。慢慢地,我失去了他的消息,直到那一年。

我不记得我们的对话是如何开始的了,我只记得他跟我讲了一件让我十分震惊的事情。他说他小时候被一个医生误诊为精神病,而他父亲十分相信医生的话,一直送他去治疗并服用一些药物。初中那几年是他精神状态最好的几年,但是高中他因为摔断腿休过一段学,再回去上课就有点跟不上教学进度了,于是他便像初中赶成绩那样通宵看书,但是高中课程实在太多,有时候通宵都看不完,因此他每天休息时间很少成绩也没太大进展,时间一久他就患了神经衰弱和暴躁症。

我也不记得我们的对话是怎么结束的了,只记得后来他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玩会,我同意了。我们在路上走着,突然一声巨响在我脚边炸开,把我的魂震出体外。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听到肖飒对朝我们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女生大喊:“看什么看!”并且对她们骂脏话。那两个女生被吓跑后,我才知道那声巨响是肖飒扔打火机造成的。

那一年我高考失败,我选择了去复读。另一年六月,高考结束,沉寂了一年的我开始一个个联系之前的朋友,当然我也联系了肖飒,一年的时光早已冲淡了我当时的恐惧,我十分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学会了说唱没有。但是我给他发信息他没回,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于是我就去问范健,然后范健就告诉我肖飒去世了,跳的楼,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骂走那两个女生后,肖飒转过脸来笑着对我说:“对不起,没吓着你吧,有个时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只有扔打火机才能让我平静下来。”

肖飒,对不起。那一年,如果我能深刻地感受到你的绝望,如果我能帮你释怀所有悲伤,如果我能助你平复内心轻狂,如果我能让你体谅世事无常,也许我们的未来就会是在老地方如约而至,而非现在这样不告而别。

肖飒是初二转入我们班的,而我与肖飒相识完全是因为范健。范健是一个活泼开朗却贱兮兮的男子,我们一般都亲切地称他为“范贱贱”,他与我从小学起便是同学,与肖飒是发小,于是我与肖飒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好兄弟。

肖飒圆头圆脑的,个子不高却英气十足,我一般都喜欢叫他“潇洒哥”,我这么叫他的原因有三个,一个是名字的谐音,另外一个是他圆圆的脑袋总是让我想到喜羊羊里那个叫做潇洒哥的鸡蛋,还有就是他做过一些让我觉得十分潇洒的事情。

“待几年?你在开玩笑吗?”,肖飒一脸严肃的跟我说:“我想做的事就会尽全力去做,初中我学打篮球那会,每天回家就在阳台上练运球,练到手痛为止,没一个月就学会了。学说唱的话,最多半年就可以吧!”

虽然我沉浸在震惊之中,但还是顺口说了句:“学说唱很难的吧,那你不是得在国外待几年才能回来?”

六月是一段相聚的光阴,也是一个离别的时刻。那一年六月,我与肖飒久别相逢;另一年六月,我却得知我与肖飒已永世诀别。

吓着我了!真的吓着我了!如果说刚开始见到肖飒时我很疑惑,听他讲他的往事时我很震惊,但在刚刚那一刻我的内心只有恐惧。那一刻我感觉我身边的人根本不是肖飒,一种本能驱使着我想快点离开他,于是我编了个借口落荒而,连再见都没有好好说。

肖飒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巨大的能量,他突破了许多我当时所以为的极限,而当我对他投出崇拜的目光时,他却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那好像就是在对我说这一切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你摆出这么奇怪的表情干嘛。他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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