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花,兴许是我妈认为我的出生是个笑话,所以她给我取名叫小花。
可事实又不全是如此,我的出生也曾是件极其美好的事。
据说我爸很疼爱我,据谁说呢,当然是我妈了,我逼问过她,为什么要让我离开爸爸,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有爸爸,唯独我不能见到我的爸爸。
小的时候,她跟我说,我也有爸爸,还说我的爸爸很疼我,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抱着我玩举高高的游戏。
“然后呢?”我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别哭。”我走上前去,想要抱抱她。
“静怡,我给你改个名字吧,从今天起你就叫小花吧。”她突然不哭了。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小花这个名字好听,听着就很好养。妈妈一个人养你不容易。”说完,她就到洗漱间去梳洗打扮了。
我妈妈是个护士,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我妈妈穿起护士服的时候真的像个天使,她皮肤特别白皙,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
可是一到不上班的时候,她就会脱去护士服,穿上她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都是些能凸显她的身材曲线的,她喜欢化浓浓的妆,红唇装点着那张精致的脸,她看起来特别妖娆。
从小我就在外婆身边长大,渐渐懂事以后,我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还有,我从小就见到各种各样的男人带着我和我妈去玩,他们都笑眯眯地看着我,“叫叔叔,小花。”我会乖巧地叫每一个给我买冰淇淋的男人叫叔叔,那时候觉得没有爸爸也没什么,毕竟我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叔叔。
二十岁那年,我妈已经四十多岁了。她再一次带我和一个男人见面,这时候的我已经什么都懂了。
身边人的目光我也能看懂了,她们已经不仅仅是用别样的目光来看我了。
比方说隔壁的王阿姨,她和我妈一直不和,那天她突然恶狠狠地跟我说,“你妈就是个骚货。”我对我妈说,“这次这个男人又是干嘛的?”
“小花,妈妈这一辈子过得太悲凉,我不愿再折腾自己了。我一直想找一个能对你好又能对我好的男人,今天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愿意陪妈妈去见见吗?”
我很想告诉她我那天和王阿姨对骂的事,可我总觉得骚货这个词太过残忍,我又想不到别的词来代替。所以就一直闭口不提了。
那天我冲着王阿姨说,“你才是骚货,我妈就算是也是个美丽的骚货,而你,你就是那个丑陋的骚货!”
她拿着的扫把都被她摔断了,“你个小骚货,骂起人来比你妈还厉害,你看着吧,你也会和你妈一样的,一辈子被男人玩,一辈子得不到一个安稳的家!”
我不再理她了,转身就离开了。
二十岁那年,我为了证明自己和我妈不一样,我老老实实地上班,老老实实地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对我一见钟情,说我的眼睛会勾人。
后来的那个皮条客也是这样跟我说的,看我的第一眼吉被我的眼神勾去了,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我骗走。
巧的是再后来的那个律师也这样评价我的眼睛,说都怪我这双眼睛,把他的家给毁了。我当时听完这句话直接就唾了他一口,“我这双眼睛是我妈生的,你要就去怪我妈。”
我的男朋友对我很好。
我喜欢看星星,他就把我们的出租屋的屋顶都画满了星星,晚上还会发光。
我喜欢看日出,所以每个周末他都会开车带我去山上露营,等着早上的日出。
我喜欢看落叶,所以他最喜欢带我去野外,然后爬到树上拼命摇,树叶像美丽的蝴蝶一般落下来,真的好美。
还有很多很多个这样浪漫的时刻,每当这样的时刻来临时,我都会从心底冒出一个想法,“我想嫁给他,我想为他生个孩子。”
为了证明我和我妈不一样,我从来不会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
而在我印象中,每当我和妈妈还有那些男人出去玩回家以后,妈妈都会在把我哄睡以后把这些男人带回房间。
我和我男朋友交往以来,我一直守身如玉,而他也很尊重我,就算被我惹得到了极限,他也会默默地到洗手间去用凉水洗把脸冷静一下。回来抱着我说:“我等你,宝贝。”
有了嫁给她的想法以后,我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再也看不得他满身燥火以后却要硬生生地逼回去。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还打雷,一声接着一声的响雷震耳欲聋,我从小就害怕打雷,外婆每次都说,“打雷有什么好怕的。”然后就继续睡不管我了。
而每次打雷的时候,我的妈妈都不在我的身边。
这一次,他在我身边,一直抱着我,摸着我的耳朵,告诉我别怕,他说他会一直在,一直保护我。
他苏苏的声音鼓动着我的耳膜,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氤氲着,他是个男人,抱着我的手自然不会老实。
接着我突然坐起来,告诉他,“我想要你。”他呆呆地也坐了起来,“为什么?”
“你会不会娶我?”我问。“宝贝,只要你愿意嫁,我明天就可以娶你。”他一把抱住了我。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顿时就沦陷了。
我疯狂地吻着他的唇,两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
我最喜欢他的背,特别厚实,每次摸着都觉得很幸福。
他热烈地回应着我,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我死死地抱住他,似乎想要把他融进我的身体里。
那个晚上以后,我再也不怕打雷了。是他让我体会到成为一个女人的快乐和满足,是他给了我满满的安全感。
三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他兴奋地把我抱了起来,转了个圈,马上又放下了,说不能吓到宝宝。
他牵着我买了一堆东西,打算带我回家去见他的爸爸妈妈,他说我们很快就可以结婚啦。
我就是个幸福的小女人,一直被他牵着走,走进他家的时候,他的爸妈已经做好了饭在等我们了,看得出来,他爸妈是很期待看到我的。
“小花是吧,快进来快进来。”他妈妈满脸笑容赶紧来接过我手中的东西。
那一餐饭吃的特别愉快,他把我怀孕的事告诉了他的爸妈,他们马上拿出日历挑选黄道吉日,说要马上为我们举办婚礼。
饭后还非让我男朋友带我回去收拾东西,让我直接住进家里来。这样的家肯定会很温暖吧,我想着。
然而,搬进他家的第三天,他妈妈买菜回来,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开了门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给我滚出去,我们家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进门的。”
说完,她立马去把我的东西全部拿到客厅,堆成一堆,让我带着我的东西赶紧走。
我莫名其妙,知道听到她问我,“你妈妈是不是刘小娇?”
“是啊。”我答道。
“那样的女人能养出什么女儿来,我们家不会要你这种人的,你走吧。”
看着她恶狠狠的眼神,望向我时,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源自骨子里的嫌弃。我输了,我彻头彻尾地输了。
我拿着我的东西又回了我的出租屋,接着我打了个车到了医院。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你妈妈不要我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