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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强斜依在草坡上,嘴里叼着草棍,悠闲地望着不远处忙碌的工地。
春日温暖的阳光洒在工人满是汗水的脸上,洒在高大的铁栅栏上,为他(它)们镶上了一道道明亮的金边。
铁栅栏高得离谱,庄小强一直这样认为,用这么高的铁栅栏来防御感染者,简直就是牛刀杀鸡。这么高的栅栏都可以拿来防御恐龙了。不过,想想感染者的可怕,对城市的破坏,做多么牢固的防御也不为过,毕竟防御工事做得越牢固,里面住的人就越安全,住着也越放心。
最近,城主对工程进展催促得很厉害,这让大家感到莫名其妙,现在虽然已经进入春季,恐怖的怪植物也开始醒来,但是,那些感染者都还蜷缩在它们的护翼下,没有几个跑出来,即使跑出来几个也不足为虑,大家都有对付它们的经验,而且已经接种了抗体疫苗,更有快要完工的坚固栅栏,真的不至于那么紧张。
其实,在冬天的时候,就应该趁那些怪植物失去活力不那么危险的时候,放一把火。或许还能夺回被它们霸占的城市。也不必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再建一个小小的居住地。可是,那时幸存的人太少了,而且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竭,要不是这个“世界组织”把大家聚拢起来,恐怕人们现在还像一盘散沙一样过着提心吊胆,有一顿没一顿,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日子呢!
庄小强又想起了妻子和儿子,想不到购一次物竟然把老婆孩子给搞丢了。当他赶到约好的地点,那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连个人影都没有。从此以后,他就跟着胖子和瘦猴踏上了四处流亡的旅程。直到找到这个“世界组织”的营地。
“喂,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胖子来到了他身边。胖子凭着几乎快要荒废的专业成了这里唯一的建筑师,负责组织和监督栅栏的修筑。
“呃,胖子,是你啊!”庄小强说,“这些天够你忙的了,怎么有空来找我?”
胖子坐下来,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徐徐地吐出一串烟雾。他望着忙碌的工地如释重负地说:“也算差不多了,栅栏已经合拢了,剩下的就是安装电网了。”
“安装电网?有这个必要吗?”
“是啊,我也觉得这样做有点过了,”胖子说,“就算那些怪植物都活跃起来,把感染者都放出来攻击我们,有这么牢固的铁栅栏挡着,它们也不可能攻进来。”
“连你都这么说了,看来,咱们的城主真的是小心过头了。”
胖子收回目光,看着庄小强,一脸严肃地说:“强哥,你不会是又盘算着要逃出去吧?别忘了上回的教训。要不是芳芳,你早完了!”
是啊,芳芳是城主的妹妹,她能接触到许多重要的机密。半月前,庄小强从她那里得到老婆儿子的下落,于是,想方设法逃了出去,没想到刚逃出一公里,手腕上的金属环就开始报警,并且开始倒数,他没去理会,继续驾车往前跑,没想到倒数一结束,从手腕开始逐渐变得麻木起来,很快全身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一下子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被捆在行刑柱上。 本来按照城规是要被处决的,芳芳挺身而出保住了庄小强的命。死罪虽免了活罪却难饶,城主要用鞭刑。胖子又跳出来,说缺一个安保人员,庄小强对付感染者很有一套,为了铁栅栏能够尽快完工,必须保证不受感染者侵扰。城主为了大局,就饶了庄小强,并派他去做了施工队的保安。
想到这些,庄小强低下了头:“是呀,我欠着芳芳和你的人情。可是,终于知道老婆孩子的下落了,你叫我怎么呆得住?”
“哎!都怪这个沉不住气的小丫头,我叫她先别告诉你,她就是听不进去。”胖子说,“这也难怪,是你从感染者手里把她救了出来,她又是个知恩必报的主,你交代的事对她来说就如同圣旨一般。”
“这事不怪她,是我太大意了,”庄小强举起左手,盯着手腕上的金属环说,“没想到这个‘金镯子’里面还有麻醉剂。我还以为它只是追踪器呢!你有办法摘掉它吗?”
“又来了”胖子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扔掉手里的香烟,说,“你就不能消停一段时间吗?自从城主开完会回来,就紧张得不得了,不但缩短了工期,还要求装上原本不在设计方案里的高压电网。为了进度,还授权我可以征用全城所有的劳力。就连火夫都猜得出来,要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你就等这阵风刮过去后再走不行吗?”
“我看城主的焦虑也传染给你了,”庄小强说,“我就问问有没有办法打开这玩意儿,又没说马上就走,看把你急得!”
“没法打开!”胖子没好气地说。
“你没试怎么知道?”
“你出事以后,我就问过城主了。”
“他怎么说?”
“他说,如果硬用蛮力去打开,会触发里面的机关,到那时就不一定是麻醉剂了,也许有更可怕的东西。”
“早知道就不戴它了。”
“那怎么行?这是身份证,每一个居民都要戴,你没看到吗?连城主都在戴!”